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2/2)
“于彩铃呢?”司锦年声音沙哑,眼底布满红血丝。
“已让女兵送去后营了,伤口已包扎好,只是昏迷未醒,暂无大碍。”霍驰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送秦观回去,这里有我盯着。”
司锦年点头,却没立刻走,目光扫过那些被士兵拖拽着、即将被处决的沧州伤兵,其中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脸上满是恐惧。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不是圣母,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可亲眼看着这些人被活活烧死,心头还是像压了块石头。
“师父,”他低声道,“陛下……为何要做得这么绝?”
霍驰野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你以为陛下是为了谁?”他朝着龙辇离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沈姑娘是陛下亲自教出来的徒弟,更是……”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道,“你记住,帝王的雷霆之怒,从来不是无端发作的。”
司锦年沉默了。他想起刚才沈念安浑身是血的模样,想起那些被蛊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精兵尸体,忽然明白了——御宸乾的狠,是怒,也是护。他要让所有敢伤害沈念安、伤害御朝根基的人,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走吧。”霍驰野推了他一把,“秦观还等着救命。”
司锦年不再犹豫,转身跟着担架往军营走去。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那是御宸乾留下的气势,也是这场胜利背后,无法抹去的血色烙印。
萧砚辞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折扇轻摇,目光落在沧澜城的方向,那里已升起滚滚浓烟,显然屠城的命令正在执行。他轻叹一声,对身边的御宸轩道:“殿下,我们也该回营了。”
御阙明点点头,却没动,只是望着那片浓烟,脸色苍白:“萧先生,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他想起那些在战火中哭泣的孩童,想起刚才那个被司锦年挑飞的少年兵,心头一阵刺痛。
萧砚辞收起折扇,语气平静:“殿下,九州分裂百年,百姓流离失所,想要一统,总要流血。陛下今日的狠,是为了日后更少的人流血。”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这代价,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重。”
御阙明似懂非懂,却没再追问。他跟着萧砚辞往回走,脚步有些沉重。这场胜利,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压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夜幕降临时,沧州的火还在烧。
御朝军营灯火通明,军医们往来穿梭,帐篷里不时传来秦观痛苦的闷哼——他背上的伤口太深,军医正在剔除碎骨,光是听着就让人心头发紧。司锦年守在帐篷外,手里攥着霍驰野派人从沧澜城搜来的化骨散解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远处的另一顶帐篷里,于彩铃已经醒了。她靠在软垫上,胳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由女兵喂着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