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青溪续恨途(1/2)
残冬腊月的京师,寒雾像化不开的墨,裹着宫墙青砖渗着凉意,连禁卫换防的梆子声都被冻得发涩。
自沈从安借李公公之手,将掺了罗刹根的“雪莲”送进御书房,已逾半载。
皇帝的精神头初时似有好转,可日子一久,那毒草的药性便如附骨之疽,白日昏沉如醉,夜里又被咳疾扰得辗转难眠,连握笔批阅奏折的力气都渐渐没了。
而沈从安早已借着“强化京畿防务”的由头,将三千黑甲卫分批次调入城中,暗哨布遍皇城内外;李公公则按着他的授意,每日递来“帝况密报”,字里行间都在传递同一个信号:萧策的羽翼,该剪了。
这日天还未亮透,沈从安身着绣银蟒纹的朝服,袖中揣着篡改的军报与伪造的“苏晚供词”,踏着阶前薄雪,一步步走向那处常年飘着苦药香的养心殿。
他知道,今日过后,镇北王萧策的名字,将永远从大胤的朝堂上抹去。
养心殿内,药香浓郁。
皇帝斜倚在龙榻上,面色灰败,眼窝深陷,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李公公侍立一旁,小心翼翼地喂他服用“雪莲”汤。
“陛下,沈从安求见。”小太监通传。
皇帝勉强抬手示意。沈从安快步进殿,跪地呈上奏折:“臣有本奏!镇北王萧策勾结吐蕃,证据确凿!”
皇帝猛地坐起,又是一阵急咳:“什……什么?”
沈从安将篡改的军报与“苏晚供词”摔在地上:“萧策与吐蕃暗中往来已久!雁门关一役,他故意延误战机,致柳寻等将士枉死!近日更与吐蕃密使会面,欲里应外合,谋反篡位!”
李公公尖声附和:“陛下,老奴也得了消息,萧策连燕云骑老部将都灭口,分明是杀人灭迹!”
皇帝手抖得厉害,药碗跌落在地:“传……传萧策……”
萧策很快被带来,铁链加身,却依旧脊背挺直:“陛下,臣冤枉!”
沈从安冷笑:“镇北王敢说未曾私会吐蕃密使?敢说雁门关之败非你之过?敢说柳寻之死与你无关?”
萧策一怔:“吐蕃密使确是见过,但那是为招降之事……柳寻之死乃情报有误……”
“好个情报有误!”沈从安厉声打断,“那情报经谁之手?修改之人又是受谁指使?”
他跪地叩首,“陛下!萧策拥兵自重,目无君上,边关只知镇北王,不知陛下久矣!”
皇帝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盯着萧策:“你……你……”“臣若有二心,天诛地灭!”萧策重重叩首。
但皇帝已失去理智,嘶吼道:“押下去!关进天牢,彻查!”
萧策被拖走时,目光如刀刮过沈从安:“你会毁了北境……”
天牢里,苏凝挺着孕肚前来探望。
“沈从安!北境二十余年,哪寸黄土没浸过萧策的血?”她抓住牢栏,指节发白。
沈从安掐住她下巴冷笑:“他的血?那我父亲的血呢?”
他甩袖离去前瞥见苏凝袖口滑落的狼图腾小衣——她竟有了萧策的孩子!
当夜,李公公在别院赏月时,被三支“流矢”钉穿喉咙。
沈从安擦着剑上血,对跪地的黑甲卫道:“九千岁遭萧策余孽灭口,本官暂领朝政。”
翌日,他身着蟒袍踏入养心殿。
皇帝已口不能言,只能用浑浊的双眼瞪着他。
沈从安俯身轻语:“陛下,九千岁遭萧策余孽灭口……”
明黄被褥下,枯瘦的手骤然绷紧青筋……
三日后,皇帝下诏命沈从安为九千岁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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