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惊雷（2/2）
天空中的炽白光团瞬间膨胀成一个覆盖了大半个天空的、无法想象的巨大火球！但这火球并非炽热的橙红，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带着毁灭性蓝紫光晕的惨白！它像一个倒扣的、沸腾的死亡之碗，将下方的一切无情地笼罩！
然而，这并非爆炸的全部。
紧随光球之后，一股肉眼可见的、呈完美球面扩散的超级冲击波以光球为中心，以远超音速的恐怖速度向四面八方横扫！它经过之处，空气被极致压缩，形成一道凝实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绝对低温气墙！这是冰陨石核心蕴含的、接近绝对零度的宇宙寒能在瞬间释放！
冲击波扫过森林。
参天的古西伯利亚落叶松、云杉，那些屹立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巨木，在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火柴棍。它们没有燃烧，而是在接触冲击波气墙的瞬间，被那极致的低温冻结、脆化！无数根冰晶在木纤维内部瞬间生成、膨胀，紧接着，狂暴的动能紧随而至！
咔嚓！哗啦——！
不是折断，是粉碎！是湮灭！以爆炸点为中心，半径数十公里内的所有树木，无论大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用最坚硬的冰锤狠狠砸下！从树冠到根系，整棵巨木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冻结、粉碎、汽化！化作漫天狂舞的、混合着冰晶、木屑和泥土的灰白色尘埃风暴！森林如同被剃刀瞬间剃平，留下一个巨大、规整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放射状倒伏区域，所有的树根都诡异地指向爆炸中心！
冲击波扫过河流，通古斯河的支流瞬间断流，河水被冲击波掀起数百米高的、混合着冰块的巨浪，随即又在极低温下被冻结在半空，形成短暂而恐怖的冰瀑奇观，紧接着被后续冲击彻底撕碎、汽化！
冲击波扫过那些沙俄士兵所在的空地，时间仿佛凝固了，篝火瞬间熄灭，连一丝青烟都来不及升起。
士兵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军官挥舞手臂的动作、阿列克谢耶夫嘴角的笑意，甚至他们口中呼出的白气，都在接触到那幽蓝气墙的刹那被永恒冻结。
他们的身体在绝对零度的侵袭下，细胞结构瞬间崩解，水分化作最尖锐的冰晶刺破组织。紧接着，狂暴的动能将他们冻结的躯体像脆弱的瓷器一样震成齑粉，连同他们简陋的武器、篝火的余烬，一同消失在席卷一切的灰白色尘埃风暴中，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这个冰晶陨石在进入大气层后，与空气摩擦产生高温高压，其内部结构在高温高压作用下发生裂解，进而导致在距离地面6公里处爆炸解体，并未在地上产生陨石坑。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继续向外肆虐，横扫数百公里！大地持续了数分钟的剧烈颤抖，如同末日的地震。
远在数百公里外的赤龙军观察哨和欧洲记者的临时营地，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的恐怖脉动和空气中传来的、如同闷雷滚过天际的持续轰鸣。
天空被奇异的、五颜六色的光晕笼罩，那是被激发的极光与爆炸尘埃共同作用的结果，瑰丽而诡异。
鹰巢，废弃厂房指挥中心，郑海龙和托洛茨基都死盯着屏幕，试图探寻这场谜一般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们看着巨大的冰陨石坠入大气层，汗毛都直立起来，这种恐怖的压迫感，让人感觉世界都将毁灭，它就这么直挺挺的撞向通古斯，画面突然白了一瞬，恢复信号时，这颗硕大的冰晶就这么爆炸了。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郑海龙怒吼着冲出指挥中心，黄启超递过来正在录制视频的摄像机，小屏幕和远方正在生成的蘑菇云瞬间让他冷静下来，没有再继续无能狂怒，他默默的接过摄像机，走回指挥室，关上门。
外置虚拟影像调取的画面中，原本代表通古斯区域的深色区块，此刻被一个刺目的、代表毁灭性冲击的白色光晕覆盖，并急速向外扩散。
代表沙俄溃兵的红外热源信号，在光晕扫过的瞬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样，成片成片地彻底消失。
室内一片死寂，郑海龙和托洛茨基，都被这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源自天地本身的恐怖伟力所震慑。即使明知这是自然现象，即使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认领行动，亲眼目睹这种规模的毁灭，依然让灵魂为之战栗。
托洛茨基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异常复杂，有震撼，有对自然伟力的敬畏，也有一丝对计划成功的冰冷计算。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这就是…通古斯大爆炸，人力…终究难以企及。”
郑海龙死死盯着录像机回放的那段画面，硕大的冰陨石整体泛着幽蓝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地面，在冲击到离地面十公里左右的位置时，它的尾炎处出现了一块同色系的光斑，以更快的速度前冲接触到陨石本体，此时陨石像被击穿似的，有多块白斑四散，那块冲的最靠前的白斑诡异的扭动了一下消失了，爆炸也在此刻发生。
他把视频共享到公共频道内，颓废道：“老大，不会真有外星人吧！”
【时空穿越都有了，外星人有什么稀奇的，他们不干涉我们穿越，我们也不必理会他们，当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时，我们才够资格和对方见面。】纪沧海看了视频思考良久后，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不如不想。
“那我们？”郑海龙犹豫道。
【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们只需要说一声，谢谢。】纪沧海看着陨石来的方向，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敬了个礼，这也算是对帮助地球的未知存在表示敬意了。
“谢谢！”
表达完对未知存在的谢意后，郑海龙缓缓松开拳头，拿起通讯器，声音沉稳得可怕，穿透了指挥室内的死寂，也穿透了千山万水，传向所有预设的频道：
“通告沙俄冬宫、通告欧洲各国观察员、通告全世界！”
“赤龙军‘天罚’之力，已于通古斯河上空，如期展示！”
“此乃警告！亦是最后通牒！”
“尼古拉二世！你，还有你的帝国，时间即将归零！”
“下一发‘天罚’降临之地——圣彼得堡冬宫！”
“勿谓言之不预！”
“赤龙军统帅，郑海龙。”
他的声音，与通古斯上空尚未散尽的毁灭回响，一同在欧亚大陆的上空回荡。
一场利用宇宙伟力进行的、史无前例的战略讹诈，在冰与火的狂舞中，达到了它最震撼、也最恐怖的高潮，那个高达19公里的蘑菇云，慢慢消散，化为五彩缤纷的云层，从蘑菇云的中心向外扩散，逐渐覆盖了大片的天空，形成了一道道色彩斑斓的条带。
这些条带在风的作用下不断变化形状，时而像流动的河流，时而像飘动的丝带，给原本平静的天空增添了一份神秘和奇幻的色彩。
通古斯那毁灭性的冲击波，其物理影响虽随着距离急剧衰减，但其无形的震感却在爆炸发生后的数小时内，如同狂暴的海啸，以远超音速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将每一个宫廷、每一个参谋部、每一个交易所都卷入了动荡的旋涡。
格林尼治天文台的精密地震仪指针疯狂摆动，记录下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持续数分钟的强烈地波扰动。
泰晤士河的水位发生了异常的、无法用潮汐解释的轻微波动，更令人不安的是，一些城市边缘和乡间的高层建筑玻璃窗，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出了持续数秒钟的、令人心悸的低频嗡鸣和震颤，仿佛大地深处有巨兽翻身。
埃菲尔铁塔顶部的气象仪器记录到了短暂而剧烈的气压波动。
塞纳河上一些停泊的船只出现了不寻常的摇晃，卢浮宫内，一位正在修复古画的专家，其放大镜下的笔触因桌面的轻微颤动而偏离了轨迹，巴黎圣母院的巨大铜钟，在无风无撞击的情况下，发出了几声沉闷的自鸣，引得广场上的鸽子惊飞一片。
威廉二世正在无忧宫的阳台上用早餐，他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石砌地面传来一阵短暂却清晰的震动，手中的咖啡杯泛起涟漪。
他猛地抬头望向东方，好奇瞬间被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取代，“拉贝呢！”他厉声喝道，“立刻召他觐见！我要知道通古斯发生了什么！精确的报告！还有，联系上那些深入通古斯的人没？！”
维也纳、罗马、斯德哥尔摩… 各国首都或主要城市的地震台、气象站均记录到了异常的地动和气压变化。
虽然不足以造成破坏，但这份来自遥远西伯利亚的、跨越大陆的问候，其蕴含的能量级数足以让最冷静的科学家脊背发凉。
赤龙军的如期展示明码警告电文，几乎与欧洲各大通讯社和官方机构接收到的、关于通古斯地区发生前所未有巨大爆炸，疑似陨石撞击的初步混乱报告同时抵达！这两者叠加在一起，产生了毁灭性的化学反应。
伦敦《泰晤士报》编辑部内，总编看着刚译出的赤龙军电文和路透社关于远东巨大爆炸的模糊快讯，手一抖，滚烫的咖啡泼在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也浑然不觉。“上帝啊…他们…他们真的做到了？”他喃喃自语，脸色煞白。
巴黎证券交易所，一位经纪人刚刚收到来自圣彼得堡密友的加密电报，描述了冬宫前的混乱和传单内容，结合交易所内突然响起的、关于远东超级武器的流言，恐慌瞬间引爆。
俄国债券和与沙俄有关联的工业股票如同自由落体般直线暴跌，交易大厅内一片歇斯底里的叫喊和踩踏。
通古斯的巨响未能直接传到圣彼得堡，但赤龙军的电文和随后涌入的、关于爆炸规模的碎片信息，如同点燃了冬宫地下火药库。
尼古拉二世在看到电文的瞬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跌坐在孔雀石厅的宝座上，双目失神，口中反复念叨着“天罚…天罚…”。
他仿佛看到那惨白的光球在冬宫上空炸开，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化为齑粉。
陆军大臣苏霍姆利诺夫彻底崩溃，在军事会议上嚎啕大哭，语无伦次地喊着，“完了！一切都完了！魔鬼！东方的魔鬼！”。
总理斯托雷平强作镇定，但紧握文件的手青筋暴起。他立刻召见核心幕僚，密室中灯火通明，起草投降文件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仿佛丧钟倒计时的声音。
他知道，沙俄帝国最后的脊梁，在通古斯那声惊雷中，已经被彻底击碎了，他唯一的任务，是尽可能为罗曼诺夫王朝保留一点体面，或者，至少是性命。
城市中，恐慌达到了，教堂挤满了绝望祈祷的人群，贵族们开始疯狂变卖资产，试图购买通往西方的车票船票。
军警彻底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流言在街头巷尾疯狂滋长，有人说看到东方的巨龙在云端吐息，有人说赤龙军的天罚使者已经潜入城市，随时会引爆圣彼得堡。
随着冒死进入爆炸中心收集信息的记者和间谍传回没有陨石坑的报告和照片，那些用陨石坠落污蔑赤龙军的谣言被彻底击破，欧洲各国乱成了一锅粥。
伦敦海军部紧急会议通宵达旦，第一海务大臣费舍尔勋爵脸色铁青，指着世界地图上通古斯的位置，又指向英吉利海峡：“先生们，我们的‘无畏舰’，在这种能瞬间抹平数百平方公里森林的武器面前，算什么？一堆昂贵的铁皮玩具吗？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全球战略！立刻！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同时，向赤龙军…释放明确的、寻求沟通的信号！”
首相办公室的灯同样亮着，一份关于接触赤龙军代表，评估其意图及武器数量，为可能的新远东秩序做准备的绝密指令被火速发出，英国的态度，从震惊狐疑，迅速转向了务实的接触与战略再平衡。
法俄同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和恐慌，总统和总理在爱丽舍宫内激烈争论。
军方强硬派主张立刻向远东增兵展示决心，但立刻被更理智的声音压了下去：“增兵？去西伯利亚的冰原上，迎接下一发天罚吗？我们连它是什么、有多少都不知道！”
财政部长则痛心疾首：“俄国债券已经成了废纸！我们在俄国的巨额投资怎么办？”
最终巴黎的决策是，暂停对俄一切实质性援助，立刻派出最高级别密使，尝试同时接触圣彼得堡，施压其尽快求和，同时和赤龙军接洽，法国陷入了自普法战争以来最深的战略迷茫。
威廉二世在无忧宫的小型作战室内来回踱步，兴奋与焦虑交织，他看着科学家们根据零星震感和混乱报告进行的初步估算，甚至这些聪明的家伙拿出了e=mc2的理论，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不可思议！超越一切火炮！超越一切想象！”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找到它！理解它！掌握它！帝国的未来就靠它了！”
同时，他敏锐地嗅到了沙俄即将崩溃带来的巨大地缘机遇，“东线的枷锁……松动了！”
他立刻召见总参谋长小毛奇，指示其加速完善“施里芬计划”西线部分的细节，同时开始秘密筹划如何在沙俄崩溃后攫取东欧的巨大利益。
德皇的野心，因通古斯的巨响而空前膨胀，拉贝带回的消息则更让他心痒难耐，莱茵公爵表示天罚只有两枚，制作代价极其高昂，是华夏数百年积蓄制造出来的超自然武器，并表示赤龙军不会越过乌拉尔山……
维也纳、罗马、君士坦丁堡……各国宫廷无不震动，奥匈帝国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忧心忡忡地看着巴尔干这个火药桶，担心沙俄的崩溃会引发连锁反应。
意大利国王则再次庆幸自己早早搭上了赤龙军的线，博盖塞亲王更是得意洋洋地向教廷表示“此乃东胜天之威，我早有预见”，奥斯曼苏丹则看到了收回高加索失地的渺茫希望…
圣彼得堡的冬宫内，尼古拉二世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又看了看深夜中那明亮的夜空，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帝王尊严，在这一刻，被西伯利亚连续两天的黑雨和他头顶连续两天的白夜彻底碾得粉碎。
极致的恐惧，让他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意志。
“谈…谈判…” 尼古拉二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带着哭腔，“立刻！马上！联系赤龙军！答应他们…什么都答应他们！只要…只要那魔鬼的武器…不要再指向圣彼得堡！让天空恢复昼夜交替！”
翌日，乌拉尔山下的叶卡捷琳堡。
一座相对完好的沙俄贵族庄园被临时征用为谈判场所，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长桌一侧，郑海龙一身整洁的赤龙军制服，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来签署一份寻常文件。托洛茨基坐在他身侧，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邃，如同能洞穿人心。
长桌另一侧，沙俄全权特使一个没见过的老头，在几名同样面如死灰的随员陪同下，颤抖着手，将一份厚厚的、用俄文和中文双语书写的条约文书，推到了郑海龙面前。
条约的核心条款并不苛刻：
第一条：沙皇俄国正式承认战败。
第二条：以乌拉尔山脉西侧50公里为永久性边界，山脉及以东所有领土，包括整个西伯利亚及远东，主权永久归属赤龙军政权。
第三条：沙俄帝国赔偿赤龙军政权战争损失，计黄金三百万盎司，分十年付清。
第四条：沙俄帝国保证永不侵犯新定边界，并约束其盟国。
郑海龙的目光扫过条约，确认无误，他拿起蘸满浓墨的毛笔，在条约下方，代表赤龙军的一方，签下了铁画银钩的三个大字——郑海龙，笔锋如刀，力透纸背。
沙俄特使颤抖着拿起沉重的沙俄帝国传国玉玺，那象征着罗曼诺夫王朝无上权威的双头鹰金印，在无数屈辱、恐惧和不甘的目光注视下，沉重地、歪斜地盖在了条约上。
郑海龙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拿起属于赤龙军的那份条约副本，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广袤无垠的西伯利亚大地，远处乌拉尔山脉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他展开条约，让那墨迹和印鉴暴露在天光下，也暴露在谈判厅内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
“从今日起，”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宣告新纪元开始的冰冷力量，“乌拉尔以东，日月所照，山河所至，皆为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