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翊震怒,璃献计(2/2)

当孙鹤年和李太医气喘吁吁地冲进养心殿,将沈璃的提议说完后,养心殿内瞬间陷入了死寂。紧接着,就爆发出了激烈的争论。

“大赦天下?” 户部尚书王显率先开口,他放下手里的算盘,皱着眉,语气带着一丝犹豫,“安抚民心倒也可行,可大赦天下需要赦免不少罪犯,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辈!这些人放出来后,要是作乱怎么办?比如城东的那个小偷张三,去年偷了我家的银子,要是放出来,他肯定还会再偷!而且广设粥棚、施药祈福,都需要银子!如今国库空虚,江南战事又耗了不少军饷,这笔钱从哪里来?我可没钱!太医院也没钱!”

他是个吝啬鬼,最看重的就是钱,一提到花钱,就满脸不情愿。

“钱的事可以再想办法!” 兵部侍郎赵峰立刻反驳道,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洪亮,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眼下最要紧的是防务!天牢被劫,‘影’贼实力强悍,京营的那些兵早就吓破了胆,根本指望不上!调镇北军入京,倒是个好办法!镇北军能打,去年打败蛮族的那场战役,我也参与了,我亲眼看到萧策那小子冲锋陷阵,杀了好多蛮族士兵!他是个靠谱的,不会轻易作乱!”

他是武将出身,最看重的就是军队的战斗力,对京营的软弱很不满。

“赵侍郎!你糊涂啊!” 礼部尚书刘谦立刻反对,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赵峰的鼻子,大声说道,“先皇当年为何定下‘边军不得入京’的祖制?《祖制录》上写得清清楚楚:‘边军掌外防,非国破不入京,违者以谋逆论’!先皇当年就是怕边军手握重兵,威胁皇权!如今陛下病危,继承人未定,这个时候调边军入京,万一萧策有异心,想趁机夺权,谁能制得住他?到时候不是引狼入室吗?!”

他是老顽固,凡事都要讲祖制,坚决反对违背祖制的事。

“刘尚书,你这是杞人忧天!” 赵峰不服气地说道,他站起身,走到刘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萧老将军忠君爱国,他跟着先皇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有二心!萧策深受其父影响,怎么可能有异心?再说,我们可以只调五千骑兵,让他们驻守在京外,不进城!这样既能起到震慑作用,又能防止他们作乱!五千骑兵,就算他们有异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五千骑兵?五千骑兵就能挡住‘影’贼?” 刘谦冷笑一声,他坐直身体,反驳道,“天牢之役,‘影’贼不过五十多人,就杀了我们几百禁军!五千骑兵又能顶什么用?依我看,还是加强京营的训练,尽快恢复士气才是正道!《祖制录》上说,‘京营掌内卫,当勤练不怠’,都是你们这些武将不负责,才让京营的士兵变得这么软弱!”

“恢复士气?怎么恢复?” 赵峰反问,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士兵们都怕了‘影’贼,晚上站岗都不敢单独行动,有的士兵甚至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刀!短期内怎么可能恢复士气?刘尚书,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有本事,就去京营训练士兵,看看他们听不听你的!”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飞溅,谁也说服不了谁。其他官员也纷纷加入争论:有的支持调边军,认为这是当前唯一的办法;有的反对调边军,坚持要遵守祖制;还有的则左右摇摆,一会儿觉得这个有道理,一会儿觉得那个也没错。

裕亲王坐在主位上,听得头都大了。他一会儿看看赵峰,一会儿看看刘谦,不知道该听谁的。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叹气:“这可怎么办啊…… 这可怎么办啊…… 张阁老,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敬之一直没说话,他手里拿着沈璃提供的那幅残旧宫图,反复查看。宫图确实是用蚕丝制成的,摸起来很光滑,边缘有磨损,上面用朱砂标注着皇宫的布局,西北角的 “龙渊” 二字很清晰,旁边的小字也能看清 ——“龙渊秘库,开国元年建,藏国运之器,龙符在焉,非危亡不用”。

他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疑虑:“龙渊秘库” 的传说他也听过,可从未有过实证,沈璃一个宫女,怎么会知道这个?而且先帝的遗物都由内务府保管,内务府的总管是皇后的人,沈璃怎么能轻易接触到先帝的遗物?宫图的来源很可疑!

还有沈璃的提议 —— 大赦天下、调边军、找秘库,看似合理,却处处透着诡异。一个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周密的计划?怎么会知道镇北军的情况?怎么会知道 “龙渊秘库”?

他怀疑沈璃有问题,可眼下的局势,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张阁老,您倒是说句话啊!” 裕亲王见张敬之一直不表态,急得不行,他站起身,走到张敬之身边,拉着张敬之的胳膊,“现在该怎么办?是调边军,还是不调?是找秘库,还是不找?您快拿个主意啊!”

张敬之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众人,缓缓开口:“大赦天下,可暂解民心之危,可即刻拟旨,颁布下去。至于调边军入京…… 此事太过重大,需谨慎考虑。镇北军虽可靠,但边军入京毕竟违背祖制,且容易引起其他势力的恐慌 —— 比如秦武,他要是看到镇北军入京,肯定会以为朝廷要对付他,说不定会提前作乱。需再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宫图上,继续说道:“至于‘龙渊秘库’…… 此事实在虚无缥缈。皇宫地下结构复杂,盲目挖掘,恐会损坏宫殿地基,甚至引发坍塌 —— 紫宸殿、养心殿都在皇宫内,一旦坍塌,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挖掘动静太大,容易惊动‘影’贼,让他们提前动手。不可轻易动工。”

他的话刚说完,一名小太监就连滚爬爬地冲进了养心殿。小太监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他跑得满头大汗,衣服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他冲进殿内,“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带着哭腔喊道:“王爷!张阁老!各位大人!不好了!紫宸殿传来消息,陛下…… 陛下的脉象再次急剧转弱,周太医说…… 说陛下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恐怕…… 恐怕就这一两日了!”

“什么?!” 裕亲王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手里的茶杯 “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洒了一地,溅湿了他的官袍,他也没察觉。

张敬之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他身体晃了晃,扶住了旁边的桌案才站稳。他看着小太监,声音颤抖地问:“你…… 你说什么?陛下…… 陛下真的……”

“是…… 是周太医说的!” 小太监哭着点头,“周太医说,陛下的脉象已经快摸不到了,体温也越来越低,怕是…… 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其他官员也都惊呆了,脸上满是恐惧 —— 慕容翊一旦驾崩,意味着权力真空正式出现!大皇子、二皇子、秦武、皇后,各方势力都会立刻动手,争夺皇位!到时候京城必然陷入混乱,甚至可能爆发内战!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裕亲王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倒了,他却不管不顾,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就…… 就依沈尚宫所言!即刻拟旨,大赦天下,为陛下祈福!让翰林院的人立刻拟旨,盖上陛下的御印 —— 陛下的御印在我这里,我暂代陛下用印!”

他顿了顿,看向张敬之,语气带着恳求:“同时…… 以八百里加急,密令镇北军抽调五千最精锐的骑兵,由副将萧策率领,以‘秋季换防演练’之名,即刻秘密开赴京畿,驻守在永定门、西直门等外围要害,不得进城,不得惊动地方百姓!此事…… 就拜托张阁老您亲自拟密令,盖上内阁的印信!”

张敬之点了点头,声音沉重:“臣遵旨。臣会亲自拟密令,确保万无一失。”

裕亲王又看向张敬之,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期待:“至于…… 至于‘龙渊秘库’…… 张阁老,此事就拜托您了!您亲自挑选一批绝对可靠的工匠和风水师,按照沈尚宫提供的宫图线索,秘密寻找入口!切记,绝不可声张!对外就说…… 就说是修缮宫殿地基!找到之后,先报于本王与您,再定开启之法!”

他怕秘库有危险,却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秘库里真的有 “龙符”,能救大靖。

张敬之看着裕亲王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官员焦急的表情,知道此刻已无退路。他点了点头,声音沉重:“臣遵旨。臣会亲自负责寻找秘库之事,挑选绝对可靠的人,定当谨慎行事,绝不泄露消息。”

一场巨大的政治和军事行动,就在皇帝弥留、朝堂混乱的背景下,仓促而秘密地展开了。

大赦天下的旨意以最快的速度拟好。翰林院的学士们加班加点,用小楷写在黄色的圣旨上,字迹工整秀丽。圣旨上写明:除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叛国贼外,其余罪犯皆减刑一等 —— 死刑改流放,流放三年改一年,监禁一年改释放;在京城内外开设十处粥棚,东市、西市、城南、城北各两处,城南破庙一处,每日辰时到申时为流民施粥,粥要稠,不能掺沙子;开设五处药棚,分别在东、西、南、北、中五城,太医院调出库存药材,同时号召民间药铺捐赠药材,为百姓免费施药;邀请大报恩寺的五十名僧侣和清虚观的二十名道士,在皇宫外的广场上诵经祈福,为期三日,广场上搭建高台,挂起黄色的幡旗,百姓可自由前往跪拜。

旨意拟好后,裕亲王亲自盖上了慕容翊的御印 —— 御印是用和田玉做的,上面刻着 “大靖御印” 四个篆字,印泥是红色的,盖在圣旨上,鲜红夺目。旨意被送到各个城门和繁华地段,由锦衣卫张贴,同时派太监在街头宣读,让百姓都知道。

旨意颁布后,京城的氛围果然缓和了不少。流民们纷纷涌向粥棚,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城南破庙的流民最多,有几百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拿着破碗,眼神中满是期待。粥棚的士兵们用大铁锅熬粥,粥很稠,里面还加了小米和红薯,闻起来很香。流民们领到粥后,坐在地上狼吞虎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被释放的罪犯大多心怀感激。城东的小偷张三被释放后,没有再偷东西,而是去了粥棚帮忙,挑水、劈柴,干得很卖力。他说:“朝廷放了我,还让我有饭吃,我不能再做坏事了。”

百姓们也聚集在皇宫外的广场上,看着僧侣和道士诵经祈福。广场上的高台搭得很高,黄色的幡旗在风中飘扬。僧侣们穿着红色的僧袍,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佛经;道士们穿着蓝色的道袍,手持拂尘,嘴里念着道经。百姓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陛下早日康复,祈求大靖平安。有人甚至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陛下圣明,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璃站在紫宸殿的窗边,看着宫外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知道,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 用一场 “仁慈” 的大赦,麻痹所有人,包括隐藏在暗处的 “影” 组织。让他们以为朝廷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寄希望于神明,从而放松警惕,露出更多的破绽。

镇北军的调动则在绝密中进行。张敬之亲自拟写了密令,密令是用特殊的墨水写的,只有用茶水浸泡后才能看清内容,防止被人截获后泄密。密令上写明:调镇北军五千精锐骑兵,由副将萧策率领,以 “秋季换防演练” 之名,即刻秘密开赴京畿,驻守永定门、西直门,不得进城,不得惊动地方,不得与任何官员接触,一切行动听候裕亲王和张敬之的命令。

密令被交给了八百里加急的驿卒。驿卒骑着最快的马,日夜兼程,朝着北疆的镇北军大营赶去。为了防止泄密,驿卒没有走主要的驿道,而是走偏僻的小路,避开了所有的州县。

镇北军大营位于北疆的雁门关附近,这里常年风沙弥漫,气候寒冷。镇北军统领萧老将军接到密令后,没有丝毫犹豫。他今年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眼神锐利。他拆开密令,用茶水浸泡后,看清了内容。他立刻召集副将萧策,萧策今年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穿着银色的铠甲,脸上满是英气。

“父亲,出什么事了?” 萧策看到父亲神色严肃,问道。

萧老将军将密令递给萧策,沉声道:“京城出事了,陛下病危,‘影’组织劫了天牢,掳走了明远。朝廷让我们调五千精锐骑兵,由你率领,秘密入京,驻守京外。”

萧策接过密令,看完后,脸色也变得严肃:“‘影’组织?竟敢在京城动手?好大胆子!父亲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萧老将军点了点头,叮嘱道:“记住,此行要秘密进行,不得惊动任何人。挑选最精锐的士兵,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身高八尺以上,能开三石弓,能骑马射箭。每人配备两匹战马,一匹用来骑,一匹用来驮物资。行军路线要避开州县,走偏僻的山路和草原,白天休息,夜间行军,用夜明珠照明,不许点火把。到达京畿后,驻守在永定门、西直门,不得进城,不得与任何官员接触,一切行动听候裕亲王和张敬之的命令。”

“儿子明白!” 萧策郑重地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萧策开始挑选士兵。他亲自在演武场挑选,每个士兵都要测试弓箭和马术 —— 能开三石弓、骑马射箭百发百中的,才能被选中。最终,五千名精锐骑兵被挑选出来,他们个个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穿着黑色的铠甲,腰间挎着弯刀,背上背着弓箭,看起来威风凛凛。

出发前,萧策再次强调纪律:“此行秘密,任何人不得泄露目的和去向,不得擅自与地方官员接触,不得抢夺百姓财物,不得饮酒闹事!若有违反,军法处置 —— 斩!”

士兵们齐声应道:“遵命!”

深夜,五千名骑兵悄无声息地离开镇北军大营,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战马的马蹄裹着布,奔跑时没有声音;士兵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有夜明珠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像一颗颗星星。

寻找 “龙渊秘库” 的工作则由张敬之亲自负责。他挑选了二十名经验丰富的工匠 —— 这些工匠都是内务府的老手,从事挖掘和勘探工作三十年以上,技术精湛,而且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不用担心他们泄露消息。张敬之还挑选了两名资深的风水师,这两名风水师是京城最有名的,能通过土层的颜色、质地、气味,判断地下是否有中空的结构,能用罗盘准确地定位。

行动在深夜进行。张敬之让人用木板将皇宫西北角的施工区域围起来,木板有一人多高,上面写着 “修缮宫殿地基,闲人免进” 的字样,周围有锦衣卫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

工匠们带着工具 —— 洛阳铲、铁锹、锄头,还有用来照明的灯笼,进入施工区域。他们先在宫图标注的 “龙渊” 位置周围,用洛阳铲勘探地下土层。洛阳铲有一丈多长,铲头是半圆形的,能将地下的土层带上来。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洛阳铲插进土里,然后拔出来,查看土层的颜色和质地。

第一天勘探,一名工匠在皇宫西北角的一处假山附近,将洛阳铲插进土里。当洛阳铲拔出来时,工匠惊讶地发现,土层的颜色变了 —— 上面是黄色的黏土,下面却是黑色的木炭土,而且木炭土的质地很松散,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大人!这里的土层不一样!” 工匠立刻报告张敬之。

张敬之和风水师立刻走了过去。风水师拿起木炭土,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说道:“这是木炭土,通常用来防潮。地下肯定有中空的结构,而且年代很久远,应该就是秘库的入口!”

张敬之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却又带着一丝紧张。他叮嘱工匠:“继续挖掘,但一定要小心,不可急躁!慢慢挖,注意观察,防止有机关!”

工匠们点了点头,开始用铁锹和锄头小心翼翼地挖掘。他们的动作很轻,生怕损坏地下的结构,也怕触动机关。泥土一点点被挖出来,堆在旁边。随着挖掘的深入,地下的中空区域越来越明显 —— 能听到 “空空” 的声音,和实心土层的 “咚咚” 声完全不同。

张敬之站在旁边,手心都出汗了。他既期待又紧张 —— 期待能找到秘库,找到 “龙符”,救大靖;又紧张秘库里没有 “龙符”,甚至有危险。

沈璃坐镇紫宸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进行。她通过暗线 —— 小禄子和刘掌柜,密切关注着三件事的进展:

小禄子负责打探大赦天下的效果 —— 他每天都会去街上游走,听百姓的议论,看粥棚和药棚的情况,然后回来向沈璃报告。他告诉沈璃,百姓们对大赦天下很满意,粥棚和药棚的人很多,没人闹事,京城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刘掌柜负责打探镇北军的行军速度 —— 他通过 “宝盛昌” 绸缎庄在各地的分号,联系沿途的驿卒和商人,了解镇北军的动向。他告诉沈璃,萧策率领的五千骑兵已经离开北疆,正在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预计五天后就能到达京畿。

张敬之则会定期向沈璃通报寻找秘库的进展 —— 他每天都会派人去紫宸殿,告诉沈璃工匠们挖掘的情况。他告诉沈璃,工匠们已经挖到了地下一丈多深,发现了中空的结构,很可能就是秘库的入口,预计三天后就能挖到秘库的门。

沈璃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她不仅能掌握 “影” 组织的终极秘密 —— 她其实知道,“龙符” 调动神秘力量的说法是假的,秘库里藏的是前朝遗留的、关于 “影” 组织起源及其真正目的的绝密档案,这些档案能彻底揭开 “影” 组织的谜团;还能借助镇北军的力量,在皇位之争中占据主动,扶持一个听话的皇子,为沈家平反,让沈家的冤屈昭雪。

赌输了,她不仅会万劫不复 —— 一旦秘库里没有档案,或者镇北军被 “影” 组织拦截,她就会被裕亲王和张敬之视为骗子,被处死;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影” 组织可能会趁机发动叛乱,杀了所有反对他们的人,彻底颠覆大靖王朝。

但她没有退路。从沈家被灭门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只剩下复仇和真相。她为了复仇,在掖庭忍了十年;为了真相,她冒险接近慕容翊,布局至今。她不能放弃,也不会放弃!

她轻轻走到龙榻边,看着慕容翊微弱的呼吸。慕容翊的脸色依旧青灰,体温依旧冰凉,却还活着 —— 他还在苟延残喘,像是在等什么。

沈璃俯下身,凑近慕容翊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复仇的决心:“慕容翊,你欠沈家的,欠我的,很快就要还了。‘影’组织的秘密,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你等着,我会让你看到,你当年的错误,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 你错信明远,错杀我父亲,错判沈家谋反,让沈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含冤而死!我会让你看到,沈家的冤屈,终究会被洗刷 —— 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沈家是忠臣,是被冤枉的!我会让你的子孙后代,都记住沈家的冤屈,都记住你的过错!”

殿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宫灯被宫女们一一点亮。昏黄的灯光映在沈璃的脸上,让她的表情显得格外冷峻。她的眼神坚定,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致命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