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风口险（1/2）

黑风口的晨光带着戈壁特有的凛冽，赭红色的岩壁如巨兽獠牙般刺向天空，隘口仅容两骑并行，风卷着沙砾撞在石上，发出“呜呜”的嘶吼，像是远古的警告。赵珩带着李威与两百护商军抵达时，木巴的弟弟巴依已率羌兵在此等候，他们的羊皮袄上都蒙着沙尘，手中的弯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大将军，这几日夜里总听到马蹄声，昨儿还在隘口发现了这种蹄铁印。”巴依蹲下身，指着一块嵌在石缝里的铁件，上面刻着克烈部特有的狼头纹。

同一时刻的龟兹商盟议事厅，气氛却如正午的戈壁般焦灼。长条桌两端，秦伯言的中原商队与哈立德的大食商队正争执不休——沈清晏为加强联防，提议抽调商队护卫编入临时守军，中原商队愿出人手，大食商队却以“货物需人看管”为由推脱。厅外的庭院里，晚晴捧着秦州工坊的急信匆匆赶来，信纸边缘被风吹得卷起，上面“弩箭仿制遇阻”的字迹格外醒目。

“隘口两侧修箭楼，谷底埋绊马桩，羌兵熟悉地形，分两队在东西坡做暗哨。”赵珩站在黑风口最高处，用望远镜（西域商人传来的西洋奇物）眺望远处的漠北草原，“克烈部若从这里过，必然要先派侦察兵探路，我们就在此设伏，抓个活口问清楚他们的兵力。”李威刚要应声，巴依突然按住腰间的弯刀，低声道：“有动静！东边坡的沙棘丛在动。”

赵珩立刻挥手让士兵隐蔽，自己与巴依贴着岩壁摸过去。沙棘丛后，三名穿着羊皮袍的克烈部士兵正用望远镜观察隘口，腰间的水囊上印着西夏的党项纹——果然如密信所说，他们与西夏残部勾结了。“动手！”赵珩一声低喝，身形如豹般扑出，长剑直指为首者的手腕，巴依则带着羌兵堵住退路，弯刀架在了另外两人的脖子上。

审讯在临时营帐里进行，克烈部士兵起初嘴硬，直到赵珩拿出从他身上搜出的书信——上面写着“月圆之夜，与西夏残部汇合，袭疏勒商队”。“你们首领是谁？带了多少人？”赵珩将书信拍在桌上，银甲上的沙尘簌簌落下。士兵浑身发抖：“是……是克烈部的脱斡邻勒首领，带了三万骑兵，还有西夏的一千残兵，藏在莫贺延碛的绿洲里。”

龟兹议事厅内，沈清晏正拿着秦州工坊的急信皱眉——仿制弩箭的铁料不够，需从于阗调运，可于阗的玉石矿刚开工，矿工不足，无法抽调人手运铁。“哈立德长老，”她转向面色紧绷的大食商人，“您的商队上周刚从于阗运香料回来，熟悉路线，若能帮忙运送铁料，商盟将减免您半年的关税。”

哈立德刚要开口，身边的大食商队副首领抢先道：“我们的骆驼队要护送香料去汴京，哪有功夫运铁料？再说，克烈部打过来，先打的是你们中原商队！”秦伯言立刻拍桌：“胡说！丝路是大家的，上次疏勒遇劫，是谁帮你们保住的货物？”眼看争执又起，沈清晏抬手示意安静，从袖中取出舆图：“克烈部的目标是整个丝路商道，疏勒的香料、秦州的棉布、于阗的玉石，他们都会抢。你们的护卫编入守军，货物由护商军统一看管，丢一件，官府赔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