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老家种菌（2/2）

每个竹筒里，都安静地栖息着一对刚刚完成婚飞、被他用驭灵术和灵水“诱拐”来的健壮蚁王蚁后，以及少量负责初期建设的工蚁和兵蚁。这是他从利川那个庞大的白蚁帝国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分遣队”，是未来李家沟菌菇帝国的燎原火种。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从鄂西的秀美山川，逐渐变为蜀中平原的沃野千里。李森的心情却不像车窗外的风景那般开阔，反而有些近乡情怯的复杂。

彭祖县，东坡市下辖的一个郊县，因传说中活了八百岁的彭祖而得名，平原和丘陵山地差不多各占一半。他的老家李家沟，更是位于彭祖县境内相对偏僻的山区。父母在他考上大学后相继病逝，老家的土坯房和几分山地就此荒废。他已经好久没回去过了，上次回去，还是大三暑假，简单收拾了一下父母的遗物，那时老屋就已经显露出破败之相。

大巴车抵达蓉城客运站。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熟悉的都市喧嚣扑面而来。李森没有停留，直接转乘前往彭祖县的中巴车。又是一小时的颠簸，到了彭祖县城。

县城比他记忆中繁华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小城特有的闲散。他没有心思闲逛，在汽车站门口，找了一辆看起来最破旧、但司机师傅脸膛黑红、看起来颇为憨厚的“摩的”（摩托车出租）。

“师傅，李家沟，去不去？”李森问道。

“李家沟？”司机师傅叼着烟，打量了一下李森和他不大的行李，“去是能去，就是路不好走哦，而且只能到沟口，进去那段土路小车都恼火。二十块，走不走？”

“走！”李森爽快地答应，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摩托车突突突地驶出县城，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少，田野和山峦越来越多。空气变得清新，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风吹在脸上，李森看着路边飞速倒退的稻田、竹林和熟悉的农舍，童年的记忆碎片纷纷涌上心头。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在小河里摸鱼，在山坡上放牛……那些曾经觉得苦闷的乡村生活，此刻回想起来，却带着一种遥远的温馨。当然，更多的是父母去世后，独自一人离开时的茫然和孤寂。

“小哥，外面打工回来的？”司机师傅大声问道，打破了沉默。

“嗯，算是吧。”李森含糊地应道。

“李家沟现在人少咯，年轻的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些老家伙看屋。”司机师傅似乎是个话痨，“你屋头还有哪个在哦？”

“没了，就我一个。”李森语气平静。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哦……一个人回来收拾屋子？不容易啊。现在村里路通了好点了，但还是偏得很。”

“嗯，回来看看。”李森不想多谈。

摩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了将近十五分钟，终于在一个明显的岔路口停下。前面是一条更窄、布满车辙和碎石的土路，蜿蜒伸向大山深处。

“到了，小哥，就从这儿进去，走个几分钟就到李家沟了。”司机师傅指了指土路。

李森付了钱，道了谢，提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这条通往老家的最后一段路。

土路确实难走，深一脚浅一脚。路两旁是茂密的竹林和灌木，偶尔能看到几栋零星的农舍，但大多门窗紧闭，显得有些寂寥。正如司机所说，村里确实没什么人了。

绕过一个小山包，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坳出现在眼前。几十栋新旧不一的房屋散落在山坳和山坡上，这就是李家沟了。李森家的老屋，就在村子的最东头，靠近山脚的地方。

越走近老屋，李森的心跳得越快。几年不见，老屋会破败成什么样子？屋顶会不会塌了？墙会不会倒了？

当他终于站在那扇熟悉的已经腐朽发黑的木门前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老屋比他记忆中更加残破：土坯墙面裂开了几道大口子，茅草屋顶塌陷了一角，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一股荒凉、颓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若是以往，看到这幅景象，李森肯定会感到一阵心酸和无助。但此刻，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山中比城市浓郁不少的天地灵气，看着屋后那片属于他家的自留山坡地，眼中闪烁的不是伤感，而是兴奋和斗志！

破败？没关系！正好方便他改造！偏僻？正合他意！无人打扰，正好搞他的秘密基地！

“回来了……这次，不一样了。”李森低声自语，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迈步走进了杂草丛生的院子。

他没有急着收拾屋子，当务之急是安顿好那些“宝贝”。他绕到屋后，那里有一小片相对平坦的坡地，背风向阳，靠近山泉流下形成的小溪，环境非常理想。

他选择了一处岩石下的隐蔽角落，用带来的小铲子迅速挖了几个浅坑。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从纳物镯中取出那些装着蚁王蚁后的竹筒。

打开筒塞，用驭灵术传递出安抚和“新家已到”的意念。工蚁们率先爬出，警惕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随后，肥硕的蚁后和相对精干的蚁王也在工蚁的簇拥下缓缓爬出。

李森将早已准备好的、用灵水浸泡过的细碎玉米芯和腐殖土混合物，小心地铺在蚁群旁边。感受到灵水的气息和适宜的环境，蚁群很快安定下来，工蚁们开始本能地忙碌起来，衔土运料，蚁后则在新挖掘的浅坑中开始寻找合适的位置准备产卵。

李森如法炮制，将其余几十对蚁王蚁后分别安置在附近不同的隐蔽点，确保它们之间有足够的距离，避免初期就发生领地争斗。他像播种一样，将未来的希望小心翼翼地埋进故乡的土壤里。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暗。山里的夜晚来得早，气温也下降得很快。

李森回到老屋，看着破败的堂屋和布满蛛网的厨房，无奈地笑了笑。今晚只能先将就一下了。他简单清理出一小块地方，从纳物镯里取出提前准备的睡袋和一些干粮。

就着凉水啃着压缩饼干，李森开始规划接下来的步骤。

首先，是尽快修缮老屋。至少要把屋顶补好，墙壁加固，门窗修整，保证基本的遮风避雨。这需要请人帮忙，村里应该还有会泥瓦匠活的老师傅。

其次，是开辟菌菇基地。屋后这片坡地很好，但要平整出来，搭建规范的菌棚（可以用竹子、木头和塑料布），这样才能规模化、标准化生产，也便于管理。

第三，是解决水电问题。山泉水可以利用，但需要引过来。电的话，老屋原来的电线得看看线路还能不能用。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持续用灵气滋养这些新迁移的蚁群和未来的菌塘，确保它们顺利扎根、繁殖壮大。

事情千头万绪，需要钱，需要时间，更需要他亲力亲为。

但李森没有丝毫畏难情绪，反而充满了干劲。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可以完全由他主导！相比在利川农家乐偷偷摸摸，在这里，他可以大展拳脚！

他走出屋外，夜幕已经降临，山里的星空格外璀璨，空气清冷而纯净。他运转功法，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的天地灵气虽然依旧稀薄，但比蓉城、比利川县城都要浓郁不少。

“好地方！真是个好地方！”李森深吸一口充满灵气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望向黑暗中那些刚刚安顿下蚁群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菌丝蔓延、鸡枞遍地的丰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