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兴南发展全国大巡查上(2/2)
“这位是来考察的先生,想问问咱们茶厂的情况。”张老汉介绍道。
小陈立刻挺直了腰板,语气认真地说:“先生您好,我是茶厂的技术员陈磊,以前在兴南农业学校学过茶叶加工。咱们这两台烘干机是去年从德国引进的,以前手工烘茶,一天最多烘50斤,还得看天气,现在机器烘,一天能烘500斤,温度控制在60c,能最大程度保留茶叶的香气。”
楚阳跟着陈磊走进烘干车间,看着鲜叶在烘干机里慢慢蜷缩、变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这些茶叶烘好后,都卖到哪儿去了?”他问道。
陈磊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销售台账,翻开递给楚阳:“您看,除了供应兴南本土,我们还出口到英国,今年上半年已经出口了50吨,创汇10万英镑呢!英国的茶商说咱们的茶叶口感醇厚,下个月还要追加订单。”
楚阳看着台账上清晰的记录,指尖划过“出口英国”的字样,心里泛起一丝欣慰——掸邦的茶叶,不仅撑起了当地人的生计,还成了兴南对外出口的一张名片。
离开茶厂,楚阳的车队沿着刚铺设的铁路轨道继续向掸邦深处行驶。这条铁路是兴南“三横三纵”铁路网的重要支线,修了整整两年,下个月就要正式通车。铁轨延伸向远方的群山,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几名工人正弯腰用扳手拧紧道钉,汗水浸透了身上的粗布工装,贴在后背,勾勒出紧实的轮廓。
“主任,前面就是铁路工段的工头李建国,我让他过来汇报情况。”随行的掸邦铁路办主任连忙上前说道。
楚阳摆摆手:“不用,我们过去看看。”
车队在工人不远处停下,楚阳下车走到铁轨旁,看着工人手里的扳手一次次落下,道钉在铁轨与枕木间固定得愈发牢固。“师傅,这铁路下个月就能通车了?”他笑着问道。
一名皮肤黝黑的工人直起腰,看到楚阳,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是啊先生,我们赶了两年工期,就等着通车那天呢!”。“师傅你叫啥名字”楚阳问道。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语气里满是期待,“李建国,是这工段的工头,这条铁路通了,山里的茶、粮食运出去,比马驮快十倍,咱们掸邦的日子肯定能更红火!”
楚阳沿着铁轨往前走,指尖划过冰凉的铁轨,感受着这条钢铁脉络的力量。可当他走到一处隧道口时,脚步突然停住了——隧道内壁的水泥层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缝,像一张蛛网,雨水顺着裂缝渗进来,在地面积成了浅浅的水洼,踩上去能溅起细小的水花。
“这裂缝是怎么回事?”楚阳的脸色沉了下来,转头看向跟过来的铁路工程师。
工程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冒出冷汗,他搓着手,语气带着几分慌乱:“主任,这……这是雨季山体压力太大,加上当时为了赶通车进度,水泥标号可能……可能稍微低了点,所以才出现了裂缝。”
“铁路是百年工程,不是临时摆设,更不是用来凑数的政绩!”楚阳的声音带着怒意,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要是通车后隧道塌了,不仅会耽误物资运输,还会危及乘客的性命,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在场的人都低下头,没人敢说话。李建国攥紧了手里的扳手,心里又悔又急——他当初也觉得水泥有问题,却因为想尽快通车,没敢提出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解决问题的时候。”楚阳的语气渐渐平复,但眼神依旧坚定,“立刻暂停隧道施工,所有施工人员全部撤离,由德国铁路专家牵头,组建专项加固小组,不合格的水泥全部敲掉重新浇筑,加固方案必须经过三次检测,确认安全后才能继续施工。”
他看着铁路工程师,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月底前德国专家必须到位,三个月内完成隧道加固,什么时候达标,什么时候通车,绝不能拿安全换进度,绝不能让这条铁路变成隐患。”
工程师连忙点头:“是!主任,我们一定按您的要求做,绝不敢再马虎!”
当晚,楚阳住在掸邦县政府的招待所里。是普通的砖瓦房,里面摆着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和两把椅子,墙角放着一个铁皮柜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山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带着高原特有的凉意,吹动着书桌上的工作报告。
楚阳坐在书桌前,翻开掸邦的五年发展报告,灯光下,一行行数据清晰可见:五年间,掸邦共种植茶叶15万亩,建成集体茶厂12座,修通铁路180公里,公路350公里,接收移民15万人,移民就业率达95%……这些数据透着掸邦的发展与活力,可他的眉头却并未舒展。
报告的最后一页,用红笔标注着掸邦现存的短板:铁路隧道加固需专项资金300万兴南元,山区电网覆盖率仅50%,半数村寨仍未通电,少数民族村寨的华文教师缺口达120人,部分偏远村寨的孩子仍面临上学难的问题……
“掸邦的茶是金叶子,能撑起百姓的生计;路是生命线,能打通发展的脉络,可这些短板不补上,生命线就不通畅,金叶子也难能真正变成好日子。”楚阳喃喃自语,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条条解决方案:
“第一,从兴南战略储备金中划拨300万兴南元,专项用于铁路隧道加固,由交通部牵头对接德国专家,月底前必须让专家团队抵达掸邦,全程监督加固工程,确保质量达标。”
“第二,明年上半年启动掸邦山区电网铺设工程,优先保障学校、茶厂、医院等重点场所的用电需求,年底前实现所有乡镇通电,后年覆盖所有村寨,让山里的百姓也能用上电灯,让茶厂的机器能24小时运转。”
“第三,从兴南国立大学选拔50名少数民族优秀学生,设立‘掸邦华文教师定向培养计划’,免除学费与生活费,毕业后回原籍村寨任教,同时从仰城抽调20名优秀教师,组成‘支教小队’,先填补当前的教师缺口,确保每个村寨的孩子都能上学读书。”
写完这些,楚阳放下笔,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茶田的方向。月光洒在茶苗上,泛着淡淡的银光,像一片安静的海。他知道,掸邦的发展就像这些茶苗,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但也需要悉心浇灌,才能在高原上扎下深根,结出硕果。
第二天清晨,楚阳的车队准备离开掸邦时,他特意绕到张老汉的茶田旁。远远地,就看到张老汉正带着几名雇工在茶田里插新的茶苗,嫩绿的茶苗在晨露中舒展着叶片,透着勃勃生机。
“张大叔,新茶苗长得不错啊!”楚阳下车喊道。
张老汉抬头看到他,笑着挥手:“先生,您要走啦?这新茶苗是政府刚送过来的改良品种,说产量能比以前高两成呢!”
楚阳走到茶田边,看着张老汉小心翼翼地将茶苗插进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这些茶苗不仅是张老汉的希望,也是整个掸邦的希望——只要根基扎得稳,未来总有枝繁叶茂的一天。
车队缓缓驶离,楚阳回头望去,茶田、铁轨、远处的群山渐渐变成模糊的剪影,可他心里清楚,掸邦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问题,都已刻在他的心里,成为兴南未来发展蓝图里,不可或缺的一笔。
8月的伊洛瓦底江三角洲,被盛夏的阳光晒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稻谷的清香。无边无际的稻田顺着江堤铺展,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禾秆,风一吹,稻浪翻滚,像一片金色的海洋。这里是兴南的“粮仓”,承载着整个国家的粮食安全,也是楚阳此行最牵挂的地方。
楚阳的车队刚进入三角洲区域,就看到路边满是忙碌的身影——农民们戴着草帽,弯腰在稻田里收割稻谷,镰刀起落间,稻穗簌簌落地,装满了身边的竹筐。
“停车,我们下去看看收成。”楚阳示意司机停车,推开车门,脚下的泥土带着稻田的湿润与温热,一股浓郁的稻香扑面而来。
“老叔,您这稻子长得真好啊!”楚阳走到一片稻田前,见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带着家人收割稻谷,老人的动作虽慢,却格外沉稳,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稻秆根部。
老人抬起头,直起腰来捶了捶后背,看到楚阳,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是啊,今年的稻子长得特别好,多亏了政府推广的‘兴南1号’籼稻品种。”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身边的稻田,“我叫李老栓,种了一辈子地,以前种的老品种,亩产也就300斤,今年种了这新品种,亩产足足有360斤!”
楚阳蹲下身,捡起一束稻穗,轻轻搓了搓,饱满的米粒从稻壳里滚落掌心,莹白圆润。“这品种确实不错,颗粒饱满,看着就有嚼劲。”他笑着说,“您家种了多少亩,能收多少粮食啊?”
“种了10亩呢!”李老栓的儿子李二柱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兴奋,“按亩产360斤算,总共能收3600斤,除了我们一家五口的口粮,还能卖2000斤,换成钱能买不少农具和布料!”
李老栓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慰:“以前在老家,遇上灾年就颗粒无收,逃荒到兴南后,政府给分了地,送了种子,还派技术员来指导,现在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有余粮卖,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楚阳跟着李老栓走到稻田边的灌溉渠旁,渠里的清水缓缓流淌,顺着田埂的缺口流进稻田里。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农业技术员正蹲在渠边,指导农民调整水流的大小。
“主任,您怎么来了?”为首的技术员认出了楚阳,连忙站起身打招呼。
“我来看看大家的收成。”楚阳笑着点头,“这灌溉渠修得不错,能保证稻田的用水吧?”
“能!”技术员连忙回答,“以前这三角洲靠天吃饭,旱季缺水,雨季内涝,粮食产量不稳定。这两年政府修了灌溉渠,旱的时候能从伊洛瓦底江抽水灌溉,涝的时候能及时排水,加上‘稻麦轮作’技术,土地利用率提高了50%,明年春天还能种小麦,一年两收!”
他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稻麦轮作技术手册》递给楚阳:“这是我们编的手册,里面详细写了种植方法,每个村寨都发了,现在不少农民都学会了轮作,收成比以前翻了一番。”
楚阳翻看着手册,里面的内容通俗易懂,还配着简单的插图,即使是不识字的农民,也能跟着插图学习。他满意地点点头:“技术推广要接地气,这样才能真正帮到农民。”
可当楚阳跟着李老栓来到三角洲边缘的王家寨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情沉了下来。与刚才的高产稻田不同,这里的稻田里,稻穗稀疏短小,部分禾苗已经枯黄,风一吹,蔫蔫的没有生气,与周围的金色稻浪形成鲜明对比。
村口的田埂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束枯黄的稻穗,眉头紧锁,满脸愁容。“老支书,这稻子又不行了?”李老栓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老人抬起头,看到李老栓和楚阳,叹了口气:“是啊,李老哥,这盐碱地就是种不出好稻子,换了好几种种子,都没用。”他站起身,指着眼前的稻田,“我们王家寨世世代代住在这,以前靠打鱼勉强糊口,后来政府给分了地,想种稻子谋生,可这土地盐碱太重,收成一年比一年差,今年怕是连口粮都不够了。”
这位老人是王家寨的老村长王老汉,也是村里的党支部书记,为了村里的稻田,他跑了不少地方,却始终没能找到解决办法。
楚阳走到田埂边,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指尖捻了捻,泥土里带着明显的盐分结晶,口感发咸。“这土地的盐碱度确实太高,不适合种稻子。”他站起身,看着王老汉,语气坚定,“但不是不能种别的,盐碱地虽然种不了稻子,却能种棉花、向日葵,这些作物耐盐碱,收成也不错。”
王老汉愣了愣,眼神里露出一丝希望:“真的能种吗?我们以前从没种过这些啊。”
“能种!”楚阳肯定地说,“我现在就联系兴南农学院,让他们派专家团队过来,3天内必须抵达王家寨,给你们制定详细的盐碱地改良方案和作物种植计划。另外,从农业发展基金里划拨30万兴南元,来解决盐碱地种植的问题。免费发放棉花种子和种植技术手册,还会派技术员驻村指导,保证大家能种得好、卖得掉。”
他拍了拍王老汉的肩膀:“先种棉花渡难关,等专家来了,咱们一步步改良土地,总有一天,这盐碱地也能变成高产田。”
王老汉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紧紧握着楚阳的手,声音带着哽咽:“主任,您真是我们王家寨的救星啊!要是能种成棉花,村里的人就不用再愁吃饭的事了!”
当天晚上,楚阳在三角洲的农业合作社召开了一场特殊的座谈会——参会的都是来自各个村寨的农民代表,他们带着各自的“愁心事”,围坐在合作社的院子里,借着昏黄的灯光,向楚阳诉说着种地的难处。
“主任,现在化肥不够用,追肥的时候都得省着来,要是能多给点化肥就好了。”一位中年农民代表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期盼。
“是啊主任,农机太贵了,一台收割机要好几千兴南元,我们根本买不起,收稻子全靠手割,又累又慢。”另一位代表接着说。
“还有粮库的问题,我们村离粮库太远,粮食收了之后要靠马驮过去,路上容易受潮发霉,要是每个乡都能建个粮库就好了。”
农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心里的难处全说了出来,楚阳坐在中间,手里拿着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问题,偶尔停下来询问细节,眼神里满是专注。
等大家都说完了,楚阳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农民代表,语气诚恳而坚定:“大家的难处我都记下来了,这些问题不解决,就没法让大家安心种地,没法保证兴南的粮食安全,所以今天我在这里给大家承诺三件事:”
“第一,化肥供应的问题,巴斯夫合成氨生产线下个月就会扩产,扩产后化肥产量能提升50%,不仅能满足大家的需求,还会制定‘化肥下乡’政策,以平价供应给农民,绝不允许中间商抬价。”
“第二,关于农机,政府会推出30%的农机购置补贴,不管是收割机、插秧机,还是拖拉机,只要农民购买,都能享受补贴,同时会组织农机合作社,让几个村子共用一台农机,降低大家的成本。”
“第三,粮库建设,月底就会动工,每个乡建一座粮库,配备烘干设备和通风系统,保证粮食储存安全,另外会安排专门的运输车队,上门收购粮食,让大家不用再辛苦运粮。”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农民代表们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之前的愁容一扫而空。王老汉握着楚阳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重复:“好!好!有主任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