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伪装(1/2)

阿里山腹地的巨大岩洞里,松明火把燃烧着,光线在嶙峋的岩壁上投下跳跃的影子。

谭荣堂看着还有些过度紧张的罗鹰,转移了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罗大哥,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是需要人,需要最信得过的人,如果有叛徒参与我们的替换计划,后面就没法玩了。”

他盯着罗鹰的眼睛,似乎想表明事情的严重性,“得找些嘴巴严,胆子大,见了血不会尿裤子,最重要的是,骨头够硬,绝不会向鬼子摇尾巴的!而且需求的量会很大。”

罗鹰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胸膛剧烈起伏,刚才那惊悚的一幕还在脑海里反复冲撞。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恐惧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取代,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山林湿冷和血腥味的空气刺入肺腑,猛地站直身体。

“阿土!阿火!水根!树生!”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连点了四个名字。

被点到名的四个汉子从洞外冲了进来,似乎是一直在偷听着洞内的谈话,生怕罗鹰出现什么问题。

宋子健用审视的目光看去,阿土身材敦实,沉默得像块石头,阿火眼神锐利,像淬了火的刀,水根脸上有道新愈的鞭痕,树生最年轻,嘴唇紧抿,拳头捏得死紧。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衣衫褴褛,但眼神都和罗鹰此刻一样,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仇恨火焰。

“这四位兄弟,跟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罗鹰的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淡淡的道:“他们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信不过的人,活不到今天!两位……仙人,要怎么做,尽管吩咐!只要能多杀几个鬼子,剐了我罗鹰都行!”

谭荣堂的目光在四人脸上缓缓扫过,那审视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头缝里的东西,几秒钟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点了点头,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确认后的放松。

“基隆的小日子人有900多,你手底下有多少人?”谭荣堂边说话,边弯腰,再次打开那个神秘的金属箱子,这一次,他没有取出变幻莫测的液体,而是拿出几片比指甲盖略大、薄如蝉翼的透明晶片,晶片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银色光点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

“别动,给你们装点好东西。”谭荣堂若无其事的给几人说道,他走到离他最近的阿土面前,手指捏着那片薄薄的晶片,精准地按在阿土的耳后皮肤上。

阿土身体本能地一僵,但强忍着没有躲闪,那晶片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如同水蛭般无声无息地“融”了进去,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色光点,随即隐没。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麻感瞬间从接触点蔓延开,阿土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住,外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遥远和模糊。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如同他自己的想法般清晰浮现。

【频道测试,我是谭荣堂,阿土收到请回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声音,冰冷、清晰,毫无感情色彩,但是他明明没有张嘴啊。

阿土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下意识地张开,喉咙里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呃”声,他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声音直接钻进脑子里?

【用意念,集中精神去想你要说的话,不用开口。】谭荣堂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仿佛是游戏中的新手引导,只不过阿土没玩过游戏罢了。

阿土用力吞咽了一下,额头渗出细汗,拼命集中精神,在脑子里使劲地想【收……收到!仙人……谭……谭大哥?】

【很好,我是谭荣堂,这是我给你们施加的一个小法术,以后被我施法的人都可以千里传音,还有那个,他叫宋子健。记住,任何情况下,意念交流,要习惯,多练习。】谭荣堂的意识指令简洁有力。

他如法炮制,将另外几片通讯晶片分别植入阿火、水根、树生和罗鹰的耳后,很快,一个仅存在于他们六人意识深处的加密通讯网络悄然建立,这是谭荣堂找孟庆斌磨了很久才打印出来的黑科技,连赤龙军和黑龙军高层都没有配备。

“听着,”谭荣堂开口,这次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他的目光投向罗鹰,“咱们的第一步,目标不能太大,得找个能接触到更多鬼子的人,现在就咱们六个,减少替换那些个没用的废物。咱们一步一步的接近鬼子中枢,把路径上的都替换掉。”

“谭……谭仙人,我知道一个在基隆作威作福的巡查补田中,就是块不错的垫脚石。罗大哥知道他,那家伙能见到很多小鬼子当官的。”阿土想到什么说什么。

罗鹰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那个狗腿子?我早就想干掉他了,仗着会几句倭话,欺压乡里,敲骨吸髓,手上沾着好几条人命!而且这家伙是个汉奸,给自己改名叫的田中,他顶头上司是基隆警备队的一个小队长小林,跟田中穿一条裤子,都不是好东西!”他的语气充满了对这些汉奸走狗的不屑和痛恨。

“吆,交际花啊,谁熟悉他的说话方式和关系?”谭荣堂嘴角终于勾起一丝熟悉的、带着点恶趣味的弧度,“没熟悉的就抓紧去了解一下,搞清楚那个田中平日的习惯特征,这家伙好抓吗?先说说看,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或者常去的地方?”

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阿勇立刻上前一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个畜生!嗜酒如命!每天晚上收了‘孝敬’,必定要去村东头寡妇阿菊开的小酒馆喝到烂醉!一个人霸占一张桌子,经常喝到半夜才摇摇晃晃地出来,回他那间单独建在山坡上的狗窝,路上会经过一片竹林,旁边就是山崖,下面水流很急。”

“哦?烂醉?山崖?”宋子健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兴奋地搓着手,“这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啊!堂堂,这活儿交给我,审讯这种玩意我最在行了!”

“审讯?”罗鹰和他身后的几个义军战士都露出疑惑的神色,杀人就是杀人,刀枪棍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讲究的就是个痛快,审讯是什么路数?小鬼子不应该是直接噶了吗?

谭荣堂没理会他们的疑惑,目光转向刚刚植入通讯晶片的四人:“阿火,树生,你们两个等下跟我走。阿土,水根,你们留下,跟着罗大哥,罗大哥,我需要大量的人手,你去召集手下,有多少给我弄来多少,不用担心吃饭喝水的问题,今天晚上第一批物资就会过来。”

“阿勇,带路,去那片竹林踩踩点。”他扭头冲着阿勇道。

“踩点?”阿勇有些茫然。

“就是去看看地形,找个风水宝地,给田中巡查补安排个‘惊喜’。”宋子健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那笑容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夜色如墨,浓重地涂抹着阿里山麓,海浪的呜咽声远远传来,更添几分寒意。

渔村早已陷入死寂,只有村东头那间破败的小酒馆窗户里,还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油灯光。

一个矮胖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酒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里挤了出来,正是巡查补田中,他一身土黄色的警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大盖帽歪戴着,几乎遮住了半只眼睛。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嘴里喷着浓烈的劣质烧酒气味,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八……八嘎!酒……酒钱……下次……嗝……”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对着紧闭的酒馆门挥了挥拳头,随即又傻笑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村外山坡上他那间孤零零的住所走去。腰间的王八盒子随着他的步伐,在皮套里咣当作响。

夜风带着海腥味吹过,掠过山坡下那片茂密的竹林,竹叶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无数细小的鬼魂在低语。

田中对此浑然不觉,他脑子里只剩下酒精带来的晕眩和寡妇阿菊那半推半就的媚眼,嘴里哼着不成调的鬼子小曲,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熟悉的小径往上爬,这家伙已经从骨子里把自己当成小鬼子了。

小路一边是陡峭的山坡,长满了灌木和杂草,另一边,就是阿勇提到的那片黑黢黢的竹林边缘,再往外,则是陡峭的悬崖,崖下涧水奔腾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当他来到半山腰的小屋,推开门进去后,突然发现自己床上的被子竟然鼓了起来,似乎是躺着什么人,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不对啊,寡妇阿菊没跟过来啊?难道是谁家小媳妇准备肉偿孝敬钱?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仔细的看了看,感觉这身架子似乎大了些,不像是小姑娘,但是披散开的长发似乎又表明这是个花姑娘。

正当他拿着灯笼凑近,准备看清对方脸时,对方突然扭过头来,浓眉大眼,硕大的唇彩上面长着茂盛的胡须,脸蛋还画了2个粉红圆圈,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我漂亮吗?”

“我的妈……唔……唔!”藏在阴影处的谭荣堂已经移动到他的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嗯,这招精神伤害+200,不错。”

宋子健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拿着被子开始摩擦脸上的妆容,“星爷如果邀请我去演电影,搞笑程度能提升1个百分点好吧。”

阿勇一脸黑线的走进来,完全不明白这两位大仙的操作有什么意义,他看着被妆容污染的被子,犹豫了一下道:“大……大哥们,你们不是说让树生替换田中吗?这被子……”

“这才能说明树生扮演的好,玩的花,更符合他的人设,人设懂吗?”谭荣堂敲晕了田中拖向屋外。

田中住所不远的一处岩洞深处,一个被藤蔓巧妙遮掩的天然小石穴里,田中被扒得只剩一条兜裆布,像头待宰的肥猪,手脚被粗糙坚韧的藤蔓死死捆缚,嘴里塞着一团散发着汗臭和机油味的破布。

他肥胖的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皮肤上布满了鸡皮疙瘩,那双细小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惊恐绝望地瞪着站在他面前的谭荣堂、宋子健,还有那个刚刚被阿勇带回来的、沉默而充满杀意的年轻人——树生。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潮湿、苔藓的微腥,还有田中身上无法控制的屎尿失禁带来的恶臭。

“唔唔唔!唔唔——!”田中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泪水混合着鼻涕糊了满脸。他想求饶,想许诺金山银山,想搬出他的日本主子来威胁,但嘴里的破布让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噪音。

“吵死了!”宋子健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老子们是王屋山的山大王,途经贵宝地,需要点盘缠,问你啥说啥,懂吗,敢咋呼,老子拿你打牙祭。”说着还不忘拿一截刚灭了火的木段去捅他白花花的肚子。

“唔!唔!唔……”田中疼的龇牙咧嘴,但是头点的和磕头虫似的。

随后,情商拉满,智商堪忧的田中同学,就这么一五一十的在宋子健询问下,把自己的底裤什么颜色都交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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