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猎杀（2/2）
只见天边，一颗闪烁着幽蓝色尾焰的流星，正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夜幕，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俯冲而来！更令人绝望的是，在飞行末段，距离地面还有数百米时，那颗流星的弹体突然分裂！如同天女散花般，分裂出六枚更加细小、却带着死亡制导的子弹头！这些子弹头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如同拥有生命、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分别扑向不同的、最关键的目标，露天堆放的弹药箱、油料桶、炮位掩体、指挥帐篷！
“不……！” 凄厉到极致的绝望哀嚎只来得及发出一半。
“轰轰轰轰轰——！”
紧跟着的是震天动地的连环爆炸，整个炮兵阵地瞬间被橘红色的烈焰和翻滚的浓烟彻底吞噬，殉爆的弹药如同被点燃的巨型鞭炮库，连锁反应引发的爆炸形成了一个个剧烈膨胀的火焰漩涡！二十多个正在作业或警戒的鬼子炮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狂暴到极致的气浪狠狠抛向半空！他们的身体在烈焰中被撕裂、扭曲、碳化！
一个正在费力搬运沉重炮弹的装填手最为幸运，也最为凄惨，他下半身被爆炸的冲击波齐腰切断，残躯带着燃烧的火焰，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娃娃，高高飞起，最后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挂在了一棵高大白桦树光秃秃的树杈上！
第十八师团加密通讯频道里，瞬间被崩溃的、语无伦次的嘶吼和哭嚎彻底淹没。
“恶鬼在发射炮弹！有恶鬼！”
“第二炮兵队…全灭！全灭！”
“妈妈…那年夏天…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参军啊…妈妈…”
一千五百米外一处早已构筑好的坚固雪坡狙击阵地，孙晓肩头的高效液压缓冲装置在巨大的后坐力下，发出沉闷的泄压声，腾起一股淡淡的青烟。
她冰冷的目光透过qlu-11的智能瞄具，看着视网膜投影上那个被她锁定的炮兵阵地坐标，其状态栏冷酷地跳动着【歼灭完成】的字样，她缓缓松开扳机，伸手用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那里，纳米修复机器人已经高效地催生出了一颗全新的、洁白而锋利的犬齿，填补了空缺。
“果然，” 孙晓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一抹冰冷而满意的弧度，如同雪原上绽放的冰凌花，“还是有牙咬人，更痛快。”
临时指挥所内，炭火噼啪作响，映着纪沧海冷峻的侧脸，他刚从战术目镜里看完孙晓用 qlu-11 将鬼子炮兵阵地炸成火海的实时画面，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
“嚯，晓晓这脾气是越来越爆了。” 诸葛川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咋舌道，“这 qlu-11 一出手，小鬼子的炮兵营直接给扬了，老孟也是真惯着她，这么玩没几天18师团就没了好吧！” 他嘴上赞叹，眼神却瞟向纪沧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纪沧海抬眼，目光透过入口望向远方天际那抹尚未消散的火光，淡淡道：“她受了伤，是我没照顾好她，和你们的安全相比，18师团灭不灭的无足轻重。”他突然扭头看向诸葛川，“我知道后差点下令让机械狗出动，彻底屠了18师团，炸几个炮兵阵地，不算什么。”
“额，回头我让黑龙军或者红鹰军跟着她行动，或者没收她的枪……” 诸葛川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老大，咱不是要在朝鲜尽可能的消灭鬼子有生力量吗？咱不能意气用事啊。”
纪沧海指尖停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龙有逆鳞，触之必亡。” 他站起身，黑色斗篷扫过地面的积雪，“这个久留米师团欺负了晓晓，咱就算不灭了他们，也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通知陈默去收粮。”
“收粮？” 诸葛川瞬间明白了纪沧海的意图，“老大你可是够黑的，直接要一锅端的架势啊！”
“我们只是朝鲜抗联，打几下黑枪，借点粮，不是应该的嘛。” 纪沧海转头看向诸葛川，眼神锐利如刀：“告诉陈默，动作要快，要干净。不仅要把粮运出来，还得给小鬼子留点念想，怎么做我不管，别让他们痛快就行。”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卷着细雪在第十八师团核心后勤基地，第三粮仓外呼啸。 这座巨大的砖石结构仓库被三重铁丝网、二十四小时双岗哨卡、六条凶猛的德国狼犬以及不间断的巡逻队严密守卫着，被佐藤称为“连一只老鼠都休想溜进去”的绝对禁区。
哨兵山田次郎裹紧了大衣，跺着冻得发麻的脚，和同伴在粮仓厚重的铁门外来回踱步，突然，他抽了抽鼻子，脚步猛地一顿。
“喂……你闻到了吗？” 山田用手肘捅了捅同样冻得缩着脖子的同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
同伴也使劲吸了吸鼻子，疲惫昏沉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一股极其诱人、无比真实的、带着焦糖般甜香的烤红薯气味，正丝丝缕缕地从面前那紧闭的巨大仓库铁门门缝里……渗透出来！
这香味在冰天雪地、饥肠辘辘的午夜，显得如此温暖，如此具有诱惑力！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军中流传的那个恐怖怪谈，雪女会在最寒冷的夜晚，化作食物的香气引诱士兵，将他们拖入永恒的冰封地狱……但是……这烤红薯的香味太真实了！那焦糖的甜香，那淀粉被烤熟的独特气息……山田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噜”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就靠近一点看看……确认一下……万一……万一是里面失火了呢？” 山田的声音干涩，像是在说服同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内心那不断滋长的、对温暖的渴望和对食物的原始欲望。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和一丝侥幸，他们端着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铁门，山田颤抖着手，摸向冰冷的门闩……猛地用力推开！
“嘎吱——”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当山田次郎借着手中手电筒的光柱看清门内的景象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这是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堆积如山、足够供应师团一周的粮袋…不翼而飞！
硕大的仓库内部空空荡荡，如同被飓风扫过，干净得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仓库坚实的水泥地面中央，赫然被开凿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直径足有两米的巨大黑洞！而在黑洞旁边，竟然架着一个还在散发着微弱余烬红光的简易铁皮烤炉！炉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个烤得焦黄流蜜、散发着致命甜香的红薯！
烤炉前方，一块粗糙的木牌深深地插在冻硬的地面上，上面用猩红的油漆写着几个狰狞的大字：[饿鬼道欢迎您]
“嘀——嘀嘀嘀——！！！” 山田次郎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紧急警报哨，凄厉尖锐的哨音瞬间撕裂了午夜的宁静！
当增援部队如临大敌地赶到，踹开大门，无数支枪口和手电光柱对准仓库内部时，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一群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对着空空如也的仓库和仅剩的三个红薯，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荒谬的恐惧之中。
佐藤少将的指挥部里，暴怒的咆哮声几乎要将帐篷顶掀翻！
“八嘎呀路！！！三重哨卡！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最精锐的德国狼犬！你告诉我连只老鼠都钻不进去！那仓库里的粮食呢？！难道是被雪女偷去吃了吗？！啊？！” 佐藤的军刀带着狂暴的力量狠狠劈下！坚固的实木桌案案角被劈飞！唾沫星子如同暴雨般喷了垂手肃立、面如死灰的后勤官满头满脸。
“报告！” 侦察班的班长一路小跑冲进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指挥部，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他双手呈上一份还带着寒气、墨迹未干的现场侦查报告，内容触目惊心：
粮仓地面深洞深度初步探测接近二十米！洞壁异常光滑、坚硬，有明显的高温熔融和快速冷却痕迹，绝非人工挖掘或普通爆破所能形成。
洞底的敌方运输通道，在粮食搬运完成后，已被精准爆破彻底塌陷堵塞，无法追踪。
洞底通道地面散落有少量零星米粒，其分布轨迹明确指向塌陷的洞口，表明粮食是通过此洞被运走。
在未被完全塌方的部分隧道壁上，不仅刻有“感谢小日子荒军的慷慨馈赠，温暖了我们的冬天！”的朝鲜语标语，旁边还用标准的日文注释着：【感谢小日子送的粮食，让我感到很温暖，祝你们五谷丰登，万事如意！】
字迹刻痕深入岩壁，边缘锐利，更关键的是，周围的泥土颜色深暗，质地陈旧，有明显的氧化和水渍痕迹，绝非近期新刻！这表明，这条致命的通道，早已存在，并且存在了相当一段时间！
“噗！” 佐藤少将看着报告和照片上那刺眼的日文祝福，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黑，踉跄一步，差点当场晕厥过去！极致的愤怒、羞辱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无力感，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暴风雪肆虐的悬崖之上，纪沧海宛如一尊与黑暗和风雪融为一体的雕像，黑色的大氅在狂风中疯狂舞动。他通过微型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清晰地看到第十八师团核心营地中央，某个负责后勤的少佐军官正对着空荡荡、只剩下三个烤红薯的粮仓，像个孩子一样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那哭声在呼啸的风声中似乎都能隐约听见，充满了绝望。
“虎子，” 纪沧海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带着一丝戏谑的同情，“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只给他们留了3个烤地瓜。” 他顿了顿，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是不是吃烤地瓜容易噎着，鬼子不爱吃？如果留的是烤玉米……或许……就不会哭得这么伤心了吧？”
悬崖下，鬼子的营地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煮沸的、绝望的粥。粮食储备被神秘掏空的消息如同瘟疫般传开，恐慌如同野火般蔓延，饥饿的士兵和平日里就饱受克扣的朝协军开始失去理智，他们像红了眼的饿狼，开始疯狂地冲击后勤军需点，抢夺仅存的口粮！更有人将目光投向了那些依附于营地的朝鲜平民的帐篷……哭喊声、咒骂声、抢夺声、零星的枪声在暴风雪中交织成一片末日的混乱图景！
纪沧海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温热、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烤红薯，这是“饿鬼道”行动的战利品，他悠闲地剥开焦脆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油亮的薯肉，浓郁的甜香在凛冽的寒风中飘散开来。
他对着下方那片如同地狱绘卷般混乱的鬼子营地，优雅地举了举手中的红薯，声音清晰地穿透风雪：“饿鬼道的第一道开胃菜，请慢用。” 语气平淡，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加诛心。
“大人！鬼子…鬼子在发求援电报！” 通讯兵王二狗一路小跑的冲过来，手里紧紧攥着刚刚破译出来的电文，声音因极度的兴奋和震撼而剧烈发颤，“疯了！他们彻底疯了！连密码本都不用了！直接用明码！明码在呼叫！他们在喊…喊救命！在向大本营和所有能听到的频道喊救命！说遇到了无法理解的魔鬼！请求立即支援！请求撤退！”
纪沧海掂了掂手中那半个还带着硝烟味和体温的烤红薯，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胜利果实，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告诉陈默……让他们的电台，暂时静默一会儿吧。让他们……再多享受一会儿绝望的滋味。”
远处，鬼子的营地中央，那根高高的电台天线在狂暴的风雪中剧烈地摇晃着，像一根脆弱而绝望的救命稻草。
没人注意到，就在那根天线基座旁不到三米的一个不起眼雪堆，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陈默带领的特战小组，已经像最耐心的雪豹，在此处冰冷的雪地下，无声无息地潜伏了超过十五个小时！他们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
此刻，陈默的指尖正捏着一把特制的高强度绝缘钳，如同外科医生般精准而稳定，轻轻地、无声地，夹断了天线连接地网的最后一根关键地线，彻底废掉了这根救命稻草的根基！
就在地线断裂的瞬间，营地中央指挥部帐篷里，那台功率强大的电台扬声器里，正传出通讯兵带着哭腔、用明码嘶吼的绝望呼叫：
“滋滋…这里是第十八师团…我们遭到无法想象的攻击…粮食…粮食被恶魔夺走…炮兵阵地…阵地全灭…请求救援！请求战术指导！请求撤…撤…”
“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噪音如同恶鬼的尖啸，瞬间淹没了通讯兵的呼喊！紧接着！
“轰！！！！！！”
一声远比qlu-11榴弹更加猛烈的爆炸，在指挥部帐篷的位置冲天而起！炽热的火球将整个帐篷连同里面的人、设备一起撕碎、抛飞！那是陈默小组在切断地线后，顺手安放的定向聚能炸药！剧烈的爆炸将半张燃烧着的、被鲜血浸透的纸片高高掀起，如同索命的符咒，不偏不倚地糊在了刚刚冲出旁边掩体、被爆炸气浪掀翻在地的佐藤少将脸上！
佐藤挣扎着扯下脸上滚烫、粘腻的纸片，借着火光和营地燃烧的混乱光线，他模糊地看到，这正是他引以为傲、亲手签发的铁壁合围作战计划的扉页！而在那四个力透纸背、充满决心的铁壁合围大字下面，不知何时，有人用颤抖的、似乎是蘸着鲜血的笔迹，歪歪扭扭地补上了一行小字：【这不是围剿，是投喂。】
风雪狂暴到了极点，悬崖上的纪沧海，黑色大氅如同恶魔的翅膀在风中狂舞。他望着山下接二连三炸开的火光，望着那片在绝望中燃烧、自相残杀的营地，轻声哼起了即兴改编的《游击队歌》，冰冷的旋律融入呼啸的寒风：
“没有枪，没有炮，鬼子给我们造…没有粮，没有药，鬼子仓库里找…饿鬼道里走一遭，阎王也夸妙…妙…”
李小虎缩在纪沧海旁边，看着山下彻底乱套的鬼子营地，又看看那根被炸歪的电台天线，摸了摸脑袋，忍不住问道：“大人，既然陈默长官他们……都把鬼子的天线地线都剪断了，电台肯定哑巴了，为啥…为啥还要专门炸掉他们的通讯班和指挥部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纪沧海哼歌的声音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李小虎那充满求知欲的年轻脸庞，沉默了两秒钟，似乎在斟酌一个合理的解释。最终，他选择了最朴实无华的答案：“可能是……怕他们技术好，临时修好了吧。” 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为什么……” 李小虎还想追问。
纪沧海已经转回头，继续欣赏着山下那片由他亲手导演的地狱交响曲，淡淡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两次破坏，双倍保险，双倍……开心呗。” 他咬了一口手中温热的烤红薯，金黄的薯肉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诱人而残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