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激流（1/2）

兑卦：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八卦，由上下两个相同的兑卦组成，每个兑卦由 两阴爻在下，一阳爻在上 构成，其卦象为泽。

阴爻在上，表示柔软、顺应、外向的特性。在兑卦中，这一阴爻象征着泽水的表面，柔顺而能反射外界事物，展现出一种接纳和适应性。

二阳爻在下，代表坚固、有力、内聚的力量。两个阳爻在下，象征泽水深处坚固的底部，暗示着内在的稳定性和支撑力。

波河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水面上，初升的太阳将雾气染成淡淡的金色。纪沧海站在河岸边，手指轻抚过碳纤维皮划艇光滑的表面，冰凉的水珠顺着艇身滑落。在他身后，李雨菲正调试着单兵通讯耳机，平板屏幕上的蓝光映在她专注的面容上。

拉贝站在她的旁边，拿着手中的耳机一脸震惊，他不停的上下左右的翻看着，至于李雨菲手中的平板他已经自动忽略了，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耳机还能勉强知道是干什么的，“这！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将电话压缩到如此小，为什么不需要线！！”

赵天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拆哈，会爆炸的，这些设备我们还没准备公开。”

“纪沧海肯拿出来给我们用，就很慷慨了，你还想拿着去申请专利？”博塞盖亲王嗤笑着看他。

“不……只是我很震惊这些技术，西门子还在研究发报机的传输效率，公爵阁下竟然拿出了便携式的步话机。”拉贝忙解释道。

“享受冒险吧，看看划艇，这简直比威尼斯的贡多拉还要先进一百年！” 博盖塞亲王的声音越来越亢奋。他身上已经换好了紧身潜水服，手里还拿着那顶标志性的宽檐探险帽。

拉贝戴上耳机，他不停地调整着救生衣的带子，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起，打量着那些造型奇特的桨叶。“这真的是划船用的？看起来更像是某种…… 奇怪的扇子。”

希晓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端着几杯冒着热气的饮料：“拉贝先生，公爵阁下称这叫‘符合流体力学的高效推进装置’，当然，” 他眨眨眼，“您也可以叫它桨。”

亲王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上一艘皮划艇，艇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我感觉自己像个威尼斯船夫！” 他兴奋地抓起桨叶，却差点失去平衡翻进水里。

“殿下！” 拉贝惊呼，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纪沧海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皮划艇两侧。“亲王殿下，这些艇比传统设计灵敏得多。” 他指向艇底的几个凸起，“平衡系统会在您失去重心时自动调节，但最好还是先学习基本姿势。”

赵天鹰从河边走来，手里拿着一捆安全绳：“各位，按照安全规程，我们需要 ——”

“安全绳！这个我懂！” 亲王一把抓过绳子，开始往自己腰上缠。三分钟后，他把自己绑成了一个奇怪的茧，绳子另一端却系在了岸边的树上。

李雨菲忍不住笑出声：“亲王殿下，您这是准备把自己当粽子煮了吗？”

“哦，李小姐，你的毒舌属性可能会让你在纪沧海那里减分哦！”亲王忍不住调笑道。

李雨菲白了他一眼，“毒舌是天赋技能好吧。”

“毒舌算哪门子天赋？得罪人的天赋？你怎么不去外交局呢？”赵天鹰不知进退的挑衅道。

你这种反射弧绕地球三圈才传回大脑的，当然理解不了即时反馈系统的优越性。 忽然李雨菲认真的看着他：等等，不会每次我说完话你回到宿舍缩在被窝里才反应过来吧，然后整夜的复盘如何报复回来？刚才那句话就是你十年磨一剑复盘出来的说辞？

“……”

“总感觉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意大利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但是听上去又非常的优雅，能解释下是怎么做到的吗？”亲王在认真的复盘刚刚的唇枪舌剑。

“再继续聊下去我们就要摸黑激流勇进了，这可不是沂水大峡谷！”纪沧海果断的制止了众人的争执。

赵天鹰上前帮亲王解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绳结。“安全绳应该这样连接，” 他示范着将绳索固定在皮划艇前端的 d 形环上，“遇到危险时只需按下这个释放钮。”

拉贝皱着眉头检查自己的装备，手指在每个接口处都反复确认。“这个浮力装置…… 测试过吗？在多少水压下会失效？氧气囊的容量是多少？如果同时进水怎么办？”

“亲爱的拉贝，” 纪沧海耐心地回答，“每套装备都经过我亲自测试。浮力材料是闭孔结构，即使被子弹击穿也能保持 80% 以上的浮力。” 他拍了拍德国人紧绷的肩膀，“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亲王已经划着皮划艇在平静的河面试了几圈，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这太神奇了！几乎不需要用力就能前进！纪沧海，你确定这不是魔法吗？”

“你就当是神秘的东方力量吧，殿下。” 李雨菲微笑道，拿出记事本分析道：“波河今天的水流速度是每秒 2.3 米，在第三弯道会增加到 3.1 米。我们规划的路线总长 15 公里，预计用时 2 小时。”

拉贝盯着那些闪烁的数据，眼镜片反射成白色。“这些…… 预测准确率是多少？”

“98.7%。” 李雨菲毫不犹豫地回答，“误差主要来自刚才的降雨。”

亲王吹了声口哨：“比我们意大利海军的情报还准！”

纪沧海检查完所有装备，向众人做最后简报：“记住，遇到急流时保持艇首正对水流方向，如果翻艇不要惊慌，拉动这个手柄，气囊会自动将艇翻转，即便是掉入水中，救生衣也会引导你向最近的团队成员靠拢。”

“还有问题吗？” 他环视众人。

拉贝举起手：“有放弃选项吗？”

纪沧海拍拍他的背：“当然有！就在你成功完成之后，可以骄傲地宣布‘我本可以放弃，但我选择了继续’！”

亲王大笑起来，划着艇靠近拉贝：“来吧，小拉贝！想想回去后你可以向汉堡那些老古董们炫耀的故事！”

随着纪沧海一声令下，五艘皮划艇像离弦的箭一般滑入波河的主流。初升的阳光穿透晨雾，在水面上洒下碎金般的光点。

起初的河段平静如镜，只有桨叶划破水面的轻微声响。两岸的杨树在微风中摇曳，倒映在水中的影子被皮划艇犁开一道道涟漪。

亲王很快就掌握了划桨技巧，甚至有闲情欣赏风景。“看那边！一只翠鸟！我小时候经常在托斯卡纳的河边 ——”

“殿下，注意前方！” 赵天鹰的警告从前方传来。

河面突然变窄，水流骤然加速。平静的水面变成了翻滚的白浪，皮划艇像被无形的手推着一般向前冲去。

“第一道开胃菜！” 纪沧海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入每个人耳中，“记住训练内容，保持艇首正对水流！”

拉贝的皮划艇在第一个浪头上颠簸，水花溅了他一身，船体颠簸的让他死死抓住桨叶，指节发白。“我不确定 —— 哇啊！” 一个突如其来的侧浪几乎将他掀翻，划艇击打水面形成的浪花拍打在他脸上。

“左转 30 度！” 李雨菲的指令清晰而冷静，“拉贝先生，用您的桨向右后方划！”

拉贝已经没有空余时间思考李雨菲是如何做出指令的，手忙脚乱地执行，皮划艇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块隐藏在水下的礁石。

亲王从他身边掠过，动作已经相当熟练：“跟着我，拉贝！你们德国人就是缺少浪漫精神，哇吼~~！”

纪沧海和赵天鹰像两支默契的箭，一左一右地引领着队伍穿过急流。李雨菲则像个活体导航系统，不断报出前方地形：“右转 15 度…… 注意左侧漩涡…… 准备迎接连续三个浪头……”

当队伍冲过第一个急流区，进入一段相对平缓的河面时，拉贝已经气喘吁吁，眼镜片上溅满了水珠。亲王划到他旁边，递过一个水壶：“喝点东西，小家伙。看吧，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拉贝接过水壶，手还在微微发抖：“亲王殿下，您比我大不了十岁，叫小家伙 ——”

“哦，不不不，这无关年龄，亲爱的拉贝，你叫喊的声音像极了我三岁的侄女，你在运动项目中幼稚的就像一个小家伙~~”

“好了，快到地方了！” 赵天鹰的大喝打断了他们的调侃。“正餐来了！”

众人前方的水流呈九十度拐角，远远的望去，前方的河面突然下降了，水流变得狂暴而不可预测，白浪撞击着裸露的岩石，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定睛细看，水帘并非垂直坠落，而是被凸起的玄武岩撕扯成千万条银蛇。每道支流都在半空炸开成水晶，形成持续蒸腾的雾霭。

顺着拐角向下看，会发现瀑布底部并非平整水面，而是被万年冲击凿出的倒扣碗状深潭，沸腾的泡沫中藏着暗红色漩涡，像一锅加了血水的熔岩。

更远的位置是黑色花岗岩犬牙交错的河段，水流化作狂暴的绞肉机。凸出河面的三角岩顶部被冲刷的棱角分明，其下方三米处，反向暗流形成隐形旋刀——任何被卷入的物体都会在顺时针与逆时针水流的撕扯中解体，水面漂浮的桦树皮已碎成雪花状箔片。

“这一段我称之为‘魔鬼咽喉’，” 纪沧海提高声音压过水声，“也就是咱们这次冒险的主餐，赵天鹰会先去给你们演示一下，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其他人等我指令！”众人放平了浆，稳住了划艇。

赵天鹰调整了一下防水眼镜，便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浆，加速冲了上去。

河道两侧的沉积岩层被水流雕琢成蜂巢状结构，每个孔洞都在涨潮时化作微型炮口，向外喷射高压水箭，岩壁表面覆盖着荧光绿的铜锈苔藓。

众人看到赵天鹰驾着皮划艇即将抵达瀑布时再次提速。

“冲啊！”他大喝一声，用桨猛地一推，皮划艇如离弦之箭冲出水面，随后重力将他和皮划艇加速带向那道巨大的水帘。

三十米高的断崖瀑布在雨季膨胀成咆哮的银龙，只见皮划艇如同飞翔在空中，沿着瀑布弧度划出致命的抛物线，坠落的瞬间竟比自由落体慢了半拍——这是高速气流与水雾形成的短暂悬浮假象。

“哇喔！爽！嘭！”在接触水面的一刹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皮划艇连带赵天鹰冲入水中，水花和泡沫包围了整个皮划艇，“没问题！非常棒！哦，友情提醒一下啊，不管多刺激，建议你们落水前咬紧牙齿！”赵天鹰摘下眼镜抹了把脸上的水，向后捋了捋头发，他将桨叶完全浸入水中，与艇身平行，皮划艇瞬间静止在水面上。

“赵天鹰会在下面看着，下一个谁上？”纪沧海微笑着看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