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2)

于彩铃蹲在他身边添柴,看火星子在雨气里明明灭灭,忽然说:“你总往这儿跑,药铺不忙吗?”

他手一顿,火钳在灰里戳出个小坑:“张大夫能照看,再说……”他抬头时,雨珠从檐角滴在他鼻尖,“这儿离药铺近。”

近处的桂花开了时,于彩铃新调了批桂花香粉。沈砚来取他托做的“药香膏”——说是给常年卧病的老人用,要清淡些。她往膏里掺了点桂花蜜,他闻了闻,忽然说:“像你身上的味儿。”

话一出口,两人都僵了。于彩铃转身去拿油纸包,耳尖红得像浸了胭脂;沈砚低头摸药箱的锁扣,指节泛白,却不知该说什么圆场。还是送药材的老汉打圆场:“沈大夫这是夸你手艺好呢!”

暮色落下来时,沈砚背着药箱要走,于彩铃塞给他个小纸包。“刚烤的桂花糕,”她盯着自己的鞋尖,“给老人尝尝,别说是我做的。”

他捏着纸包的手紧了紧,走了两步又回头:“明日我带新晒的杭白菊,给你泡着喝,解腻。”

铺子的门板重新上好时,于彩铃摸着发烫的脸颊笑。檐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浸在水里,像块没磨透的玉,就像此刻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朦胧着,却暖得很。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阮府的飞檐在月色里泛着冷光。沈念安像片柳叶落在西跨院的瓦上,玄色夜行衣融在阴影里,只有指尖那枚银质骨哨泛着点寒芒。

她吹了声极轻的哨,院角的石狮子眼里忽然窜出条赤练蛇,吐着信子往正屋游去——那是她养的“探路蛊”,专能避开护卫的视线。

正屋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捏着串紫檀佛珠,转得沙沙响。沈念安知道,那是阮天雷,阮家的定海神针,据说年轻时杀过的人能填满半条护城河,如今却被中风困在轮椅上,连话都说不利索。

她轻巧地落在窗台上,指尖蘸了点“迷魂香”,顺着窗缝送进去。片刻后,屋里的佛珠声停了。沈念安推窗而入,轮椅上的阮天雷果然耷拉着脑袋,眼皮半阖,只剩眼珠还能微微转动,透着惊恐。

“阮老爷子,别来无恙。”沈念安的声音像淬了冰,她从袖中取出个青瓷小瓶,倒出只通体莹白的虫子,虫身刻着极小的“安”字——这是她的本命蛊,能钻进人的经脉,随她心意操控言行。

本命蛊落在阮天雷的脖颈上,他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动不了分毫。沈念安屈指在他眉心一点,本命蛊“嗖”地钻进皮肤,只留下个淡红色的虫印,像颗朱砂痣。

“现在,你能说话了。”沈念安坐在他对面的梨花木椅上,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先说,八十年前,你府里是不是来过个叫风明月的女子?”

阮天雷的眼珠猛地一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过了片刻,他的嘴唇忽然动了,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却字字清晰:“你……你怎么知道她?”

“看来是真有此人。”沈念安呷了口茶,“听说她教你种反季节的水稻,还让你用‘铁管子’炸开了后山的矿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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