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货轮调查与审讯(1/2)

凌晨三点的港口,咸腥的海风裹着寒意钻透警戒线,将探照灯的光柱吹得微微晃动。编号为“远渔618”的货轮像一头搁浅的巨兽,静静趴在码头泊位上,甲板上的水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倒映着四周警车红蓝交替的灯影。船舱的铁门被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刑侦支队的队长陆明踩过散落的缆绳,指尖在冰冷的舱壁上擦过,带出一层薄薄的锈迹——这艘挂着渔业运输旗号的货轮,船舱内壁的隔层里,藏着的不是冻虾或海带,而是用防水油布包裹的走私电子产品,以及几箱未拆封的管制刀具。

“所有人集中到船员休息室,分开审讯,”陆明回头对身后的队员吩咐,声音被海风刮得有些沙哑,“记录员同步归档,注意观察他们的微表情,尤其是提到接头人和交货地点时。”

船员休息室挤在货轮中层,空气里混杂着烟味、泡面味和海水的潮气,几张铁架床歪歪扭扭地靠在墙边,桌上还摆着喝了一半的瓶装啤酒。十五名船员被分批带进临时审讯室——其实就是船长室改造的小房间,一张掉漆的木桌,两把椅子,墙角架着摄像头,正对着坐在桌前的人。

第一个被带进来的是水手长老金,五十岁上下,皮肤被海风晒成深褐色,指节粗大,虎口处有常年握缆绳磨出的厚茧。他进门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里的陆明和记录员小陈,然后拉过椅子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膝盖,像是在掩饰紧张。

“姓名,年龄,在船上的职务。”陆明翻开笔录本,笔尖落在纸上发出轻响。

“金卫国,五十一,远渔618的水手长,负责甲板作业和船员调度。”老金的声音有些闷,眼睛盯着桌面的木纹,不敢抬头。

“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来吗?”

老金点头又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知道……船被扣了,你们查到东西了。但我真不知道那是啥,老板只说让我们运货,从a港到b港,其他的不用问。”

“老板是谁?”陆明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老金的脸。

“不知道真名,我们都叫他‘强哥’,”老金抬手抹了把脸,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平时只通过电话联系,号码是境外的,每次打过来都用变声器,说话怪里怪气的。他说我们只管开船,到了指定位置,自然有人来接货,别的多问一句,就扣半个月工钱。”

“工钱多少?”

老金沉默了几秒,报出的数字让陆明皱了皱眉——每月两万,这比普通渔业运输船的水手薪资高出三倍还多。“我家里有个瘫在床上的老伴,还有个读大学的闺女,”老金像是看穿了陆明的疑惑,苦笑着解释,“普通船的工资根本不够用,去年经老乡介绍,说跟着强哥跑船能赚大钱,只要听话,别多问,我就来了。”

“第一次跑这趟线是什么时候?”

“去年九月,”老金掰着手指算,“算上这次,一共跑了六趟。每次路线都不一样,有时候走近海,有时候绕远路,说是怕遇上海事检查。出发前强哥会把坐标发过来,我们只管往那个点开,到地方后,会有一艘没有标记的快艇靠过来,接头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我们把舱里的货卸过去,他们清点完,就把尾款转过来,分文不少。”

“接头人的特征?身高,口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小陈在一旁补充提问,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记录。

老金皱着眉回忆:“身高大概一米七多,比我矮点,说话听不出口音,像是故意压着嗓子。每次都穿黑色冲锋衣,手上戴着黑色手套,从来没摘过。对了,他左手腕好像有块疤,有一次他抬手接单子的时候,我瞥见了,挺长的一道,像是刀疤。”

陆明在笔记本上记下“左手腕刀疤”,又问:“每次交货的时间地点都是强哥提前通知的?有没有固定的接头暗号?”

“暗号有,”老金点头,“每次靠岸前,我们会用船上的信号灯闪三下,对方回两下,然后再靠过去。时间都是半夜,要么凌晨,反正都是没人的时候。交货地点每次都换,有时候是荒岛旁边的浅滩,有时候是偏僻的码头,甚至有一次是在公海上,对方开着货轮来接的。”

“船上的货物你们从来没打开过?”陆明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老金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真没有!舱门的锁是强哥派人装的密码锁,只有接头的人有密码,我们连靠近都不让,每次装货都是强哥的人自己来,我们只负责把船开到指定位置,其他一概不管。有一次新来的水手好奇,想凑近看看,被强哥的人骂了一顿,还差点被扔下去,从那以后,没人敢多嘴。”

陆明沉默了片刻,示意小陈给老金倒杯水。老金接过水杯,双手捧着喝了一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警官,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走私货,”他放下杯子,声音带着哭腔,“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干啊!我闺女明年就毕业了,我不想让她有个坐牢的爹……”

“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别隐瞒,”陆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把你知道的关于强哥、接头人、交货的所有细节都讲清楚,这对你有好处。”

老金点点头,开始断断续续地补充:“强哥每次联系我们,都会提前三天发指令,告诉我们出发时间和大致路线,还会提醒我们关掉船上的定位系统,改用他给的手持导航。船上的通讯设备也被他改造过,只能接他的电话,不能往外打。船员都是他亲自挑的,要么是家里急需用钱的,要么是有前科找不到正经工作的,他说这样我们就不敢轻易报警——毕竟谁都不想惹麻烦。”

第二个被审讯的是二十多岁的水手小李,刚毕业没多久,脸上还带着稚气,坐在椅子上时双腿不停地抖,眼神躲闪,明显比老金紧张得多。

“我……我是第一次跑这趟线,”小李的声音带着颤音,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腿上,“之前在别的船上当实习水手,工资太低,听老乡说这里赚钱快,就来了。上船前强哥的人跟我们说,这是一趟‘特殊运输’,风险高,报酬也高,让我们签了份保密协议,说要是泄露了消息,就等着倒霉。”

“保密协议内容是什么?”陆明问。

“就是说不能跟任何人透露运输的货物、路线和接头人信息,否则要赔偿十倍的工钱,还要承担法律责任,”小李咽了口唾沫,“我当时没多想,觉得不就是运点货吗,哪知道是走私。第一次看到强哥的人装货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被他们瞪了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我就不敢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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