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流涌动(2/2)
别再偷偷摸摸的,更别把钱藏这种地方,万一丢了多可惜!这钱你收好,想买零嘴就去买!”
语气虽然责备,但更多的是宠溺和无奈。他特意强调了“松快了些”,而非“有钱了”,时刻谨记林松的叮嘱。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沈宁玉捏着那个失而复得,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的旧布包,心中却是一凛。
看来原主留下的“小尾巴”还没清理干净,以后行事得更小心才行。
几天后,后院那块浇灌过稀释灵泉水的土地,在沈宁玉“无意”的提议下,被三哥沈石和五哥沈书翻整了出来。
沈宁玉拿出那个“捡来的脏纸包”,献宝似的说是在后院篱笆根下发现的,可能是以前掉落的种子。
孙河和林松看了看那些种子,是些寻常菜种,便由着她和沈书去摆弄了。
沈宁玉煞有介事地和沈书一起,将种子分垄种下。沈书干得格外卖力,仿佛种下的不是种子,而是妹妹“捡到”的宝贝。
沈宁玉则悄悄记下位置,打算每晚都找机会用稀释的灵泉水浇灌。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果然找上了门。是村里那几个游手好闲、惯会欺软怕硬的闲汉。
这天上午,沈家院门被拍得震天响,一个油滑又带着几分无赖腔调的声音响起:“沈家大川叔在家吗?开开门呐!有好事儿!”
来人是村里出了名的闲汉李癞子。三十来岁,游手好闲,穿着件脏兮兮的破棉袄,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不务正业的跟班。
赵大川皱了皱眉,还是打开了门:“是李癞子啊,啥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戒备。
李癞子堆着笑,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往院子里瞟,贪婪地扫过檐下挂着的几块新添的板油和明显满当些的粮缸,最后落在孙河手里正缝着的新棉袄上:
“哎哟,大川叔,恭喜恭喜啊!听说家里采到好药材,可算是翻身了!瞧瞧,这新棉袄都给玉姐儿做上了!真是好福气啊!”
他搓着手,涎着脸凑近一步:
“兄弟几个最近手头紧得能拧出水来,眼瞅着天冷得邪乎,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身上这破袄子跟纸糊似的……
您看,沈家如今这光景,是不是该周济周济咱们这些穷乡亲?
也不多要,随便给个一两半两的,再匀点棉花布头啥的,让哥几个也沾沾光,暖暖和和过个冬?”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那两个跟班。
那两个跟班立刻帮腔:
“就是啊大川叔,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有福同享嘛!”
“您家这又是买新布又是打油的,手指缝里漏点就够我们活了!”
“那后山可是大家的,能采到好药材,也是托了咱们大青村的福气不是?多少分润点嘛……”
这话说得赤裸裸,就是上门打秋风,还隐隐带着点“你们得了好处就得给村里分”的歪理。
孙河闻声从灶房出来,气得脸都白了:“李癞子!你还有脸说‘有福同享’?有手有脚的,不去干活,倒有脸上门讨要?
往年我们揭不开锅,孩子饿得直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同享’?那后山谁都能去,你们有本事自己也去采啊!”
沈林、沈海和沈风也放下手里的活计,冷着脸围了过来,沈石和沈书也警惕地站在一旁。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沈宁玉躲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果然来了!眼红那点新添的粮油布匹,加上无赖的贪婪。
赵大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正要发作,林松却已闻声从屋里出来,上前一步挡在赵大川身前。他面色平静,看着李癞子几人,声音清冷:
“李癞子,后山是村中山地,非沈家私产,这话没错。山中物产,向来是谁采到归谁,这是咱大青村,乃至十里八乡的老规矩。
我们家侥幸在山里采到些药材换了钱,那是老天爷给条活路,勉强填了债窟窿,谈不上什么‘光景’。
这新添的几两板油、半匹布,不过是让孩子们冬天少挨点冻,离‘富贵’二字差得远。”
他目光扫过三人,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审视,让李癞子几人有些气短:
“至于周济……沈家刚刚喘过气,家无余财。你们正当壮年,有手有脚,与其在这里讨要,不如去寻份正经活计。
镇上码头、商铺,哪里不要出力气的?哪怕给人帮工扛活,也能堂堂正正挣口饭吃,穿件暖衣,岂不比伸手讨要、受人白眼来得体面?”
林松这一番话,既驳斥了对方“后山共有就该分润”的歪理,又强调了沈家只是“勉强填债”、“家无余财”,将自家定位在刚刚脱贫,绝无暴富的境地。
更将道理引向让他们自食其力。句句在理,掷地有声,又绵里藏针。
李癞子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沈家几个壮小伙子都面色不善地围拢过来,林松又说得他无法反驳,一时竟有些下不来台。他身后的跟班也缩了缩脖子。
“吵吵什么呢!”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篱笆外传来。
只见王猎户扛着一只刚打的野兔,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过李癞子几人。
“李癞子!又在这儿耍你那套无赖把戏?欺负人家沈家刚缓过劲儿来是吧?滚蛋!再让我看见你们在沈家门口聒噪,小心我手里的家伙不长眼!”
王猎户身材魁梧,常年打猎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李癞子几个最是怕他。
李癞子吓得一哆嗦,色厉内荏地嘟囔:“王…王叔,我们就是…就是来道个喜,顺便…顺便借点……”
在王猎户怒目而视和沈家兄弟冷峻的目光下,他不敢再多说,狠狠剜了沈家人一眼,尤其是门缝后沈宁玉隐约的身影,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呸!没皮没脸的东西!有那功夫讨饭,不如进山套个兔子!”
王猎户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转头对赵大川和林松道,“大川,松哥儿,甭搭理这起子没骨头的!
山里采药各凭本事,谁采到是谁的造化!你们家能缓过来,是好事!他们要是再敢来聒噪,告诉我,我找他们爹娘说道说道!”
“多谢王老哥(王叔)仗义执言!”
赵大川和林松连忙道谢,心中感激。王猎户这话,等于在村里替沈家“采药还债”的说法站了台。
沈宁玉看着王猎户离去的背影,心中温暖。村里有眼红挑事的无赖,也有像王猎户这样明事理、讲情义的长辈。
这场冲突暂时平息了,但沈宁玉知道,李癞子这种人绝不会轻易死心。
他临走时那怨毒的一眼,让她心生警惕。她摸了摸怀里那三两体己银子,又想到后院那块刚播种的秘密试验田,以及空间里那些亟待“变现”的物资和知识。
“必须加快步伐了。”
沈宁玉暗下决心。去镇上,刻不容缓。她需要一个更自由的空间,也需要为这个家,为自己,积攒更多不引人注目的底牌。
几天后的清晨,机会终于来了。“娘,三爹,我想去镇上看看。”
早饭时,沈宁玉放下碗筷,提出了酝酿已久的请求,“上次去镇上光顾着卖…呃…办事买东西,都没好好看看。
我想…想去书肆瞧瞧,三爹不是说让我多认字吗?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启蒙书或者字帖。”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沈秀有些犹豫:“玉姐儿,镇上人多杂乱…”
“娘,让大哥陪我去!”
沈宁玉立刻接口,看向沈林,“大哥稳重,有他护着我,没事的!我就去书肆看看,不乱跑,晌午前就回来!” 她特意强调了“晌午前”,显得乖巧懂事。
沈林也连忙保证:“娘,您放心,我一定看好六妹!”
林松沉吟片刻,想到女儿近来对识字的“热忱”,点了点头:“也好。见见世面,开开眼界。老大,务必寸步不离。”
他又从怀里摸出几十文钱递给沈林,“若玉姐儿有看中的书,只要不是太贵,就给她买。” 这钱是林松抄书攒下的,来路清楚。
沈宁玉心中欢呼,面上却乖巧应下。她的目标根本不是书肆!只要到了镇上,她自有办法支开大哥一会儿。
晨雾中,沈林推着空独轮车,借口说顺便看看能不能揽点短工或带点东西回来。
沈宁玉坐在车沿上晃着小腿,兄妹二人再次踏上了通往青头镇的山路。
这一次,沈宁玉的心情完全不同,充满了探索和“创业”的兴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沈林离开后不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到了沈家后院的篱笆外,正是那日跟在李癞子身后的一个闲汉。
他扒开篱笆的破洞,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块新翻过、种下了“捡来种子”的菜地上,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和贪婪的光芒——新种的菜苗,过些日子总能薅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