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砍人的暴君4（1/2）

北境，边城。 虽不如京都繁华，但因其是交通要道，商旅往来，城内倒也热闹。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里，炉火烧得正旺，驱散着从门缝钻进来的寒意。几个行脚的商贩和本地闲汉正围坐在一起，喝着粗茶，交换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听说了吗？京城里，陛下最近可是极其宠爱一位新晋的妃子！”一个瘦小的商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也听说了！”旁边一个胖乎乎的汉子连忙接话：“据说那位妃子容貌倾国倾城也就罢了，性子还极其高洁，独独钟爱绿竹，不喜金银俗物！与陛下相识于……对了，斗兽场！据说是陛下在观兽时，被其清冷脱俗的气质所吸引！”

这时，一个穿着稍体面些的中年人捋了捋胡须，补充道：“我家有个远房侄子在宫里当差，传来的消息更确实！据说陛下对这位娘娘那是宠爱到了极致，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夜夜同眠不说，连平日里上朝议政，都要将人带在身边，片刻不离！你们说，这……这成何体统！”

“哗——”茶楼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上朝都带着？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可不是嘛！这得宠成什么样了？”

“为了一个妃子，连朝政大事都如此儿戏？”

最初的惊奇过后，众人的脸色渐渐变得愤慨起来。

最初那个瘦小商贩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溅了出来，他满脸怒容，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 “妖妃！这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啊！陛下此前虽……虽有些嗜杀之名，却也未曾如此荒唐！定是这妖妃魅惑君上，才使得陛下做出这等不理朝政、沉迷女色之事！”

“对！妖妃！”

“红颜祸水！”

“怪不得北境的军需迟迟不到！定是这妖妃和那些谄媚之臣在朝中搞鬼！克扣了我们的粮饷！”

而在茶楼角落，一个戴着斗笠、一直沉默听着的身影，缓缓放下了几文茶钱，起身离开了。

走到外面风雪中，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坚毅冷峻的脸庞，正是萧烬麾下的一名斥候校尉。他翻身上马，朝着军营方向疾驰而去。

北境军营，主帅大帐。

方才在茶楼听闻谣言的斥候校尉秦放，正单膝跪地，满脸愤懑地向主位上的萧烬禀报。

“……君上，市井之间，流言纷纷皆是如此！那皇帝小儿为了一个妖妃，荒废朝政，夜夜笙歌，甚至携妃上朝，视国事如儿戏！北境将士在此浴血奋战，冻饿交加，他们却在京都……”秦放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拔高：“陛下如此行径，简直是越来越昏庸了！”

“放肆！”

萧烬猛地睁开眼，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锐光四射，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下来，让帐内温度仿佛又低了几度。他并未拍案而起，只是坐直了身体，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刮过秦放的脸。

“秦放，陛下的名讳与行事，岂是你能妄加评议的？”萧烬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话，不必再说。若再让本将军听到，军法处置！”

秦放被主帅的怒气震慑，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低下头，抱拳道：“末将失言！请君上责罚！”

萧烬看着他，目光深沉，并未立刻说话。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秦放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萧烬才缓缓开口： “秦放，你跟着本将军出生入死多年，是战场上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但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是该好好改改了！需知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他站起身，走到秦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皇上做什么，自然有皇上的道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岂是你我能非议的？这北境的风雪还没把你们的脑子冻清醒吗？”

这番话，明着是训斥秦放，实则是在敲打帐内所有人——无论心中有何想法，表面上必须恪守臣子本分，绝不能授人以柄。

秦放头垂得更低，这次是真心受教：“末将知错！绝不再犯！”

“起来吧。”萧烬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记住，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是守土安疆。朝堂之事，非我等所能置喙。做好分内之事，整顿军备，安抚士卒，方为正道。”

“是！末将明白！”秦放站起身，眼神恢复了军人的坚毅。

萧烬环视帐内众将，目光锐利：“都听清楚了？”

“末将等明白！”众将齐声应道，帐内气氛肃然。

远在京都皇宫的闻彦，暖阁内，地龙烧得温暖如春，闻彦刚批阅完几份无关紧要的奏章（大部分政务都被丞相和内阁处理了，他只需要盖章），正准备休息一下，就感觉腿上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