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夺城(2/2)
随着机械狗 “黑箭” 咬断第三根栅栏,特战队员鱼贯而入,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方案,展开李代桃僵行动。
“就位三队。” 托洛茨基的俄式中文在耳麦里响起,“门卫的六个醉鬼,每人膝盖上至少挨过我们三发麻醉弹,已经换成我们的人了。”
列文带着五名赤龙军如阴影般掠过庭院。他们的莫辛 - 纳甘步枪缠着防寒布,枪口装着李雨菲设计的消音器 —— 那玩意外表像个伏特加酒壶,开枪时会飘出松针味的白烟。随着几声闷响,一小队的巡逻兵慢悠悠瘫倒在地。
郑海龙蹲在山毛榉枝杈间,战术目镜将指挥部解析成半透明网格。十五个热源人影在建筑表面流动,像滴在宣纸上的朱砂正在缓缓晕开。三队注意,二层十五人,客厅十人用麻醉烟雾弹,另外几个在右手的房间内,三、二、一、动手,注意声音。他对着单兵耳机低语,指尖在全息地图上划出蓝色路径。
二楼清洁。托洛茨基的声音混着电波杂音。
“最后一层十三人,速度解决,不要给他们开枪的机会。”随着一阵噗噗和酒瓶子破碎、桌椅翻倒声,中心塔楼外围的建筑全部清空。
“报告团长,我们已经伪装成巡逻兵清理完露天所有目标。”列文汇报道。
“继续保持巡逻状态,我们等信号行事。”郑海龙刚说完,托洛茨基来到他身边,通过外置战术目镜看着中心塔楼最后的十余个橙黄色身影,“我明白你们说的降维打击是什么意思了。”
阿卡图伊斯基监狱长办公室里,“你猜猜他们在干什么?” 谭荣堂两腿搭在斯米尔诺夫的办公桌上。
宋子健站在窗前望着监狱前面硕大的广场 —— 囚徒苦力正将作茧自缚的守卫搬到监牢中。“队长估计在安排设置地雷、布置机械狗,指挥孙晓占据有利视野点。郑海龙那个老古董,蔫坏得很,干刺杀的心都黑,我估计他正蹲在哪个角落里盯着阿廖夫呢。” 宋子健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谭荣堂蹬掉沾着泥水的军靴,光脚踩在典狱长的波斯地毯上转了个圈:“不等了,还四个小时呢。这一次不爽个痛快,回到山寨再想浪都没地方浪去!” 说着,他抄起镶金电话机开始拨号:喂?第 13 骑兵团尼古拉上校吗?我听说 14 步兵团的酒鬼们放话了 —— 说你们要是没了马背,连娘们儿的绣花枕头都抢不过! 他边说,边用脚尖勾起瓶伏特加,牙齿咬开瓶盖,“啪” 地啐在地上。
宋子健蹲在窗台上憋笑,看着堂堂把话筒夹在肩窝,双手比划着沙俄军官的傲慢姿态:对对,亚历山大那个大胡子亲口说的!我作证,他们这会儿正往我监狱广场运稻草人呢,说打你们还不如踹稻草人费劲,你们的拳头打在身上和挠痒痒差不多...... 什么?带不带马刀?人家步兵说了,让你们尽管亮家伙!
“对,是我,斯米尔诺夫。对,14 步兵团的科兹洛夫说你们毁了赤塔的威名。对,我也说了有本事面对面说,他们非让我打电话。要不这样,来我监狱广场,来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好,我会为胜利者准备好伏特加!”
“谢尔盖耶维奇,对,是我…… 路上碰到他们别说话哈,野外打起来就没有见证者了!小心他们不认,我这还提供伏特加,对,克制,一定要克制。”
“伊万诺维奇!13 和 14 团要打架争赤塔第一兵团…… 什么,你们不服?那你们赶紧从市中心过来啊!别惊动了阿廖夫少将,那就打不起来了!记得马蹄子裹上布哈!”
三个铜制拨盘被谭荣堂转得火星四溅。当他打到第五通电话时,监狱围墙外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宋子健扒着铁窗往外瞧:月光下,十四步兵团的灰大衣正和十三骑兵团的马刺撞出火花;更远处,举着火把的十五骑兵团在雪原上拉出一条火龙。
十二团的弟兄们听好了! 谭荣堂突然切换成哭腔,十三骑兵团骂你们是躲在娘胎里的软蛋...... 对对,带不带枪?人家骑兵说了,让你们把喂奶的奶瓶都带上!
宋子健突然抢过话筒大吼:十五团的!十三团说你们去年打赌输的二十匹顿河马还没...... 话音未落,电话线那头传来玻璃瓶爆裂声与俄式脏话的 “二重奏”。
......
随着时间临近零点,纪沧海开始做任务安排,“晓晓,这个点位能看到所有的火力点,等会你就挨个的点名。张成山再确认下地雷,高爆后100米可以加些你的冰雷试……”
李雨菲焦急的声音响彻在纪沧海耳内,“队长,赤塔周边的八个屯兵点全部发生大规模异动,行军方向好像……是阿卡图伊斯基监狱!”
李雨菲看着同时出动的近两万名步骑兵一阵头皮发麻,特战可以用几人击败数万的部队,但是需要有备而战,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敌军,即便是以击杀为主也很难避免出现折损。
“宋子健!谭荣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纪沧海愤怒的咆哮道。
“咦,贱贱,你不是说关闭信号通讯了嘛。”谭荣堂被纪沧海的吼声震得一个激灵。
“忘了菲姐这茬了,队长,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宋子健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计划……狗屁的计划,你们搞的什么!!”纪沧海无奈的质问道。
“是这样的……”谭荣堂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纪沧海猛拍自己的额头,为什么就把这俩祖宗叫到贝加尔来了呢!自己竟然还让他们自由发挥!“郑海龙,计划改变,立即行动。其他人全部前往阿卡图伊斯基监狱,路上注意规避行进的沙俄部队,算了,先去市中心,确保斩首行动。”
阿廖夫少将的钢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游走,壁炉里的雪松木噼啪爆开火星。突然,三声闷响从橡木门外传来,像是装着马铃薯的麻袋接连倒地。
“瓦西里?” 少将抬头时,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郑海龙反手甩上门栓笑眯眯的看着他。
钢笔尖在《赤龙军围剿计划》标题上洇开墨团,阿廖夫的喉结上下滚动:“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了。” 郑海龙用枪口挑起桌角的伏特加酒瓶,琥珀色液体顺着雕花枪管淌成细线。
阿廖夫趁机摸向抽屉的手僵在半空 —— 一柄刻着双头鹰的转轮手枪指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们夏国人……” 少将的咆哮被顶上太阳穴的冰凉截断。
郑海龙俯身时,枪口在阿廖夫的脑壳上游走:“听说少将把地牢扩建了三层?” 他摘下墙上的哥萨克马刀,刀尖轻轻划过阿廖夫肩头的金穗,“我估摸着差不多够用。”
整个赤塔的大戏被强制偏移到了阿卡图伊斯基监狱。
六月的晚风裹着松脂味在广场上打转,两万多双军靴扬起的尘土,让探照灯都蒙上了昏黄。
谭荣堂在吱呀作响声中走上了临时搭建的评委台,监狱塔楼上的探照灯始终跟随着他的脚步,他把扩音喇叭抡得像个指挥棒:“欢迎来到赤塔之王争夺大赛!上酒!“
穿上监狱守卫装的囚徒将一车车伏特加拉到场内分发。
”正戏开场喽!十五骑兵团的崽子们!十四步兵连的瘸腿狗说你们马背上挺得欢,下了地还不如窑姐儿腿软!”探照灯瞬间转移到了十五骑兵团和十四步兵团的区域。
“腿软!腿软!” 扮成谢尔盖的宋子健扯开领口,铜纽扣崩进人堆里。他抢过守卫扛着的酒桶,烈酒直接浇在十四团某个大胡子的秃顶上:“给咱们的‘赤塔猛虎’醒醒脑!”
燥热的空气里,顿时炸开伏特加的酒雾。十五团的镶银马刀和十四团的铜头皮带撞出连串火星。有个火头军抱着酒桶在人群里乱窜,豁了口的铁皮桶沿不断泼出酒液。
“十二团的爷们别缩卵!” 谭荣堂突然蹦上评委台边缘,假发套都歪到了耳朵根,“刚有人跟我说,你们团长昨晚输牌把老婆的衬裤都押给十三团了!”探照灯又分出几个照射在十二团和十三团区域。
二十几个酒瓶同时在半空炸裂。十二团的灰大衣们红着眼扑向十三骑兵团,绣着番号的领章在撕扯中漫天飞舞。宋子健趁机把两个火头军踹进战团:“给友军送点下酒菜!”
监狱守卫们推着板车在人群外围穿梭,橡木桶滚落时溅起的酒浆,把土地都泡发了酵。有个骑兵中尉直接用马刀撬开桶盖,摘下钢盔舀了满盔烈酒。仰头灌下时,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胸前的圣像画流成小溪。
“十六工兵营的怂包!” 谭荣堂突然用喇叭砸向某个偷溜的身影,“你们营长说宁可去挖粪坑也不敢和……”
他后半句挑衅被震天的咆哮淹没了。三百多个工兵抡着铁锹冲进混战中心,有个红鼻子老兵直接把铁锹拍在了自己人的后腰上 —— 那倒霉蛋刚抢了骑兵的马刀正要显摆。
宋子健抹了把脸上的酒渍,突然抢过喇叭大吼:“赌十三团赢的来左边下注!” 他踹翻板车搭起临时赌桌,两个被扒了裤子的守卫哭丧着脸登记赌单。
当某个骑兵连长押上镶宝石的马鞍时,十四团的人直接把野战炮的击发栓拍在了血渍斑斑的桌板上。
谭荣堂不知从哪摸出个生锈的口哨,鼓着腮帮吹出连串刺耳鸣叫。
人群突然安静了半秒,只见他拎着半截酒瓶指向东南角:“那边的!十二团和十五团要搞基滚远点!这是爷们儿的战场!”
近万双血红的眼睛随着他指的方向转动,突然爆发出比枪炮齐鸣更可怕的哄笑。十二团的少尉满脸通红地提起裤子,身下压着的十五团骑兵连忙用马刀挑着裤腰带往回拽,围观的人群顿时喷出漫天嚼碎的烟丝和酒沫。
……
六月的满月被伏特加酒气熏得发晕。纪沧海踩着满地狼藉走进广场时,靴底黏着的不知是酒浆还是口水。某个十四团的壮汉正抱着野战炮管打鼾,怀里的酒瓶还在汩汩往外渗着金黄色的液体。
“第三千四百五十一对!” 评委台上突然炸响电子喇叭的杂音。宋子健翘着二郎腿,把计数板拍得啪啪响,“十二团中尉和十五团少校,断背山式绞杀技,有效压制时间四十七秒!”
谭荣堂晃着半瓶伏特加凑过来,衣服上沾满各军团的领章:“赌注结算!” 他突然被纪沧海揪住后领,酒瓶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正好砸在某个骑兵团长的铜盆帽上。
“你们……” 纪沧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脚下传来黏腻的触感 —— 某个工兵营长正抱着他的军靴舔舐酒渍。
宋子健突然举起手中的评委记录本:“报告队长!两万三千七百人,其中一万八千九百人酒精浓度超标,四千三百人因关节技暂时丧失行动能力,剩余人员……” 他瞥了眼正用马刀给烤全羊抹黄油的火头军,“正在筹备庆功宴。”
郑海龙押着阿廖夫少将从后面走来。当这位沙俄名将被丢进人堆时,某个十四团的醉鬼突然搂住他脖子大吼:“新来的!干了这碗尿酒才算兄弟!”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谭荣堂不知从哪摸出个生锈的奖杯,杯脚还粘着骑兵团的马刺,“队长要不要给获胜者颁奖?” 他话音刚落,评委台就被两百多个酒鬼掀上了天。
余下一众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