第152章 茶烟袅袅(1/2)

沈言把紫砂壶里的茶汤倒进公道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浅浅的痕迹,一股熟普洱特有的陈香漫开来,混着葡萄架下的草木气,在午后的阳光里慢慢蒸腾。小黑蜷在他腿上,前爪搭着他的手腕,喉咙里的呼噜声跟茶壶里偶尔冒起的气泡声奇妙地合了拍。

“这茶得醒透了才好喝。”李教授坐在对面的竹椅上,手里转着个紫砂杯,杯沿被摩挲得发亮,“就像人,得经历点事,性子才能沉下来。”

沈言笑了笑,给老人续上茶:“您这话说的,我这日子太平淡,沉不沉都一个样。”

“平淡才是真味。”李教授呷了口茶,眼神落在院角那丛月季上,“我年轻时总想干番大事业,走南闯北,见了不少风浪,到老了才明白,能安安稳稳喝杯茶,看太阳落山,比啥都强。”

这话沈言信。

李教授的书架上摆着张老照片,穿西装的年轻人站在轮船甲板上,意气风发。老人说那是他二十岁时去法国留学的样子,学的是考古,梦想着把流失海外的文物都找回来。可后来战乱,回国的船在海上漂了三个月,盘缠耗尽,差点客死异乡,最后靠在船上给人抄书才换了张回国的船票。

“回来时啥都没了,就剩个破箱子,里面装着几本笔记。”老人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那时候才知道,啥理想抱负,都不如一口热饭实在。”

沈言给小黑顺了顺毛,猫舒服地眯起眼,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手背。他想起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天,冻得瑟瑟发抖,兜里只有两个硬邦邦的窝头,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暖和的地方,吃饱肚子。

现在愿望早实现了,甚至远远超出了预期。可日子过顺了,反倒容易生出些不着边际的念头,就像前阵子琢磨的“融入不融入”,现在想想,真是闲出来的矫情。

“您尝尝这个。”沈言从竹篮里拿出块刚做的桂花糕,递过去,“用空间……用朋友送的桂花酿的。”

李教授接过糕,咬了一小口,软糯香甜,桂花的清冽在舌尖散开:“不错,比护国寺的还地道。你这手艺,不去开个点心铺可惜了。”

“开铺就算了,不够麻烦的。”沈言摆摆手。

他试过做些点心送给街坊,张婶家的小孙子爱吃他做的桃酥,对门的王老师喜欢他烤的芝麻饼,胡同口修鞋的老马总念叨他的糖火烧。这些点心用料实在,都是空间里的精面、细糖、新油,吃起来比外面的香甜,却没人多想——在大家眼里,这只是“小沈手艺好”,而非“小沈家底厚”。

这就是他想要的。

把空间的馈赠,藏在食物的香气里,藏在邻里的笑脸里,既不委屈自己,又不引人注意。就像这壶茶,水是灵泉水,茶是空间里存了十年的普洱,可端出来,也只是一杯寻常的茶汤,暖人,却不扎眼。

下午,他提着个食盒去了95号院。

食盒里装着刚出炉的肉包子,用的是空间里的黑猪肉和新磨的面粉,褶子捏得整整齐齐,透着油光。刚进院,就被棒梗堵了个正着,小子鼻子嗅了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食盒:“沈叔叔,里面是啥?”

“刚蒸的包子,给你奶奶和你妈带点。”沈言笑着拿出两个递过去,“慢点吃,烫。”

棒梗接过来,顾不上烫,两口就吞了一个,含糊地说:“比我妈做的好吃!”

“小兔崽子,就知道吃!”傻柱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擀面杖,作势要打,眼里却带着笑,“小沈来了?快进屋,秦淮茹刚炖了鸡汤。”

沈言把食盒递给秦淮茹,里面还剩六个包子,正好够她们娘几个吃。贾张氏坐在门廊下晒太阳,见了包子,眼睛亮了亮,却没像往常那样抢,只慢悠悠地说:“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再吃。”

沈言知道,这是老太太的示好。上次他帮棒梗解围,把抢他玻璃弹珠的二大爷家小子“劝”了回去,贾张氏虽没说谢,却记在了心里——她的好,从不挂在嘴上,只藏在这些细微处。

院里依旧热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