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外围堡寨首战(1/2)
军饷风波带来的阴霾,随着朝廷补发的钱粮和专项银两到位,以及皇帝圣旨中对户部的申饬,如同被一场大风刮散,靖远军大营上空重新凝聚起浓烈的战意。将士们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怒火,并未完全消散,而是转化成了对战斗更深的渴望:要用敌人的鲜血和胜利,来证明他们值得朝廷的信任,值得那用血手印换来的粮饷!
王靖远深知士气可用,不再拖延。在石锁的斥候营将沈阳外围几个主要堡寨的详细情报送回后,他立刻召集众将,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首战目标,选定为沈阳西南方向的牛录堡。此堡规模不大,驻军约三百人,多为披甲辅兵,由一个牛录章京统领。它卡在通往沈阳的一条重要粮道上,位置关键,但防御相对薄弱,正适合用来检验新军的成色,并获取开门红以激励士气。
“赵大锤!”王靖远点将。
“末将在!”赵大锤踏前一步,声若洪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着你率步兵旅一营,并狗剩火器旅一哨炮兵,三日内,拔掉牛录堡!此战,步兵主攻,火炮破门!我要看到牛录堡插上我靖远军的旗帜!”
“将军放心!拿不下这小小的牛录堡,俺老赵提头来见!”赵大锤把胸脯拍得山响。
“狗剩!”
“末将在!”
“你的炮兵,务必在第一时刻轰开寨门!压制寨墙守军!若步兵兄弟因你火炮不力而多添伤亡,我唯你是问!”
“明白!保证把寨门给他娘地轰碎喽!”狗剩摩拳擦掌。
“石锁,你的人负责清扫外围游骑,封锁消息,确保大军行动隐秘!”
“张老栓,保障粮草军械输送,不得有误!”
“苏先生,坐镇锦州,协调各方!”
“林秀儿,医营前移,准备接收伤员!”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整个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出征前夜,王靖远亲自为赵大锤和狗剩等人饯行,没有酒,只有一碗碗滚烫的羊肉汤。他举起汤碗,目光扫过即将出征的将士:“弟兄们,牛录堡,只是开始!用鞑子的血,告诉朝廷,咱们靖远军,不是白吃饭的!打出威风来!”
“靖远军——万胜!”将士们齐声怒吼,士气如虹。
夜色中,一支由一千五百步兵和两百炮兵组成的队伍,携带着两门“靖远快炮”及充足的弹药,悄无声息地开出锦州大营,如同利剑出鞘,直刺牛录堡。
与此同时,王靖远并未在锦州干等。他亲率骑兵旅主力以及剩余的火器、步兵,做出大举北进的姿态,在沈阳东南方向游弋,摆出威胁沈阳主城的架势,以牵制皇太极的注意力,使其不敢轻易分兵救援牛录堡这等外围据点。
赵大锤和狗剩率领的队伍,在石锁斥候的引导下,避开官道,专走小路,昼伏夜出,于第三日拂晓前,悄然抵达牛录堡外五里的一片密林中。
天色微明,薄雾笼罩着远处的土堡。牛录堡依一个小土丘而建,外围是一圈木栅栏,寨门包着铁皮,寨墙上有简陋的望楼,隐约可见几个身影在巡逻。堡内炊烟袅袅,似乎还未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赵大锤和狗剩趴在一处土坡后,仔细观察着堡寨的情况。
“他娘的,修得还挺结实。”赵大锤啐了一口,“狗剩,看你的了!先把那破门给老子轰开!”
狗剩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危险的光芒:“赵大哥,你就瞧好吧!”他回头低声下令,“炮兵前出!选择射击阵地!目标,敌军寨门!装填实心弹!”
训练有素的炮手们,推着两门包裹了麻布以减少声响的“靖远快炮”,借着地形和晨雾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距离寨门约二百步的一处洼地。这里是石锁提前选定的最佳射击位置,既有遮蔽,视界又良好。
炮手们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射击前的最后准备:清理炮膛,装入定量火药包,塞入衬垫,然后将沉重的实心铁球炮弹推入炮口,用搠杖捣实……
堡墙之上,那名后金哨兵眉头紧锁,浑浊的晨光里,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远处密林的轮廓在流动的雾气中显得格外凝重,仿佛有阴影在其中蠕动。他眯起眼,努力想穿透那层薄纱,心脏没来由地加快了跳动。是鸟群惊飞的方向不对?还是那风里夹杂了过于整齐的脚步声?他握紧了手中的号角,冰冷的触感让他略微清醒,一时却难以决断。这该死的晨雾,还有这要命的距离!
就在那丝犹豫如同毒蛇般缠绕住他喉咙的刹那——
“目标,敌寨门!一号炮,放!”一个年轻却斩钉截铁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林地边缘炸响!狗剩,这个脸上还带着硝烟熏黑痕迹的年轻炮手,眼神锐利如鹰,手臂猛地挥落,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决绝。
“轰——!!!”
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巨吼,骤然撕裂了黎明残存的寂静!炮口猛地喷吐出长达数尺的炽烈火焰,那光芒瞬间压过了晨曦,浓密刺鼻的白烟如同怪物的呼吸般翻滚膨胀。沉重的炮身在巨大后坐力的驱使下,猛地向后一坐,坚实的炮架深深陷入湿润的泥土,留下清晰的痕迹。空气中弥漫开火药燃烧后特有的硫磺气味,灼热的气浪甚至让前排的士兵感到面皮发烫。
几乎就在这震耳欲聋的炮声炸响的同一刻,那颗黑乎乎、圆滚滚的铁球,已经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撕裂了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一种凄厉、尖锐,足以摄人心魄的呼啸声,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划出一道近乎笔直的死亡轨迹,狠狠地、精准地砸向了那扇包着铁皮的厚重木制寨门!
“嘭!!!”
撞击的闷响沉重得让人心头发颤!木屑如同爆炸般四处激射,混合着被撕裂、扭曲的铁皮碎片,噼里啪啦地打在堡墙和地面上。那扇厚重的寨门,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千钧巨锤正面轰中,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中间部位赫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巨大破洞,边缘是参差不齐的木茬,而最关键的门闩处,包裹的铁皮扭曲变形,后面的硬木门闩显然已经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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