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用疼痛记住爱(终)(1/2)

换好了,她抱起小年,轻轻拍他的背。小年还是哭,小嘴一张一合,像是在找什么。

红梅说:“英子,抱过来,该喂奶了。”

英子抱着小年走到床边,把他递给红梅。红梅接过,搂在怀里,解开睡衣的扣子。她里面没穿内衣,胸胀鼓鼓的。

小年,立刻开始“吃饭。”

红梅“嘶”地吸了口气。疼。

红梅被吸得生疼,像有针在扎。奶水不多,小年吸得用力,但吸不出多少,急得直蹬腿。

女人的胸,年轻时是风景,结婚后是工具,生完孩子就成了战场——一边流血,一边喂养希望。

红梅皱着眉,手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英子站在床边,看着。她看着妈妈隐忍的表情,看着弟弟急切的动作,看着那对乳房上狰狞的伤口。

她心疼,但又无能为力。她能替妈妈喂奶吗?能替妈妈疼吗?

不能。她只能看着,只能等着,等妈妈喂完奶,她再把弟弟接过来,拍嗝,哄睡。

子女的成长,是从索取到给予的转变;而最痛的成长,是发现自己能给予的,永远赶不上父母正在承受的。

这些天,她都是这么过的。早上起来,先给妈妈端尿盆,倒掉,洗干净。然后做早饭,喂妈妈吃。接着照顾弟弟,换尿布,喂奶,拍嗝,哄睡。中午做饭,下午洗衣服,晚上给妈妈擦身子。夜里弟弟哭,她得起来哄,怕吵醒妈妈休息。

她累。累得站着都能睡着。但她没说过。妈妈比她更累,更疼。她不能说。

被迫长大的孩子,心里都住着个缩小的老人,看什么都带着沧桑的透彻。

红梅喂了一会儿,小年吸不出奶,哭得更凶了。小手小脚乱挥,脸憋得发紫。

红梅叹了口气,从小年嘴里拔出来。被吸得通红,上面有血丝。

“去泡点奶粉吧。”红梅说,声音疲惫。

英子点头,去厨房泡奶粉。奶粉是齐莉送的那箱益益奶粉,她已经开封了两罐。她用热水兑好,试了试温度,合适了,拿回卧室。

红梅接过奶瓶,塞进小年嘴里。小年立刻不哭了,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他喝得急,奶瓶里的奶很快下去一半。

红梅看着儿子喝奶的样子,眼里有心疼,也有愧疚。她怪自己没奶,怪自己身体不争气。

母亲的愧疚,是世界上最无解的债务。她总觉得给孩子的永远不够,哪怕已经掏空了自己。

英子站在床边,看着妈妈眼里的愧疚,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妈,”英子轻声说,“你别多想。喝奶粉也一样长大。我小时候不就是喝米汤长大的吗?”

红梅抬头看了英子一眼,笑了。那笑很勉强,嘴角弯着,但眼睛没笑。

“嗯。”红梅说。

小年喝完了奶,打了个饱嗝,睡着了。红梅把他轻轻放回摇篮,盖好被子。

英子端起空奶瓶,要去厨房洗。走到门口,她听见厨房里传来常莹和常松的说话声。

声音不高,但能听清。

厨房里,常莹正在炖鲫鱼汤。鲫鱼是早上常松去菜市场买的,活鱼,现杀。她正在刮鱼鳞,动作麻利。鱼鳞溅得到处都是,水池边,台面上,她的围裙上。

常松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看着姐姐忙活。他手里拿着根烟,没点,就那么夹着。

“小松啊,”常莹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那种诉苦的调子,“你姐我为了照顾你媳妇,家里的房子都顾不上盖了。你几个外甥子还在老家呢,这都要过年了,我也回不去。”

常松没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烟。

常莹把鱼放进锅里,加上水,放上姜片,盖上锅盖。她转过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常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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