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墨迹寻踪(1/2)
晨曦初露,京城尚在沉睡,一队锦衣卫已悄然包围了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铁靴踏碎晨露,刀鞘撞击声惊起枝头寒雀。
“奉旨拿人!开门!”
沉重的木门被撞开,屋内烛火摇曳,小满披衣而起,尚未弄清状况便被铁链锁住双手。
“徐小满,你私通葡萄牙人,罪证确凿!”锦衣卫千户李振冷笑着抖开一纸文书,“这是从你书房搜出的西洋密信!”
小满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明鉴,此信绝非出自下官之手。”
“带走!”李振挥手,“严相有令,此案须速审速决。”
囚车轧过青石街道,百姓窃窃私语。小满闭目凝神,将信中内容一字一句在脑中复盘——那模仿他笔迹的伪造者技艺精湛,几乎能以假乱真,但信中提及的“三月十五密会”却是破绽。那日他正在宫中为皇上演示新制的水力浑仪,至少有十位朝臣可作见证。
刑部大堂,烛火通明。
严世蕃端坐主审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左右陪审官员皆垂首屏息,偌大堂内只闻火把噼啪作响。
“徐大人,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可说?”严世蕃轻叩案上的“密信”,“这上面白纸黑字,你向葡人许诺提供沿海布防图,换取火器白银,可是死罪。”
小满昂首而立:“下官请求验看所谓物证。”
严世蕃示意衙役将信递上。小满细细观察纸张墨色,忽然抬头:“此信墨色鲜亮,显是新写不久。若如诸位所言是三月所书,墨迹应当略暗且渗入纸纤维更深。”
堂下一阵骚动。严世蕃冷笑:“墨色深浅岂能为凭?”
“单凭墨色自然不足为证,”小满从容道,“但下官有一法可验墨迹新旧。”
严世蕃眯起眼睛:“哦?”
“请取烧酒一壶,新墨旧墨遇酒反应不同。”小满顿了顿,“若严相不允,便是心中有鬼。”
严世蕃面色微沉,终是挥手让人取酒。小满将酒液轻洒信纸一角,只见墨迹迅速晕开,颜色变浅。
“诸位请看,”小满高举信纸,“若是三月前的墨迹,树脂已固化,遇酒不会如此迅速晕散。此墨不过三五日光景!”
陪审官员中一阵窃窃私语。严世蕃握紧惊堂木:“雕虫小技!笔迹与你一般无二,又作何解释?”
小满微微一笑:“下官恳请暂押候审,三日内必能自证清白。”
严世蕃正要驳回,忽听堂外传报:“司礼监冯公公到——”
冯保缓步而入,扫视全场:“皇上听闻此案,特命咱家来听听。徐大人既然说有法子自证,何不给个机会?三日后若无结果,再定罪不迟。”
严世蕃咬牙应下,小满被押回大牢。
阴暗牢房中,小满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他义父海瑞所赠,刻着“清明在心”四字。忽然狱门轻响,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入。
“大人!”少年阿吉提着食盒,压低声音,“夫人已按您的吩咐开始查了。”
小满急忙问:“墨样取到了吗?”
“取到了,”阿吉从袖中取出几个小纸包,“从严府后门扔出的废纸中找到了相似墨迹,夫人还让我带来这个——”他取出一个琉璃瓶和几张试纸。
小满精神一振:“好!你速去查送信人的行踪,从信纸上的斑痕看,此人应当经过城西煤市。”
三日期限,第一日已过。
次日清晨,阿吉带回消息:城西确有个陌生信使前日出现,买了煤饼后又匆匆离去。
小满凝神分析:“煤屑沾衣,行路急促...此人很可能要赶远路。阿吉,你去查各城门守卫,看有无形迹可疑者携煤车出城。”
另一边,小满妻子婉宁在书房内对着墨样忙碌。她将小吉带来的墨样溶解,滴入特制药剂,观察颜色变化。
“此墨有琉璜气味,应掺了西洋硫磺,”她喃喃自语,“京城只有三家墨坊用此技法...”
婉宁忽想起什么,取来小满此前研究的各地矿产图志,翻到琉璜矿分布一章,眼眸一亮:“福建尤溪!严党控制的矿场!”
她急忙将发现写在纸条上,让心腹送往大牢。
小满接到纸条,思绪飞转:严党为何要大费周章用福建琉璜制墨?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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