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海外来信:柏林邮戳里的霍家暗线(2/2)
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沈砚之猛地扑过去,把阮月笙按在地上,子弹擦着沈砚之的胳膊飞过,打在书架上,医书哗啦啦掉下来。阮月笙趁机吹响哨子,三声尖锐的哨音穿过窗户,传向 street。
霍振庭还要开枪,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巡捕,小李大喊:“霍振庭,你涉嫌拐卖孩童、非法实验,被捕了!”
霍振庭被按在地上,还在嘶吼:“陈念安在霞飞路127号!你们找不到他的!他已经被我喂了药,只会听我的话!”
沈砚之和阮月笙对视一眼,立刻往霞飞路跑。127号是栋小洋楼,门没锁,推开门就听见微弱的哭声。二楼卧室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左眉有颗痣——是林阿福?不对,林阿福当年三岁,现在该是十三岁,这少年看着更大些。
“你是谁?”沈砚之轻声问。
少年没反应,只是机械地重复:“听话……吃药……”
阮月笙忽然看见少年的左手——缺了半根小指,是苏晚!可苏晚是女孩,怎么会变成少年模样?她再仔细看,少年的喉结是假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是伪装的!
“苏晚?”阮月笙试探着喊。
少年浑身一震,空洞的眼神有了点光:“我……我是苏晚……陈念安在……在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藏在衣柜后面,推开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一个少年蜷缩在地上,后腰的圆疤露在外面,残缺的牡丹纹路清晰可见——是陈念安。他还有呼吸,只是脸色惨白,嘴角挂着白沫,像是刚吃过药。
“快送医院!”沈砚之抱起陈念安,阮月笙扶着苏晚,往门外跑。苏晚靠在阮月笙怀里,断断续续地说:“霍振庭……把我打扮成男孩……怕被人认出来……陈念安他……他反抗,被灌了好多药……”
刚到门口,就看见霍聿城站在台阶上,脸上有块烧伤,手里攥着个药瓶:“我从柏林逃回来的,这是解药……快给陈念安吃。”
他把药瓶递给阮月笙,声音沙哑:“我爹当年骗我,说这些孩子是孤儿,我帮他打理药厂,直到半个月前翻到档案,才知道真相……仓库着火是我放的,为了销毁证据,可还是被他的人追,差点没逃回来。”
阮月笙赶紧把解药喂给陈念安,又给苏晚吃了半粒。陈念安的脸色慢慢好转,眼神也清明了些,他看着阮月笙手里的名册,轻声说:“我记得……当年拐我的人,是我家的仆人……我爹让他把我送走,说是‘避祸’……”
这话和北平陈家的卷宗对上了——陈家当年是故意送走陈念安,为了撇清和霍振庭的关系!阮月笙攥紧名册,心里的疑团又多了一个:陈家和霍振庭,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藏孩子?
霍聿城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补充道:“我爹的日记里写着,民国三年,陈家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处理’陈念安,说是陈念安得了‘怪病’,不能留在家里丢人——其实是陈家怕霍振庭把他们牵扯进实验所的事里,才故意演戏。”
正说着,巡捕房的车来了,小李跳下来:“沈先生,霍振庭招了!他说民国三年,牡丹帮的内鬼(阿福爹)把孩子卖给了好几家,陈家只是其中一家,还有个姓‘陆’的,在苏州,当年也买了个孩子,说是‘养女’!”
苏州陆家?阮月笙猛地想起,霍聿城去年娶的,就是苏州陆家的小姐陆曼卿!
霍聿城的脸色瞬间白了:“我妻子……陆曼卿……她就是陆家当年买的孩子?”他想起陆曼卿左手有个疤痕,说是小时候烫伤的,现在想来,会不会是烙印?
阮月笙赶紧翻名册,民国三年被拐、去向写着“苏州陆家”的,只有一个女孩:“陆曼卿,女,四岁,右手腕有圆疤(烙印未完成,仅留浅痕)。”
“是她!”霍聿城踉跄着后退一步,“我娶的妻子,竟然也是当年被拐的孩子……我爹他,到底还藏了多少事?”
陈念安靠在沈砚之怀里,忽然轻声说:“我还记得,当年和我一起被送去柏林的,除了苏晚和林阿福,还有个小男孩,叫‘阿辰’,左眼角有颗泪痣……霍振庭说,他是‘失败品’,扔在实验所了,不知道还活着没……”
名册上没有“阿辰”的名字,只有一个“无名男童”,标注着“民国三年被拐,去向不明,左眼角有泪痣”。
阮月笙把“阿辰”的名字添在名册上,笔尖顿了顿,又加上“陆曼卿”——现在找到的孩子,有苏晚、陈念安,还有伪装成林阿福的苏晚(林阿福下落不明),剩下的二十多个,还散落在各地,有的在国内,有的在海外,而霍振庭的口供里,还有个“苏州陆家”没查,陆曼卿的身世,林阿福的下落,阿辰的生死,都等着他们去揭开。
夕阳落在小洋楼的台阶上,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念安握着阮月笙的手,轻声说:“谢谢你来找我。”阮月笙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名册:“不止找你,我们还要把所有人都带回家。”
沈砚之看着霍聿城,拍了拍他的肩:“霍二公子,接下来查陆家,需要你的帮忙。”
霍聿城点头,眼神坚定:“我爹做错的事,我来补。陆曼卿的身世,我会帮她查清楚,也会帮你们找剩下的孩子。”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苏晚被抬上担架,陈念安跟在后面,回头对阮月笙挥手:“我会好起来的,等我好了,和你们一起找阿辰!”
阮月笙挥手回应,低头看着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忽然觉得后腰的疤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疼,是暖的,像有团火在心里烧着,推着她往前走。她知道,这趟寻亲路还很长,藏在背后的秘密,比霍振庭的实验所更复杂,但只要名册上的名字还没划完,她就不会停下。
而她没注意到,霍聿城看着陆曼卿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他逃回来时,陆曼卿已经被陆家送走了,说是“去乡下养病”,可他总觉得,陆家没那么简单,陆曼卿的“烫伤”,说不定藏着比烙印更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