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凭空消失了(2/2)

无尘一怔。

“走!”

迦罗叶用尽力气低吼。

林承启一把抓住无尘的胳膊,另一只手捏诀,眼神瞬间变得空茫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周围的空气仿佛开始扭曲。

无尘握紧了布包,看向洞外还在发愣的摩诃,声音冷得像冰:

“你现在,手里没筹码了。”

摩诃回过神来,脸色煞白,随即转为暴怒:

“你……你们!阿多!尼拉!把门给我打开!抓活的!”

林承启一把拉住无尘的手腕:

“姐!走!”

他再次踏出那奇怪的步法,双手结印。

这一次,石室里的风更急了,灯光剧烈摇晃。

就在石门被打开一道缝隙、摩诃那张狰狞的脸和几个打手的身影挤进来的刹那,迦罗叶用最后的力气,狠狠一口咬向自己的舌头!

鲜血猛地从他嘴角涌出。

摩诃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出惊怒的吼叫:

“老东西!你——!”

石室里忽然起了一阵怪风,灯焰乱晃。

林承启和无尘的身影开始模糊,像是隔了一层水波。

摩诃扑过来想抓,手却穿了过去。

“拦住他们!”

他嘶吼。

可已经晚了。

风停,灯稳。

林承启和无尘,不见了。

在摩诃和阿多惊恐的注视下,林承启和无尘的身影,就像被风吹散的烟,倏地淡了,晃了晃,彻底消失在原地。

石室里,只剩下靠坐在墙角、渐渐没了声息的迦罗叶,和破门外,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摩诃冲进来,先扑到迦罗叶身边,探了探鼻息,已经没了。

“啊——!”

摩诃发出一声嘶吼。

陈玄理交代的两样东西,配方和活着的楚妃,一样也没到手。

而迦罗叶死了,龙女之泪也不知去向。

山洞外,阳光刺眼。

没人知道,此刻的无尘和林承启,已身在百里之外的一条僻静河岸边。

无尘摊开手掌,看着那小小的油布包,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迦罗叶最后那声“丫头”。

河水流得很急,哗哗作响。

河岸边的石头又湿又凉。

林承启一屁股坐下,这穿来穿去的法子,忒耗精神。

无尘扶着棵老树,慢慢坐下。

过了好一阵,她才松开手,一层层揭开那脏得发黑的布。

里头是个扁扁的锡盒子。

打开盒子,是一层暗红色的蜡。

抠掉蜡,露出小块东西。

说石头不像石头,说玉又不似玉,摸着冰凉刺骨,那股寒气顺着指尖就往胳膊里钻。

林承启凑过脑袋:

“就这?龙女之泪?”

无尘没搭腔。

她小心地把这小东西握在左手掌心,那股尖锐的寒气立刻顺着手臂漫上来。

心口那股日夜烧着的、火辣辣的隐痛,像被冰水浇了一下,顿时压下去不少,换来一种木木的钝感。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是它。”

她吐了口气,声音有点飘。

她把锡盒重新盖好,用布包严实,想了想,没往怀里揣,而是紧紧握在左手里。

寒气持续渗进来,让她脑子清醒了些,身上却一阵阵发冷。

“管用?”

林承启问。

“压得住一时。”

无尘摇头,“这东西寒气太重,是以毒攻毒的路子。用它镇着,我脏腑里的‘火毒’发作得慢些。可用久了,寒气入了骨髓,手脚怕是……。”

“那……咱现在去哪儿?”

林承启四下看看,荒草比人高,“回船上?摩诃那秃驴肯定满嘴喷粪,说咱害了他师父。”

“得回。”

无尘撑着树站起来,腿脚还有些软,“不回去,咱们就成了逃犯,更说不清。摩诃凭空丢了两个人,他自己也得先编个谎。趁他还没把谎编圆,咱们回去,把事情摊开。至少让郑公公知道,那摩诃不是个东西。”

林承启叹口气:

“行吧。不过姐,下回再要套话,咱能吃饱了再套不?我这肚子都快饿穿了。”

两人辨了辨日头,朝着码头方向走。

路上摘了几个野果子,又酸又涩,勉强垫了垫。

山洞里,摩诃盯着迦罗叶渐渐僵冷的尸体,又看看空荡荡的石室,头皮一阵阵发麻。

活生生两个人,怎么就没了?

他冲过去,在刚才林承启和无尘站的地方使劲踩了几脚,是实心的石头地。

阿多和尼拉早吓得跪在地上,嘴里叽里咕噜念着听不懂的经文,浑身筛糠。

“见鬼了……真他娘见鬼了……”

摩诃喃喃道,冷汗湿透了僧衣。

事情彻底办砸了。

配方没影儿,人跑了,老东西死了,最关键的是,龙女之泪也没了!

陈玄理那里怎么交代?

他强迫自己定下神。

慌没用,得赶紧找陈爷拿主意。

“你俩!”

他转身,恶狠狠瞪着两个手下,“在这儿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我去去就回!”

他踉踉跄跄冲出山洞,也顾不上山路难走,连滚带爬下了山,直奔陈玄理那个小院。

陈玄理正在院子里慢悠悠打一套养生拳,见他这副失魂落魄、满身泥土的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陈玄理收了势,示意他进屋说。

摩诃跟进去,反手关上门,话都说不利索:

“陈、陈爷!出大事了!人……人没了!东西……东西也没了!”

“慢慢说,说清楚。”

陈玄理坐下,脸色沉了下来。

摩诃喘着粗气,把洞里发生的事颠三倒四说了一遍,重点说了迦罗叶咬舌自尽,和林承启、无尘凭空消失。

“消失?”

陈玄理眼神锐利起来,“怎么个消失法?你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就是……就是一下子变淡了,像烟一样,晃了晃,没了!地上连个脚印都没多!”

摩诃比划着,脸上惊魂未定,“陈爷,那小子……那小子怕不是会妖法?”

陈玄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他忽然问:

“迦罗叶死前,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那女人?”

摩诃一愣,仔细回想:

“好像……好像塞了个小布包给她!对!就是那时候!”

陈玄理闭上眼,叹了口气:

“龙女之泪……到底还是落到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