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锁(2/2)
他们的行动更加大胆,‘猎犬’分队队长契科夫发现沙俄在编组站囤积了大量军火和燃料。
契科夫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兴奋和决绝。“改变原定计划!”他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冰雷一组!目标,编组站中央的机车库顶棚和调度信号塔!给我把他们的‘眼睛’和‘腿’打断!冰雷二组!瞄准军火库围墙最薄弱点,给我开个‘天窗’!‘白虎二队’!引擎预热!等我命令,跟我冲进去,制造最大的混乱!爆破组准备!火雷带足!我们要给沙皇送一份‘温暖’的大礼!”
命令迅速传达。潜伏在黑暗中的“猎犬”们如同被唤醒的群狼。
“冰雷一组,锁定目标,发射!”
“嗤!嗤!”两枚冰雷拖着蓝光,精准地跨越冰冷的卡马河。
数枚冰雷精准地命中了巨大的蒸汽机车车库顶棚和砖石结构的信号塔,爆炸和坍塌瞬间让整个编组站的调度系统瘫痪。
“冰雷二组!发射!”
又是两枚冰雷,直扑军火库厚重砖墙的特定位置。
“轰!轰!”剧烈的爆炸声中,坚固的围墙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借着爆炸的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豁口内堆积如山的木制弹药箱,以及码放整齐的炮弹!
“就是现在!‘白虎二队’!乌拉——!”契科夫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马刀,他的这个个人习惯暴露了他以前的身份,但没有人在意,随着他向前一指!座下的“白虎二队”战车如同猛虎出闸,咆哮着冲过卡马河冰面,撞开编组站外围简陋的铁丝网和拒马,一头扎进了混乱的中心!车顶的机枪疯狂扫射,将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沙俄士兵和试图组织防御的零星小队打得人仰马翻。
“爆破组!上!”契科夫跳出指挥车,亲自率领一队身背沉重火雷包的精锐战士,在“白虎”火力的强力掩护下,如同尖刀般直插那敞开的军火库豁口!
军火库内,堆积如山的炮弹、子弹、炸药包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石和油脂味道。看着豁口外冲来的赤龙军战士,库房内仅存的几个看守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枪就跑。
“快!把‘温暖’送给沙皇的走狗们!”契科夫大吼。
爆破组的战士们如同投弹机器,奋力将一枚枚沉重的火雷投向弹药堆的最深处!投向那些码放整齐的炮弹箱!投向堆积如山的炸药包!
“撤!快撤!”投掷完最后一枚火雷,契科夫声嘶力竭地命令,战士们转身就向豁口外狂奔。
就在他们冲出豁口不到十秒。
“轰——!!!”
第一声剧烈的爆炸从军火库内部响起,仿佛大地的心跳!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连锁反应开始了!堆积的炮弹被引爆,炸药包被点燃!整个军火库如同一个被点燃的超级火药桶!
“轰隆隆隆——!!!!!”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爆炸发生了!一团比太阳还要刺眼无数倍的火球猛地从豁口和仓库顶部喷薄而出!瞬间膨胀!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狂暴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以无可阻挡的威势横扫而出!
“白虎二队”的装甲车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被狠狠掀飞、翻滚出去。坚固的仓库墙壁如同纸片般被撕碎、抛飞。堆积的铁轨被扭成麻花,沉重的车厢被抛上数十米高空,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火柱,灼热的气浪甚至融化了数百米外的积雪!
爆炸产生的巨响,连远在叶卡捷琳堡的托洛茨基似乎都隐隐有所感应!
契科夫灰头土脸地从翻倒的“白虎”车旁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看着已成一片焦土、烈焰冲天的编组站,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着通讯器吼道:“报告‘鹰巢’!彼尔姆枢纽,‘礼物’已送达!动静有点大!军火库、编组站彻底报销!卡马河大桥,拿下!正在布置‘小礼物’!”
很快,卡马河大桥也步了叶卡捷琳堡大桥的后尘,关键桥墩被冰雷精准摧毁,桥头、铁轨上布满了各种地雷和伪装巧妙的火雷陷阱。扭曲的铁轨如同垂死的巨蟒,无力地盘踞在废墟之上。彼尔姆,这个重要的铁路枢纽,也彻底化为了赤龙军“乌拉尔之锁”上一块燃烧的、致命的铁环
当乌拉尔山脉的爆炸火光映红天际之时,东线,贝加尔湖以南广袤无垠、被深雪覆盖的荒原上,另一场形式不同但同样致命的战役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里的主角,是黄启超和他麾下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的五个分队。
他们严格遵循郑海龙的指示,大张旗鼓,制造主力假象,调动敌人!为此,黄启超这位“碎膝”战术的狂热执行者兼天才欺诈师,导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幽灵之舞”。
“呜——!”凄厉的冲锋号声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雪夜中响起,划破寒风!
一支由五辆“白虎”装甲车为核心,近千名赤龙军战士组成的突击集群,如同雪原上刮起的死亡旋风,突然出现在一个沙俄中型补给站外围!
“打!”黄启超站在头车车顶,挥舞着手臂,面目狰狞。
“哒哒哒哒——!”五挺车载马克沁机枪同时喷吐火舌,密集的弹幕瞬间将简陋的木制哨塔和外围的沙袋掩体撕得粉碎!哨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打成了筛子。
“砰!砰!砰!”随行的迫击炮发出沉闷的怒吼,炮弹准确地落在营房和仓库区域,炸起一团团火光和积雪。
“目标膝盖!自由射击!”黄启超大吼,数百名装备精良的赤龙军步兵,以娴熟的三三制小组散开,精准的步枪点射如同死神的点名,专打那些从营房里慌乱跑出、试图抵抗的沙俄士兵的膝盖!
“啊!我的腿!”
“上帝!救救我!”
“碎膝军!是碎膝军主力!”凄厉的惨嚎和惊恐的尖叫瞬间充斥了整个补给站。
战斗毫无悬念,补给站的守备营在赤龙军凶猛的火力和精准的“碎膝”打击下迅速崩溃,黄启超并不恋战。
“冰雷组!目标油料库、弹药库!放完就走!”
“嗤嗤嗤!”几枚冰雷呼啸而出,精准命中目标,引发剧烈的爆炸和冲天大火。
“撤!”黄启超一声令下。赤龙军如同潮水般退去,来得快,去得更快,只留下熊熊燃烧的补给站、遍地抱着断腿哀嚎的伤兵,以及被彻底摧毁的物资。
这只是“狼群”战术的一个缩影,五个分队在黄启超的指挥下,时分时合,飘忽不定。今天可能集中三四个分队,以雷霆万钧之势碾碎一个沙俄前哨团,明天又可能化整为零,以连排甚至班级为单位,在数百公里范围内同时发动数十次小规模袭击,拔掉一个只有十几人驻守的孤零零哨所,炸毁一段关键的铁轨,切断几条重要的电报线,焚烧几座为骑兵准备的草料垛……每一次袭击都伴随着精准的“碎膝”枪声和刻意留下的、痛苦哀嚎的伤兵。
黄启超的欺诈艺术在无线电波领域达到了巅峰,他把手下接受过特种训练的原赤龙军组成了一个特殊的通讯小队,他们利用缴获的沙俄电台,趁着对方没有安装反诈app,玩起了信息欺诈。
彼得洛维奇模仿着溃兵口吻发报,“指挥部!指挥部!这里是第37步兵团!我们遭遇赤龙军主力围攻!至少上万人!有可怕的喷火战车!还有会爆炸的蓝色魔鬼!请求紧急支援!坐标666,888!重复,请求紧急支援!他们攻势太猛了!”
黄启超模仿着某位沙俄将军傲慢严厉的口吻,“第19骑兵师瓦西里耶夫上校!我命令你部立即放弃原定路线,全速向奥列霍沃地区集结!赤龙军主力正试图从该方向突破我防线!贻误战机,军法从事!—— 西伯利亚第三集团军司令部。”
他们甚至还模仿焦虑的地方官员,“叶尼塞斯克城防司令部呼叫附近所有驻军!赤龙军大股部队出现在城郊!数量不明,但携带重武器!城内空虚,请求任何部队火速增援!重复,火速增援叶尼塞斯克!”
真实的求救信号、虚假的调动命令、夸大的敌情报告……各种信息如同乱麻般通过沙俄的无线电网络交织、传递、互相矛盾。圣彼得堡的斥责电报、各集团军司令部疑惑的质询、前线部队惊慌失措的确认请求……让沙俄本就效率低下、官僚气息浓厚的指挥系统彻底陷入了瘫痪和混乱。指挥官们对着地图抓耳挠腮,根本无法判断哪里是真正的主攻方向,哪里是赤龙军的主力,哪里又是该死的“幽灵”!
每一次成功的袭击后,战场留下的碎膝者都是沙俄部队的噩梦,他们凄厉的哀嚎和恐怖的描述在沙俄军队中口口相传。
“赤龙军主力就在东边!”
“他们刀枪不入,能召唤天火!”
“被他们抓到,膝盖必碎!”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沙俄庞大的、本就士气低落的军队中蔓延。许多部队风声鹤唳,龟缩在据点内不敢轻易出动,或者行军时磨磨蹭蹭,生怕撞上“幽灵主力”。
沙俄最高指挥部彻底被迷惑了,圣彼得堡发来的斥责电报雪片般飞来,要求东线各集团军“务必咬住赤龙军主力,就地歼灭!”
压力之下,本应加速向西撤退的部分沙俄部队,尤其是第三集团军的部分单位,真的被调动起来,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贝加尔湖以南的冰天雪地里疲于奔命,试图捕捉那根本不存在的“主力”。他们的补给线变得更加脆弱,士兵的体力和士气在徒劳的追逐和无处不在的恐惧中急剧消耗。
郑海龙站在简陋的木屋窗前,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雪原和远处沙俄大军连营的黯淡篝火。屋内的火炉烧得很旺,但他似乎感觉不到暖意。他的目光,穿透风雪,仿佛落在了千里之外的乌拉尔山巅。
当托洛茨基成功锁死乌拉尔山脉三大关键枢纽,叶卡捷琳堡、彼尔姆、车里雅宾斯克的消息,传回郑海龙指挥部时,这位年轻的统帅回到地图前,看着代表乌拉尔山脉的那条粗线被重重地画上了一个血红色的“x”。
“门,关上了。”郑海龙拿起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望向窗外无尽的雪原,仿佛看到了被困在“门”内那五十多万沙俄大军茫然、恐慌的脸。
“废物!一群废物!”尼古拉二世愤怒的咆哮声在孔雀石厅内回荡,震得水晶吊灯都在微微摇晃。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将手中一叠厚厚的电报狠狠地摔在光洁的会议桌上。“叶卡捷琳堡大桥被毁!彼尔姆编组站化为灰烬!车里雅宾斯克铁路瘫痪!你们告诉我,几十万大军怎么回来?!飞回来吗?!”
下方,陆军大臣苏霍姆利诺夫面如死灰,想辩解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财政大臣科科夫佐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阿列克谢耶夫这个混蛋……全完了……”
东正教事务总局长弗拉基米尔大主教不停地划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更让沙皇暴怒的是来自东线雪片般的混乱报告:
“第三集团军报告,在贝加尔湖南岸遭遇赤龙军主力围攻,损失惨重,请求支援!”
“第5骑兵团来电质询,为何命令他们向奥列霍沃方向移动?那里是无人区!”
“叶尼塞斯克地方官员哭诉遭赤龙军围攻,但附近驻军第101团报告该地区并无大规模敌军活动……”
“士兵中蔓延着恐慌情绪,大量士兵拒绝离开营地,声称遭遇魔鬼军团……”
“赤龙军主力?到底在哪里?!”尼古拉二世神经质地抓着头发,“在西伯利亚?还是在乌拉尔?还是他们能分身?!你不是说他们就一万多人吗??”他猛地看向一直沉默的总理斯托雷平。
斯托雷平脸色铁青,深绿色制服上的金线月桂叶纹似乎也失去了光泽。他缓缓起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陛下……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乌拉尔通道被斩断,东线情报混乱不堪,部队士气濒临崩溃,后勤线千疮百孔……西伯利亚的冬天……”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无比清晰——那五十多万大军,已经成了被困在西伯利亚冰原上的待宰羔羊!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比西伯利亚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瞬间席卷了整个冬宫会议室,取代了之前的愤怒和争吵,那是绝望的气息。
沙皇颓然跌坐在宝座上,失神地望着穹顶精美的壁画,仿佛看到罗曼诺夫王朝的基石正在这来自东方的冰风暴中寸寸碎裂。
尼古拉二世暴跳如雷,却又束手无策,将领们互相指责,争吵不休,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感,开始取代之前的骄横和愤怒,悄然笼罩在沙俄远征军的上空。
原以为是一场狩猎,结果却掉入了陷阱,他们通往欧洲温暖家园的道路,被赤龙军用最暴烈、最精准的方式斩断了。西伯利亚的严冬,正张开它无情的怀抱,准备吞噬这支迷失的庞大军团。
乌拉尔天锁,已然落下,残酷的“打狗”盛宴,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