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敌友(2/2)
莱昂也凑过来,接过半根香肠咬了一口,顿时热泪盈眶:“这比米其林三星的菜还好吃!”
纪沧海笑而不语,心想这大概就是“发动机烹饪”的魔力——用最原始的热能,烹制出最纯粹的美味。
张成山帮着维修好科米尔的座驾后,“白虎”再次启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孙晓无聊的擦拭着自己的榴弹发射器,突然战术目镜闪过蓝光:“老大,菲姐说主角该登场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白虎”已经翻过土坡。前方出现了诡异的画面,博盖塞亲王的it深陷泥坑,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车子。领头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脚踩在锃亮的引擎盖上,整个车盖顿时陷下去个坑。
“哟呵!洋老爷!”土匪头子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知道这儿的规矩不?要从此路过——”他忽然瞥见车里的意大利面,“留下披萨配方!”
亲王优雅地整了整丝绸领结,从怀里掏出鎏金怀表:“配方没有,这个够买下两个那不勒斯的披萨店。”
“就这?”土匪头子掂了掂怀表,突然“呸”地吐了口痰,锃亮的白牙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身后的小喽啰已经开始拆车上的镀金装饰,动作麻利得像专业汽修工。
副驾驶的巴津尼上尉慌忙献上佩剑:“这个是镶着博盖塞家族红宝石的宝剑,不要拆车!”
“当老子是要饭的?”土匪头子一把拍开佩剑,宝剑在沙地上滚出老远。亲王脸色终于变了,他缓缓下车,黑色马靴重重踏在泥地上。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你们没有好下场!我是斯齐皮奥内·博尔盖塞亲王。”他每个音节都像在宣读敕令,“我的家族在教皇国时代——”
“管你亲爹是谁!”土匪头子突然暴起,大刀带着风声劈下。亲王闪电般侧身,从手杖里抽出一柄细剑,“铮”地架住大刀。两人瞬间过了七八招,亲王的剑法优雅精准,明显受过正统决斗训练。
但土匪头子的蛮力更胜一筹。一个横扫逼退亲王后,他突然变招,刀背重重拍在亲王手腕上。细剑应声落地,亲王踉跄着靠在车边,雪白衬衣沾满泥浆。
“现在知道谁是爷了?”土匪头子的大刀抵住亲王咽喉。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嗓音传来:
“这位好汉,且慢动手!”纪沧海大步流星地下车跑来。
‘土匪头子’宋子健闻言转身,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哟,这不是打遍东三省无敌手绿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名遐迩的纪大侠吗?”宋子健故意粗着嗓子,学着土匪的腔调,“怎么,你要替这些洋鬼子出头?”
纪沧海拱手笑道:“好汉说笑了。在下与这位亲王殿下一同参加比赛,也算是有缘,不知可否卖在下一个面子?”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在手中把玩着。
宋子健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这还差不多...”
“不过!”纪沧海突然收回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久闻好汉武艺超群,今日难得相遇,不如切磋几招?若是在下侥幸胜个一招半式...”
“哈哈哈!”宋子健放声大笑,大刀往地上一插,“好!就依你!”
两人当即在场中摆开架势。纪沧海使出一套刚猛有力的拳法,每一招都虎虎生风;宋子健则身形灵动,招式刁钻古怪。围观的“土匪”们不住喝彩,亲王他们则看得目瞪口呆。
三十招过后,纪沧海突然变招,一个虚晃引得宋子健重心不稳,随即轻轻在他后背一拍,宋子健顺势向前踉跄几步,他拔出地上的大刀抡了个满圆:“再来!”
话音未落,纪沧海抽出腰间的军刺,两人开始了第二回合。他身形如电,军刺在阳光下划出森冷弧线,而宋子健则刀势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在it车身上,烫出点点焦痕。
二十招过后,的一阵闪光,意大利随行记者路易吉不忍错过这么精彩的打斗,拍了张照片。
纪沧海趁机突然变招,军刺斜挑宋子健手腕。“铛”的一声脆响,大刀应声落地。宋子健暴退三步,捂着流血的手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路易吉,吓得他后退了几步。
“承让。”纪沧海收刺入鞘,从怀中取出锦帕递去。
亲王整了整凌乱的衣领,蓝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弯腰拾起沾尘的礼帽,用意大利语低声说了句:“多管闲事。”
“殿下说什么?”纪沧海故作不解。
“我说——”亲王突然改用生硬的汉语,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广信银行的贷款利息,必须再降两个点。”
纪沧海差点笑出声,强忍着正色道:“我会将你的意见转达给我的赞助商。”
亲王冷哼一声,转身时马靴重重碾过宋子健掉落的刀柄。亲王驾车扬长而去,车窗里突然飞出一物——正是之前被抢的鎏金怀表,精准地落在纪沧海脚边。
“哟,还挺有骨气。”宋子健甩着已经止血的手腕,“要不要我带弟兄们再追上去...”
“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纪沧海捡起怀表,表盖内侧的博尔盖塞家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孙晓从车里探出头来:“队长,刚收到雨菲姐的消息,说前方二十里沙暴正在形成。”
“沙暴也就咱们能穿过去,跟着他们耗还不得两三天下去了,不等了,冲过去吧。”纪沧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们几个不用跟着,有孙晓和张成山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我们就回去了,还心思和你们一起去找郑海龙玩,算了,撤了。”宋子健无奈的摆摆手。
“白虎”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向着逐渐成型的沙暴疾驰而去。车窗外,黄沙已经开始在天地间飞舞,沿途十余辆车早已深陷沙尘之中,动弹不得。而博尔盖塞亲王的座驾,车外罩着一层厚实的帆布防风罩,宛如一只灰不溜秋的小乌龟。亲王与司机两人戴着护目镜、头巾,身体在颠簸的车厢中微微颤抖,却依然坚定地操控着车辆,向着沙暴中心爬行。
没有理会其他参赛者,面对自然的伟力纪沧海不敢大意,他双手紧握方向盘,“白虎”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
“冲进去。”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刹那间,狂暴的黄沙如海啸般迎面扑来。拳头大的沙石砸在车身上,发出密集的爆响,仿佛千万颗子弹同时射击。挡风玻璃上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纳米涂层立即启动自修复程序,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能见度归零,导航失效,孟哥又吹牛了,他说沙暴里也能导航的。”孙晓平静的汇报当前情况,“菲姐建议立即停车避险,她说刚出关的沙暴很少见,没有参考数据。”
纪沧海嘴角自信上扬:“跟雨菲说,男人玩越野,靠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要啥数据!这是属于男人的征途,女人家少瞎操心,继续前进!”他猛地踩下油门,“白虎”的涡轮增压器发出刺耳的尖啸,车速不降反升。
孙晓死死抓住扶手,战术目镜的热成像夜视功能在沙暴中形同虚设。突然,她瞳孔骤缩:“十点钟方向,断崖!”
纪沧海几乎在同一时间感知到危险。他手腕一抖,方向盘急速右转。“白虎”以近乎漂移的姿态完成转向,右侧车轮悬空半秒后重重砸回地面。车内未固定的物品四处飞溅,一个水壶狠狠砸向张成山额角,碰撞在战术目镜上,冒出一阵火花。
“有意思。”纪沧海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关闭了所有辅助驾驶系统,纯粹依靠直觉操控这台钢铁猛兽。沙暴中,时间感被彻底扭曲,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永恒。
三小时后,当“白虎”冲破最后一道沙墙时,车内的氧气都略有稀薄。刺目的阳光透过布满沙尘的挡风玻璃照射进来,为三人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
孙晓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舞:“车体完整度87%,右后悬挂轻微受损,不影响后续行驶。”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张成山突然笑出声:“队长,下次这么刺激的事让我坐副驾,在后排完全感受不到乐趣啊!”
“凭什么?我可是背了整个路程的路书啊!你呢?”孙晓一脸愤愤不平地据理力争道。
“就那能见度,要什么路书啊?而且,你的路书不是丢了吗?”张成山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我就是路书!”孙晓瞪大了眼睛,毫不示弱地喊道。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敢占我的便宜!”张成山显然被孙晓的话激到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我没有……唔……唔唔……”孙晓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你别哭啊,咋就哭上了……”张成山见孙晓突然哭了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道。
纪沧海没有理会二人,他望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沙暴,眼神深邃如海。仪表盘上,巴黎的坐标依然在三千公里之外闪烁。他轻轻拍了拍方向盘,“白虎”的引擎立即回应般地低吼一声。
“距离张家口还有几里地。”纪沧海终于开口,“到地方再休息。”
“白虎”冲破终点线时,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法国《费加罗报》记者手忙脚乱地按下快门,定格了这辆浑身沙尘却依然威风凛凛的钢铁巨兽,车身上“四象制造”四个大字在晨光中闪烁着金属光泽。
张家口驿站前,一场别开生面的“四象汽车展”正在火热进行。法国技师杜洛克鬼鬼祟祟地靠近“白虎”同款模型车,刚掏出螺丝刀想拆解研究,突然“啪”的一声被静电打得头发根根竖起,活像只受惊的刺猬。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张成山趁机在人群中分发广信银行的宣传单,每张传单上都印着精致的汽车图案。
几个浪人装扮的“牧民”正在饮食区鬼鬼祟祟地活动。张成山眼尖,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发髻中抽出银针往食物里一插——针尖瞬间泛起诡异的青黑色。“有毒!”他高声喊道,吓得浪人手忙脚乱打翻药粉,自己不慎吸入后立即捂着肚子瘫软在地,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紫,活像个变色的霓虹灯。
车手休息室内,李雨菲的全息影像突然弹出:“郑海龙报告,赤龙军已准备就绪。”
纪沧海走出帐篷回望来路,沙暴仍在戈壁深处翻滚,在如此条件下,只有全封闭的白虎才能安然通过。已经领先其他队伍很远。
“该会会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