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外卖送错门（1/2）

白泽操控三尊石傀运送“雷劫套餐”。

“目标白氏别院，收货人白惊鸿，备注：寒渊特产，务必签收！”

石傀扛着压缩版雷云翻山越岭。

抵达别院，石傀甲笨拙掏出字条：“您的...五星...差评...到付...”

护院嗤笑：“哪来的石头精？滚！”

石傀乙默默放下雷云包裹。

包裹落地瞬间，压缩雷劫轰然释放！

别院上空炸开漫天雷火烟花，护山大阵剧烈波动，警报声响彻云霄。

白惊鸿冲出密室，俊脸铁青：“谁干的？！”

烟尘中，石傀丙举起留影石，闪光灯咔嚓一亮。

“滴！差评证据...已采集...”

昆仑山脉的余脉深处，一处无名山谷的背阴面。嶙峋的怪石如同巨兽的獠牙，犬牙交错地拱卫着一片相对平坦的洼地。这里终年难见阳光，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苔藓的气息，冰冷刺骨。

三尊庞大的石傀，如同亘古存在的沉默守卫，静静地矗立在洼地边缘。它们深灰色的岩石身躯布满了天然的孔窍和岁月风霜的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三座缩小版的山峰。眼窝深处，那两点熔金般的光斑不再像最初被唤醒时那样炽烈燃烧，而是稳定地、如同呼吸般缓缓明灭，透着一股沉淀下来的、厚重而内敛的力量感。

洼地的中央，白泽盘膝而坐。他后背的伤口已经草草处理过，用撕下的衣料紧紧包扎，血迹在深色的布料上洇开暗色的印记。每一次呼吸，依旧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但这疼痛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更加清醒、更加凝聚。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利刃，死死钉在面前摊开的一张粗糙兽皮上。兽皮是他在混乱逃离黑市时，从一个坍塌的地摊废墟里顺手抓出来的，此刻上面用烧焦的木炭条，勾勒着几道潦草却关键的线条。

线条的中央，是一座依山而建、气势恢宏的庭院轮廓——白氏家族在昆仑外围最重要的一处别院，也是白惊鸿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最常驻跸的行宫之一。兽皮上，几个朱砂般刺目的红点，被白泽用指力狠狠摁在庭院外围几个关键的方位上。

那是别院的护山大阵节点。这些节点的位置，是他当年身为昆仑奴、在最卑微最无人注意的角落，用命换来的零星窥探和刻骨记忆。每一个红点，都像一滴凝固的、属于他自己的血。

“龙脉…众生之根…” 寒紫阳最后消散前那悲悯的眼神，那句沉甸甸的低语，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白泽脑海。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燃烧了十年的复仇烈焰之上，带来一阵窒息般的滞闷。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守护？谈何容易！他拿什么去守护？拿这具伤痕累累的躯壳？拿这三尊刚刚唤醒、力量未明的石傀？还是拿怀里这具裂纹遍布、连瑶光残魂都快要护不住的冰棺？

寒紫阳散尽残魂补地脉的壮烈，固然可敬。可他白泽不是寒紫阳！他没有那份悲天悯人的胸怀！他胸中积压的，是寒渊十年蚀骨的恨，是仙骨被剜、尊严被践踏的滔天怨怒！是看着瑶光为他魂散冰封、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锥心之痛！

这血海深仇，难道就因为一句轻飘飘的“债不该由血偿”，就烟消云散？就让他放下屠刀，去扛起那劳什子的守护大旗？

“呼…” 白泽长长地、带着血腥味的吐出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戾气。他不能疯。至少现在不能。瑶光还在冰棺里，残魂微弱如风中烛火。他不能倒下。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洼地一侧。

那具晶莹剔透的玄冰棺安静地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棺体表面，几道在之前逃亡和镇压龙脉躁动中新增的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棺内，瑶光的魂影比之前更加淡薄，几乎要融入那亘古不化的寒冰之中。只有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魂力涟漪，如同濒死鱼儿最后的挣扎，证明着她还未彻底消散。

“差评…棺材…漏风…加钱…” 极其微弱的意念碎片，断断续续地飘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虚弱和强撑的倔强。

白泽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揪了一下。他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冰棺旁。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棺盖，仿佛想用这微不足道的温度，去温暖棺中沉睡的魂灵。

“别催了，房东大人…” 他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沙哑，“债…总得一笔一笔还。你这棺材本…还有我欠下的那点…‘房贷’…得先找白大少讨点利息回来…”

冰棺内，那微弱的魂力波动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传递出一丝极其模糊的、类似“哼”的意念，仿佛在说“这还差不多”。

白泽收回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但那份狂躁的毁灭欲，被强行压在了冰层之下，转化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危险的算计。他不能硬碰硬，不能现在就去和白惊鸿拼命。他需要力量，需要资源，更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能让那高高在上的白氏少主也尝尝什么叫痛、什么叫怕的契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三尊沉默的、如同山峦般的石傀。熔金的光斑在眼窝深处缓缓流转，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忠诚与力量感。

“伙计们，” 白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洼地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歇够了吧？该干活了。”

他猛地抬手，指向兽皮地图上那座被朱砂红点包围的别院！

“目标，白氏云栖别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寒意，“收货人，白惊鸿！”

石傀巨大的岩石头颅微微转动，三对熔金的光斑齐刷刷地聚焦在白泽身上，如同六盏骤然点亮的探照灯。没有言语，只有岩石关节转动时发出的低沉“嘎吱”声，以及那熔金光斑骤然明亮了一分的回应。

“给他送一份…‘特产’过去。” 白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一份…来自寒渊的‘厚礼’！”

他不再去看地图，而是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嶙峋怪石的缝隙，投向山谷上方那片被厚重铅云笼罩的天空。乌云翻滚，如同墨汁泼洒，低低地压在山峦之巅，沉闷得令人窒息。云层深处，隐隐有沉闷的雷声滚动，像是有巨兽在云中烦躁地踱步，偶尔泄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惨白电光。

“雷劫…” 白泽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冷静的光芒。他需要一场雷劫！一场足够盛大、足够狂暴的雷劫！但不是现在劈下来，而是…被他“打包”带走！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后背伤口传来的剧痛和体内灵力的匮乏感。双手在胸前猛地结印！十指翻飞，速度快得带起一片残影！每一个印诀都异常艰涩，如同在粘稠的泥沼中穿行，需要耗费他极大的心神和所剩不多的灵力。

“嗡…”

随着印诀的成型，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意念之力，如同无形的丝线，从他眉心处探出，精准地连接上了三尊石傀眼窝深处那熔金的光斑核心！

“引雷…聚云…凝而不发…” 意念的指令清晰而明确地传递过去。

“轰隆——！”

几乎在指令下达的瞬间，山谷上方那片沉甸甸的雷云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极其蛮横的牵引！翻滚的速度骤然加剧！沉闷的雷声如同密集的战鼓，轰然炸响！无数道刺眼的电蛇在云层中疯狂乱窜，将昏暗的山谷映照得忽明忽暗！

三尊石傀庞大的身躯同时一震！它们眼窝中的熔金光斑瞬间暴涨！不再是温和的明灭，而是如同投入了助燃剂的烈焰，熊熊燃烧起来！三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束，猛地从它们深陷的眼窝中喷射而出，直冲云霄！

那光束并非攻击，而是如同三根巨大的、无形的锚链，狠狠地钉入了翻滚的雷云深处！

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出现了！

狂暴翻滚的雷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覆盖苍穹的巨手狠狠攥住！翻滚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无数道乱窜的惨白电蛇，被那三道金色光束强行收束、拉扯！云层被无形的巨力疯狂压缩、向内坍塌！

“噼啪！滋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响彻天地！被强行压缩的雷云剧烈地反抗着，如同被激怒的雷兽，疯狂地释放着毁灭性的能量！然而，那三道源自石傀、蕴含着大地厚重与龙脉守护意志的金色光束，却如同最坚韧的锁链，死死地束缚着它，将它狂暴的能量死死压制在一个不断缩小的核心区域！

压缩！再压缩！

山谷上空，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巨大的压力甚至让洼地周围的岩石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白泽站在风暴中心，衣袍猎猎作响，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滚落。他双手结印的姿势纹丝不动，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维持这种对天地之威的强行禁锢，对他此刻的状态而言，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石傀庞大的岩石身躯也在剧烈地颤抖，体表那些粗糙的棱角和孔窍处，甚至开始逸散出细碎的金色光点，仿佛构成它们躯体的岩石都在这种恐怖的压力下开始分解！眼窝中的熔金光斑更是疯狂闪烁，亮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凝！” 白泽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是整个天空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罐子里！

翻滚的雷云消失了！

肆虐的电蛇消失了！

山谷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颗…“球”！

一颗直径约莫一丈左右、通体由无数狂暴电蛇缠绕交织而成的、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的能量球体！球体表面电光缭绕，蓝白色的电弧如同活物般疯狂跳跃、嘶鸣，内部则翻滚着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暗紫色能量涡流！整个球体被一层薄薄的、流淌着熔金色泽的能量膜包裹着，正是这层源自石傀和龙脉意志的能量膜，才勉强束缚住里面那足以将一座小山头夷为平地的恐怖雷劫之力！

这就是白泽的“雷劫套餐”！一份被强行打包、极度危险的“寒渊特产”！

包裹成型的那一刻，白泽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一晃，一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溅在身前的岩石上，晕开刺目的红。他单膝跪地，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眼前阵阵发黑。三尊石傀眼窝中的光芒也瞬间黯淡了大半，庞大的身躯上，细密的裂纹肉眼可见地增多了一些，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器。

“成了…”白泽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悬浮在半空中那颗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雷球，眼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和冰冷的算计。

他挣扎着站起，目光扫过三尊气息明显萎靡、却依旧挺立的石傀。

“甲！”他指向居中最高大的石傀，“你负责…扛‘货’！” 意念指令清晰地传递过去。

石傀甲巨大的头颅微微一点，眼窝中黯淡的熔金光斑闪烁了一下。它迈着沉重但稳定的步伐，走到那颗悬浮的雷球下方。巨大的岩石手臂伸出，没有直接触碰那层薄薄的能量膜，而是双臂虚抱，一股无形的力场从它庞大的身躯上散发出来，稳稳地托住了那颗极度危险的“雷劫包裹”。

“乙！”白泽指向左侧的石傀，“你…负责…投递！”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恶质的弧度，“动作…要…‘温柔’点。”

石傀乙沉默地迈步上前，站在石傀甲旁边。它的一只岩石手臂抬起，做了一个极其笨拙、甚至有些滑稽的“怀抱”姿势，似乎在模拟如何“温柔”地放下东西。

“丙！”白泽最后看向右侧的石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负责…售后…服务！” 他的目光落在石傀丙巨大的岩石手掌上，一个清晰的意念传递过去。

石傀丙那只手掌的中心，一块粗糙的岩石表面无声地蠕动、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拳头大小的凹槽。紧接着，一点极其微弱的熔金光斑在凹槽底部亮起，如同一个简易的、石质的“留影石”核心被激活。

“记住，”白泽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寒风，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在石傀的核心指令中，“目标，白氏云栖别院！收货人，白惊鸿！务必…让他…亲自…‘签收’！”

他猛地弯腰，从地上抓起一块相对扁平的碎石片。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微弱的灵力，如同烧红的烙铁，在石片表面狠狠划过！

“嗤啦！”

石屑纷飞！一行歪歪扭扭、却力透石背、充满了刻骨嘲讽的字迹浮现出来：

白惊鸿少主亲启——寒渊特产签收

最后两个字“签收”，他刻意写得又大又重，几乎要划破石片！

“啪！” 白泽将这块带着他满满“诚意”的字条，狠狠拍在石傀乙那只模拟“怀抱”的岩石手臂上。

“出发！” 他猛地挥手，指向山谷之外，昆仑山脉深处，那片灯火通明、仙气缥缈的白氏别院方向！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如同战鼓擂动大地。三尊石傀迈开了步伐。石傀甲双臂虚抱，稳稳地托着那颗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雷劫包裹”，熔金的光斑在眼窝深处稳定地闪烁着，如同最精密的能量稳定器。石傀乙紧随其后，那只贴着字条的岩石手臂依旧保持着那个有些滑稽的“怀抱”姿势。石傀丙则沉默地跟在最后，巨大的岩石手掌中，那点微弱的熔金光斑在留影凹槽里无声地亮着。

三座移动的岩石小山，扛着一颗足以惊天动地的“炸弹”，踏着沉重的步伐，一头扎进了茫茫的夜色与山峦的阴影之中。

白泽站在原地，看着它们庞大的身影消失在嶙峋怪石之后，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颓然坐倒在冰冷的岩石上，背靠着那具裂纹遍布的玄冰棺。

“瑶光…”他喘息着，声音虚弱不堪，“‘外卖’…送出去了…就等…五星好评了…”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冰棺内，那微弱的魂力波动，极其轻微地，如同涟漪般荡漾了一下，传递出一个模糊的意念：“…差评险…买了没…”

白泽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牵扯着伤口，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劫后余生的轻松。

“忘了…”他喘着气，“下次…一定…”

山谷重新陷入了死寂。只有远处，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命运的鼓点，一声声，敲向灯火辉煌的白氏别院。

昆仑山脉深处，白氏云栖别院。

这里与无名山谷的荒凉死寂截然相反。庭院依着一处灵气氤氲的山坳而建，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朦胧的夜色和阵法笼罩的柔和光晕下，显得仙气缥缈，宛如人间仙境。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点缀其间，奇花异草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一层肉眼可见的、流淌着淡金色泽的能量光膜，如同一个倒扣的琉璃巨碗，将整个别院的核心区域严密地笼罩在内，散发着强大的防御气息——白氏的护山大阵，金霞琉璃阵。

阵眼核心所在的静心阁内，白惊鸿正盘膝坐在一方千年寒玉打造的蒲团上。室内焚着上好的宁神香，青烟袅袅。他双目微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最完美的玉雕。一袭纤尘不染的月白锦袍，衬得他愈发气质出尘，宛如九天神只临凡。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境远非表面这般平静。

识海深处，一股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烦躁感，如同毒蛇般缓缓游弋。那是“噬心蛊”带来的影响。虽然凭借深厚的修为和秘宝压制，暂时不会发作，但这如影随形的威胁，让他这位向来追求完美、掌控一切的白氏少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控和…一丝隐晦的恐惧。

尤其是最近，那如同阴沟老鼠般的昆仑奴白泽，竟然没死？还不知得了什么邪魔外道的助力，在黑市闹出不小的动静，甚至…似乎还和寒氏那些早该被扫进历史尘埃的余孽产生了某种联系？

白惊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寒氏…这个被白氏亲手埋葬、连名字都该被彻底遗忘的姓氏，如同一根细微却尖锐的刺，扎在他完美道心的最深处，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膈应。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沉重的震动感，如同遥远的地脉律动，隐隐透过静心阁坚固的地基和防御阵法，传递了进来。

白惊鸿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平日里淡漠如寒潭、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眼眸深处，瞬间掠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寒芒和惊疑！

这震动…绝非寻常！带着一种…极其蛮横、极其沉重的力量感！仿佛有三头来自洪荒的巨兽，正踏着让大地呻吟的步伐，朝着别院方向而来！

“来人！” 白惊鸿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少主！” 静心阁的门无声开启，一名身着白氏护卫服饰、气息沉稳的修士迅速闪身而入，躬身行礼。

“外面何事？” 白惊鸿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射向那名护卫。

护卫脸上也带着一丝惊疑不定：“回禀少主，护山阵法边缘…有异常！似乎…有三个极其庞大的不明物体正在快速接近！速度不快，但…力量感惊人！巡值弟子已前去查看！”

庞大？不明物体？力量感惊人？

白惊鸿心中的警兆瞬间拔高！他猛地站起身，月白锦袍无风自动。

“启动阵法全部防御节点！通知所有护院，一级戒备！”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我出去看看！”

与此同时，云栖别院那流光溢彩的金霞琉璃阵边缘。

夜色中，三尊如同移动小山般的巨大黑影，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阵法的光膜之外！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颤抖，也让守护在阵法边缘的十几名白氏护院弟子脸色发白，握着法器的手心全是冷汗。

“站…站住！何方妖物！此乃白氏重地！速速退去！” 一名领头的护院队长强自镇定，鼓足灵力厉声喝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身后的弟子们更是如临大敌，纷纷祭起法器，各色灵光闪烁，对准了那三个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巨大黑影。

三尊石傀在距离阵法光膜约十丈的地方，整齐地停了下来。它们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岩石城墙，熔金的光斑在深陷的眼窝中缓缓转动，冷漠地“注视”着眼前这群渺小的人类和那层看似坚固的光膜。

死寂。只有山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和护院弟子们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三尊石傀中，位于右侧的石傀乙，缓缓地、以一种极其笨拙甚至有些迟钝的动作，抬起了它那只巨大的岩石手臂。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护院弟子们一阵紧张的低呼和法器灵光的暴涨！

然而，石傀乙并没有发动攻击。它只是将那只手臂伸到了身前，巨大的岩石手掌摊开。

手掌上，赫然贴着一块…毫不起眼的、边缘甚至有些粗糙的扁平石片。

石傀乙巨大的、由整块岩石构成的手指，极其僵硬地、小心翼翼地，试图去“捏”起那块小小的石片。它的动作笨拙得令人发笑，两根粗大的石指怎么也捏不稳那薄薄的石片，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用一种近乎“捧”的姿势，将那石片拿了起来。

接着，它转动那沉重的岩石头颅，熔金的光斑扫过前方严阵以待的护院弟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它的“目光”落在了那名喊话的护院队长身上。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石傀乙用它那巨大的、能轻易拍碎岩石的手掌，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温柔”姿态，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石片，朝着护院队长的方向…“递”了过去！

同时，一个艰涩、滞重、如同两块巨石摩擦的声音，极其突兀地、一字一顿地从石傀乙的方向响起，直接回荡在所有人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