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死亡名单执行进度:刺绣针法标记的暗杀完成度(2/2)

苏晚棠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扶住沈砚青的胳膊:“先生,这一定是圈套!周砚堂说的‘绣痕反噬’,会不会就是指……”

“不管是不是圈套,我都要去。”沈砚青打断她,目光重新落回名册,“柳轻眉是第十二个,也是当年背叛我母亲、给周砚堂递丝线的人。我必须在三日内绣完她的名字,还有……找出那个藏在名单里的第十三个人。”

他重新拿起银针,这一次,针尖对准的不是“柳轻眉”,而是名册封面那朵莲蓬暗扣。针尖刺入的瞬间,暗扣“咔嗒”一声弹开,里面竟藏着一张极小的纸条,纸条上用极细的绣线写着一行字:“名单上的名字,都是你杀过的人——包括你自己。”

沈砚青的手猛地一抖,银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盯着那张纸条,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母亲被勒死时,他手里也攥着一根靛蓝丝线,而那根丝线的另一端,缠着的是他自己的手腕——当年他年幼,被周砚堂胁迫,亲手将丝线递到了周砚堂手里。

“原来……第十三个人,是我自己。”他低声呢喃,指尖抚过名册上那些绣满针脚的名字,每一个名字的绣痕,都像是在他的心上扎了一针。烛火忽然噼啪一声,烧到了烛芯最深处,暗室里的影子骤然扭曲,那些绣在名册上的纹样,竟像是活了过来,在墙上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中间。

苏晚棠捡起地上的银针,递到他面前,却发现针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绣上了半朵“还魂绣”——那是方才通风口飘进香气时,她亲眼看见,针身在烛火下自己动了起来,丝线像有了生命,一圈圈缠上针身。

“先生,这针……”

沈砚青接过银针,指尖触到针身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他忽然明白,周砚堂说的“绣痕反噬”不是假的,那些他绣在别人名字上的针法,正在一点点反噬到自己身上——赵德海的锁喉缠枝,让他近来总觉得咽喉发紧;林万山的裂瓣莲,让他心口时常刺痛;而周砚堂的绞丝缠腕,此刻正让他的手腕隐隐作痛,仿佛有丝线正在勒紧。

“三日后,凝香阁。”他将银针重新别进名册,这一次,针尖对准的是自己的名字——那张纸条的背面,赫然写着“沈砚青”三个字,旁边还留着一道空白,像是在等他绣上最后一种针法。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纸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像极了无数根绣针落在锦缎上的声音。沈砚青看着名册上那些或完成、或空白的名字,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原来我绣了这么久,绣的不是死亡名单,是我自己的墓志铭。”

苏晚棠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忽然想起方才在周砚堂书房里发现的一本旧账册,账册最后一页写着:“沈氏绣庄的针法,每一种都能杀人,也能救人——除了‘还魂绣’,绣者必亡。”她刚想开口,却见沈砚青已经拿起名册,转身走向暗室深处,那里藏着他母亲的灵位,灵位前摆着的,正是当年母亲用来刺绣的那套银针。

“柳轻眉的‘断梗菊’,要绣七七四十九针,才能让她尝尽当年我母亲的苦楚。”沈砚青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至于第十三个人……等我绣完柳轻眉,自然会去凝香阁,亲手绣上我自己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暗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名册上的绣痕在火光下流转,像是一条条缠绕的毒蛇。苏晚棠站在原地,看着沈砚青的身影消失在暗处,忽然发现铜盆里的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墨黑色,水面上漂浮着一缕靛蓝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正从通风口延伸出去,消失在雨幕深处——那是沈砚青母亲当年用的绣线,也是勒死她的那根线。

她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沈砚青一个人的死亡名单,是一个从十年前就开始编织的局,而所有的人,包括沈砚青自己,都是局里的针,被看不见的丝线牵着,一步步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而那所谓的“执行进度”,从来不是沈砚青在控制,而是有人在背后,用他的手,绣完这整幅名为“复仇”的血色苏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