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血色浪潮（1/2）

王翦瞬间明白了李靖的意图。攻击荆门，不仅仅是破坏粮道，更是赤裸裸的警告和挑衅！这是在告诉他王翦，唐军有能力绕过他的正面防线，直接威胁他的后方！也是在告诉东线的王贲，你的父亲，并非高枕无忧！

“父亲！”王贲派来的信使也恰好赶到，带来了东线的最新情况和王贲请求西线加大压力，牵制李靖的急报。

王翦看着东、西两线几乎同时送来的坏消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他深知，李靖这一动，东西两线的平衡已被打破。王贲在弋阳城下陷入泥潭，若西线再被李靖找到突破口，后果不堪设想。

“传令王贲！”王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决然，“令他务必稳住东线局势，不得再冒进！荆门之失，本将军自会处理！”

他必须分兵了。至少要派出一支机动兵力，去清剿尉迟敬德那支神出鬼没的玄甲骑兵，并加强后方重要节点的防御。如此一来，正面应对李靖主力的压力，将会倍增。

李靖，这只一直按兵不动的猛虎，仅仅是一次精准的出击，便让整个秦军东西两线，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弋阳城头的朱棣和姚广孝，很快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唐军袭击荆门的消息。

朱棣看着西方，咧嘴笑了起来，露出被血沫浸染过的牙齿：“李靖这老小子，总算动了！好！好啊！王贲这龟孙，看他还能不能安心在咱门口放火！”

姚广孝也微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凝重：“陛下，李靖出手，虽缓解了我军压力，但猛虎出柙，其意难测。此番局势，更加混沌了。”

东线的血腥消耗，西线的惊雷一击，五大帝朝之间的博弈，因李靖的这一次落子，骤然升级，变得更加凶险，也更加扑朔迷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支深入秦军腹地的黑色铁流——尉迟敬德和他的五千玄甲精骑，他们将点燃怎样的烽火？

荆门遇袭，粮草被焚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池塘，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各方。

弋阳城内，因秦军连日不休的袭扰而紧绷的气氛，似乎为之一缓。街头巷尾，偷偷传递消息的士卒和百姓眼中，多少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听说了吗？西边唐军动手了！捅了王翦老儿的腚眼！”

“老天开眼！让这帮秦狗也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

“陛下洪福！看来咱们弋阳，命不该绝！”

然而，洪武殿内的朱棣和姚广孝，却并未有多少喜色。

“李靖这一刀，插得是地方，但也把水搅得更浑了。”朱棣看着舆图，手指敲打着荆门的位置，眉头紧锁，“王翦不是泥捏的，吃了这么个大亏，必然疯狂反扑。尉迟敬德那五千骑兵，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两说。”

姚广孝捻动着佛珠，缓声道：“陛下所虑极是。李靖此举，意在牵制，非为决战。他是在警告王翦，也是在提醒我们，他拥有随时打破平衡的能力。此战之后，无论尉迟敬德成败，王翦都必然要分兵巩固后方，东线王贲得到的支援会大打折扣，这是我军的机会。但同样，李靖展现出的威胁，也让王贲更加清楚，他必须尽快解决我们，否则东西夹击，秦军危矣。”

朱棣眼中寒光一闪：“也就是说，王贲那龟孙，接下来对咱的进攻，只会更狠、更急？”

“恐怕如此。”姚广孝点头，“而且，不会再仅限于外围袭扰。臣料定，王贲很快便会寻求正面强攻，以求速战速决。”

仿佛是为了印证姚广孝的预言，次日拂晓，凄厉的号角声便划破了弋阳城头的宁静。

“秦军！秦军主力动了！”

望楼上的哨兵声嘶力竭地呐喊。只见庐州方向，烟尘大起，如同黄色的潮水漫过地平线。无数黑色的秦军旗帜在尘头中隐约可见，刀枪的反光刺得人眼睛发痛。这一次，不再是零星的斥候，而是真正的、排山倒海般的军阵！

王贲，终究是压上了主力。他不能再容忍朱棣这颗钉子继续钉在背后，也不能再给李靖任何可乘之机。他要用最狂暴、最血腥的方式，一举碾碎弋阳！

朱棣闻讯，立刻披甲登城。看着城外那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他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野兽般的狰狞：“来了！终于来了！儿郎们，抄家伙！让秦狗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