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砍人的暴君24(2/2)

数日后

丞相拖着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躯壳,再次跪倒在闻彦面前。他面色灰败,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带着哭腔与难以掩饰的痛惜:

“陛下……老臣……老臣已遵照圣意,将涉事人等彻查严办,相关人等均已……均已处置。”

他重重叩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老臣识人不清,御下不严,竟让此等蠹虫蒙蔽,险些耽误军国大事,更玷污了陛下与酒酒清名……老臣愧对陛下厚待,罪该万死啊陛下!”

他这番话说得悲切万分,仿佛真是一个被下属蒙骗、痛心疾首的老臣。但闻彦和他都心知肚明,那被“处置”掉的,是丞相经营多年、赖以在朝中立足的近半数核心党羽和得力干将。这一番自断臂膀,可谓元气大伤,痛彻心扉。

闻彦高坐御座之上,垂眸看着脚下的丞相,他没有立刻让他起身,而是任由那令人压抑的沉默蔓延,享受着对方此刻的惶恐与卑微。

直到丞相的脊背开始微微颤抖,闻彦才仿佛刚回过神来,语气温和得近乎慈悲:

“爱卿何错之有?”

他轻轻一句,打断了丞相的请罪,在对方惊愕抬头的目光中,缓缓继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爱卿一心为国,终日操劳,偶有疏忽,也是在所难免。要怪,也只能怪那起子奸猾小人,利欲熏心,竟敢利用爱卿的信任,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爱卿快快请起,”闻彦虚扶一下,语气愈发“恳切”,“经此一事,想必爱卿也已看清,这朝堂之上,人心叵测,能如爱卿这般忠心耿耿、又能为孤分忧的股肱之臣,是越来越少了。”

他话锋于此微妙地一转,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殿外方向,语气是推心置腹的“信任”与“无奈”:

“只是……如今朝中,有些人手握权柄,却日渐骄横,连孤的话,有时也未必听得进去了。长此以往,朕心难安啊……”

他叹息一声,目光重新落回丞相身上,意有所指:

“爱卿是历经两朝的老臣,德高望重。日后,朝中若再有不公不法、或是……有人恃宠而骄、行事逾矩之处,还需爱卿多多提醒孤,多多为孤……分忧才是。”

丞相瞬间听懂了!他立刻再次叩首,声音因激动和算计而微微发颤: “老臣……老臣明白!陛下放心!老臣纵使肝脑涂地,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陛下,动摇国本!但凡有所需,老臣定义不容辞!”

闻彦看着脚下重新燃起野心的丞相,满意地笑了。

驱虎吞狼,方为驭下之道。 让这两头猛兽互相撕咬,他这位帝王,才能高枕无忧,坐收渔利。

“有爱卿此言,孤心甚慰。”他温和地说道,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演武场。

烈日当空,黄沙地被炙烤得滚烫。场中,两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交错、碰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兵刃相接都迸发出刺目的火星。

萧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淋漓,肌肉贲张起伏。他手中一柄玄铁长枪舞得威风凛凛,招式大开大阖,霸道刚猛,每一次突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与他对战的是一名同样魁梧的亲卫,此刻却只有勉力招架的份,虎口已被震得发麻,步步后退。

“再来!”萧烬低喝一声,长枪一抖,如同毒龙出洞,直取对方空门。那亲卫勉强格开,却被枪身蕴含的巨力震得踉跄后退数步,险些跌倒在地。

“主子!”亲卫喘着粗气,拄着刀,脸上满是无奈与钦佩,“属下……认输!”

萧烬收枪而立,胸膛微微起伏,汗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纹理滑落,滴入脚下的沙土,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随手将长枪掷给一旁的侍从,那沉重的铁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侍从稳稳接住,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走到场边,拿起一块粗布,胡乱地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汗水。烈日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得如同雕塑,那身经百战留下的些许疤痕,在阳光下更添几分悍勇与野性。

“备水。”他沉声吩咐,声音还带着运动后的沙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