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煞潮汹涌，迷途深涧（1/2）

第一节：毒侵魂扰，绝地寻途

在黑风涧的渊底，仿佛是死神的栖息之地。这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让人毛骨悚然。那从地脉深处喷涌而出的玄阴煞气，已经不再是初入时的薄雾流岚，而是变得浓稠如墨，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倒灌进这条深涧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微弱的天光，此刻也被这无尽的煞气彻底吞噬，整个渊底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唯有三人脚下那点微弱的、被煞气侵蚀得发出幽幽磷光的苔藓，勉强勾勒出一条通往未知的路径。这条路径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充满了无尽的危险和未知。

在惊心动魄地摆脱了“影刃”的追踪小队之后，那一瞬间的胜利所带来的喜悦，就像流星划过夜空一样短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这无尽的死寂和令人窒息的压抑，它们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将那点喜悦冲刷得无影无踪。

三人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和停顿，仿佛他们是一群在刀尖上行走的蚁群，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们沿着陡峭湿滑、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岩壁小径，艰难地向上攀爬着，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而“李幺妹”的状态，则正像一个摇摇欲坠的人，逐渐滑向一个深不见底的危险深渊。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她的脚步也越来越踉跄，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这陡峭的岩壁上跌落下去。

脸上被淬毒短刺划出的伤口，起初只是微微的刺痛，就像被火烤了一下，让人有些不舒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却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那道伤口处，原本只是细微的火辣感，此刻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灼灼地燃烧着。而那幽蓝色的毒素，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沿着她脸颊上最细微的血管和经络网络，顽强地蔓延开来。

这毒素所过之处，并没有带来灼痛，反而让人感到一种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寒与麻痹。半边脸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是被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铁面具，与身体其他部位的温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可怕的是，这股阴寒还在不断地蚕食着她的感知。她的左眼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视线中出现了重影，就好像隔着一层不断晃动的水波。原本清晰的世界，此刻却变得扭曲而模糊，让她感到一阵晕眩和恐惧。。

她必须分出至少三成的心神，调动体内本就捉襟见肘的玄阴之力，小心翼翼地编织成一张细密的能量网，死死包裹住那团蠕动的幽蓝。这是一场发生在她体内的、无声的拉锯战。毒素如同狡猾的毒蛇，不断寻找着防御的薄弱点，试图冲破封锁，侵入她的心脉和识海。每一次试探，都让她感到一阵源自神魂深处的战栗。这场内耗，让她本就在之前激战中消耗巨大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每攀登一步，都感觉像是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山。

肩头的伤口也在这次亡命攀爬中再次崩裂。临时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变得僵硬而冰冷。每一次手臂发力，肌肉的收缩都会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顺着她的手臂蜿蜒流下，在煞气的侵蚀下，颜色迅速变得暗沉，散发出淡淡的腥甜。

林芷薇搀扶着昏迷不醒的钟隐，举步维艰。老道长胸口微弱起伏，气息若有若无，全靠体内那颗救命丹药的药力，如同一盏风中残烛，吊着最后一丝生机。林芷薇自己的内伤未愈，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咬紧了牙关，将所有的恐惧和疲惫都吞进肚里，一言不发，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努力跟上“李幺妹”那略显踉跄却依旧坚定的步伐。

越往上行，周遭的环境愈发变得光怪陆离，充满了恶意。浓稠的煞气雾气中，一些岩石的轮廓在扭曲、变形，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耳边，那来自渊底的、低沉的嗡鸣声变得无处不在，它不再是单纯的背景音，而是化作了某种古老存在的呓语，不断钻入人的脑海，挑动着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绝望与负面情绪。林芷薇有好几次都险些被这呓语迷惑，产生松手将师叔推下深渊的幻觉，都被她强行咬破舌尖的剧痛唤回神智。

“姐姐，你的脸……”林芷薇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担忧地看向“李幺妹”脸上那愈发明显、如同妖异纹身的幽蓝毒痕。在昏暗的煞气中，那抹蓝色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无妨。”“李幺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她头也不回，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辨识前路上。她的《玄阴录》对煞气有着天生的亲和力与敏感度，能让她在混乱的煞气环境中，隐约感知到能量流动的微弱差异。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舵手，在狂暴的能量海洋中，寻找着那可能通往出口的、相对平缓的“洋流”。但此刻，煞穴爆发，整个黑风涧的煞气体系都已陷入混乱，她的这个天赋也变得极不可靠，每一次判断都像是一场豪赌。

“是‘幽魂引’……”一个虚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突然响起，竟是钟隐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他靠在林芷薇身上，艰难地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李幺妹”脸上的毒痕，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骇然与凝重，“‘影刃’秘制的剧毒，能侵蚀神魂，麻痹五感，最终令人在无尽的幻觉中魂魄冻结而亡……姑娘，你必须尽快逼出此毒，否则不出十二个时辰，毒素便会侵入识海，届时神仙难救！”

“如何逼？”“李幺妹”脚步不停，言简意赅地问道。她刚才已经尝试过，用玄阴之力包裹炼化，却发现这毒素的性质极为奇特，与煞气似是而非，却又更加刁钻狠毒，根本无法化解。

钟隐剧烈地喘息了几下，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幽魂引’……性属极阴，寻常解毒丹……难有成效……需以至阳至刚之力，强行破除其阴寒根基……或……或以精纯无比的生命精气，如春雨润物，将其缓缓冲刷、净化……我青云观的‘青阳正气诀’或可一试，但老朽如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连运转最基础的功法都会引发气血逆乱。

至阳至刚？生命精气？

“李幺妹”心中猛地一动，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却同时指向了她体内那截一直沉寂的“雷击枯藤”。此物乃天雷所击，蕴含天雷余威，正是至阳至刚的象征；同时，它又能在绝境中焕发生机，蕴含枯木逢春的生命之力。这不正是钟隐所说的两种克制的法门吗？

她立刻分出一缕微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丹田气海，引动那截沉睡的枯藤。

起初，雷击枯藤毫无反应，仿佛一块真正的枯木，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但当她将那一缕被玄阴之力包裹的、微量的“幽魂引”毒素，尝试着靠近枯藤时，异变发生了！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在气海内响起。雷击枯藤微微一颤，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融融暖意的生机之力，如同初春的阳光消融残雪，缓缓流淌而出。这股生机所过之处，那霸道无比的幽蓝色毒素，竟如同遇到了天敌，丝丝缕缕地被消融、净化！同时，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的细小雷弧在生机中一闪而逝，将她经脉中残留的阴寒麻痹之感瞬间驱散得一干二净！

有效！

“李幺妹”心中稍定，虽然这过程极其缓慢，且每净化一丝毒素，都在消耗着枯藤本就宝贵的生机储备，但至少，她找到了克制之法，暂时遏制住了毒素的蔓延。她脸上那抹幽蓝的颜色，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淡化了一丝。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伴随着无数岩石滚落和断裂的轰鸣声，整个山体都为之震颤！

三人心中一紧，加快脚步，绕过一处突出的巨大岩壁，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通往涧上的主要路径，竟然被一场大规模的塌方彻底堵死！数以万计的巨大岩石堆积如山，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绝壁。夹杂着被煞气腐蚀得千疮百孔的树木残骸，将前路堵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尽头。浓郁的煞气如同黑色的纱幔，在乱石堆的缝隙间缭绕、升腾，更添几分死寂与不祥。

“路……路没了……”林芷薇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那巨大的障碍，所有的希望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钟隐脸色也更加难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煞穴爆发，地脉震动，引发山体滑坡……看来，常规的出路已经行不通了。”

“李幺妹”蹙眉，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硬闯这乱石堆显然不现实，且不说其中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塌陷风险，就是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煞气，长时间滞留其中，对状态不佳的钟隐和林芷薇也是致命的。

她闭上双眼，将《玄阴录》运转到极致，神识感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混乱的煞气海洋中细细探查。狂暴、无序、混乱……但在这无尽的混乱中，她敏锐地捕捉到，在左侧某个方向，煞气的流动似乎带着一丝微弱的、持续的“吸力”，仿佛那里有一个无形的旋涡，正在不断吸纳着周围的煞气。

那个方向，并非地图上标注的任何出口，而是深入黑风涧更偏僻、更未知的区域。

是绝地？还是另一条生路？

没有更多时间犹豫。“李幺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指向左侧那条被浓密煞雾笼罩、几乎看不出路径的狭窄裂缝：“走这边。”

“姐姐，那边……好像是通往‘沉魂沟’的方向，”林芷薇怯生生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观中典籍记载那是一处大凶之地，常年毒瘴弥漫，有进无出，连金丹期的前辈都不敢轻易涉足……”

“留在这里，亦是等死。”“李幺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煞气流向有异，或有一线生机。跟紧我。”

她率先走向那条裂缝。裂缝极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部幽暗深邃，呼啸的煞风从中吹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哭嚎。浓郁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粘稠得让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泥浆。

钟隐看着“李幺妹”决然的背影，又看了看几乎要崩溃的徒侄，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剧痛：“听她的。如今之际，唯有行非常之法，或可搏得一线生机。”

林芷薇只得搀扶着他，紧跟“李幺妹”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挤入了那条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狭窄裂缝。

一入裂缝，环境骤然恶劣到了极点。光线几乎完全消失，全靠“李幺妹”以微弱的玄阴之力在指尖凝聚出一小团幽蓝色的光晕照明。但这光晕在浓稠的煞雾中也只能照亮身前三步的距离，更远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脚下是湿滑不平的岩石，布满了黏腻的苔藓和散发着幽光的、不知名的剧毒菌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朽和另一种更加刺鼻的瘴气味道，吸入肺中，不仅冰寒刺骨，更让人头晕目眩，神智昏沉。

“李幺妹”将“鬼影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在崎岖狭窄的通道中艰难前行。她不仅要探路，还要分心照顾身后的两人，用神识预警，避开突然出现的深坑或头顶垂下的、带有尖刺的毒藤。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通道似乎开阔了一些，但煞气却更加浓郁，那低沉的渊底嗡鸣在这里也变得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突然，“李幺妹”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身后两人噤声。

林芷薇和钟隐立刻紧张起来，屏住呼吸。

在前方幽蓝色的光晕照耀下，通道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下空间。而就在那片空间的边缘，几具扭曲的尸体散落在地！

他们小心靠近。死者穿着各异，并非玄阴教或影刃的服饰，看起来像是某些误入此地的散修或冒险者。他们的死状极其凄惨，身体干瘪得如同被风干了数百年的木乃伊，皮肤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灰黑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血和生机，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表情。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的尸体上，缠绕着一缕缕如同黑色发丝般的、正在缓缓蠕动的阴影物质！

“是……是‘蚀髓魔瘴’！”钟隐瞳孔骤缩，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古籍记载，沉魂沟深处特有的邪祟，无形无质，能侵蚀生灵精气神魂，直至化为枯骨……这些阴影，便是其显化之物！”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几具尸体上的黑色“发丝”似乎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猛地抬起头，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毒蛇，朝着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股阴冷、贪婪、充满恶意的精神波动，瞬间如同一张大网，将三人牢牢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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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魔瘴缠身，枯藤异动

就在被那无数黑色“发丝”锁定的一刹那，三人如遭雷击，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仿佛他们赤身裸体地被扔进了万年冰窟一般！这股寒意并非来自于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一种更为恐怖的、源自神魂层面的战栗。

那是一种被污秽、贪婪之物觊觎和舔舐的感觉，就好像他们的思想、记忆、情感都变成了摆在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任由那未知的存在肆意宰割。这种恐惧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让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心！快封闭神识，紧守灵台！这魔瘴能够直接攻击神魂！”钟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急迫。他强提一口残存的真气，厉声喝道，希望能唤醒同伴们的警觉。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双手已然迅速结印。只见他的指尖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他体内所剩无几的青云真气。他毫不犹豫地将这最后一丝力量汇聚起来，强行在三人周围布下了一层淡青色的、摇曳欲灭的光罩。

然而，这层在平日里足以抵御寻常邪祟的护体真气，在“蚀髓魔瘴”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那些漂浮而来的黑色发丝，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蚂蟥，蜂拥而上，附着在光罩上，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淡青色光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稀薄，上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黑色斑点，仿佛一块被墨汁污染的璞玉。

“不行！撑不住！”钟隐脸色煞白如金纸，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在被那股恶意冲击，阵阵眩晕袭来，护罩的真气运转都开始变得滞涩。

林芷薇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握着分水刺，手心全是冷汗。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的发丝正在钻透光罩，却不知该如何攻击这种无形无质、仿佛由纯粹的恶意和阴气构成的邪祟。

“李幺妹”眼神一厉。她能感觉到，这魔瘴的本质，是一种极其精纯且恶毒的阴性能量聚合体，与玄阴煞气同源，却更加诡异难缠，充满了毁灭与吞噬的特性。《玄阴录》的运转似乎对它们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想要像炼化普通煞气那样炼化它们，却极其困难，一个不慎反而可能引火烧身，被其侵入识海，万劫不复。

眼看真气光罩在“滋滋”声中即将破碎，无数黑色发丝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汹涌而来——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被“李幺妹”压制在体内、用于对抗“幽魂引”毒素的“雷击枯藤”，此刻却仿佛被这极致的阴邪之气彻底激怒，自发地剧烈震颤起来！一股远比之前驱毒时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生机之力，混合着一丝淡金色的、至阳至刚的煌煌雷息，猛地从枯藤中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并非针对“李幺妹”，而是如同火山喷发，透过她的四肢百骸，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遇到了冰雪，又仿佛神圣的净化之光降临了污秽的魔域。那些接触到这股生机与雷息混合力量的黑色发丝，瞬间发出凄厉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尖啸（这并非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直接在神魂层面炸开的哀嚎），猛地收缩、扭曲，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它们疯狂地想要逃离，但那股生机雷息却如同普照大地的阳光，凡是被其光芒（并非真实的光芒，而是能量辐射）扫到的魔瘴，都在迅速消融、蒸发，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眨眼之间，笼罩在三人身周的魔瘴被清空了一大片！形成一个半径数丈的绝对安全领域。剩余的魔瘴如同受惊的蛇群，惊恐地蜷缩在远处的阴影中，不敢再轻易靠近，只是从远处散发着更加浓郁的、混杂着恐惧与贪婪的恶意。

“这……这是？！”钟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感受着那瞬间爆发又迅速收敛的、充满了勃勃生机与浩然正气的气息，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幺妹”。他无法理解，这个修炼诡异阴寒功法的女子，体内为何会隐藏着如此克邪破魔的至宝？这完全颠覆了他对阴阳相生相克理论的认知！

林芷薇也张大了嘴巴，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巨大的困惑交织在苍白的脸上。她看着“李幺妹”的背影，那原本在她眼中只是神秘强大的女子，此刻又多了一层深不可测的迷雾。

“李幺妹”自己也是心中剧震。她没想到这截一直沉寂，看似毫无用处的“雷击枯藤”，在面对“蚀髓魔瘴”这等专攻神魂的阴邪之物时，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力！看来，此物绝非凡品，其来历恐怕远超她的想象，或许……与那神秘的《玄阴煞典》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然而，爆发之后，枯藤再次陷入了沉寂，传递给“李幺妹”的意念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与虚弱，仿佛刚才那一下爆发，消耗了它积攒了许久的全部力量。它需要时间来恢复，就像一头刚刚捕猎完毕的猛兽，需要沉睡来消化。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谁也不知道这片沉魂沟中，还隐藏着多少这样的魔瘴，或者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走！”“李幺妹”不敢耽搁，强压下因枯藤异动而有些翻腾的气血，率先朝着那片开阔地带走去。她刻意绕开了那几具散发着恶臭的干尸和残留的魔瘴。

这片地下空间比想象的还要大，地面是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淤泥，一脚踩下去，黏腻不堪，仿佛要被吞噬进去。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死寂。随处可见森森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形态狰狞的妖兽的，它们交错堆叠，形成了一片无声的坟场。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空间中央，一株巨大无比的、已经彻底枯死的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