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泉旁的阴影低语(1/2)
零、夜魅和狩以近乎逃离的速度,踉跄着撤出了那栋半坍塌的建筑,重新暴露在废墟之城空旷、死寂却“洁净”得诡异的街道上。身后建筑深处隐约传来的粘稠蠕动声和腐败甜腻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依旧萦绕在感知边缘,提醒着他们脚下这片看似凝固的死亡之地,正孕育着何等污秽的活物。
他们不敢停留,沿着来时的方向,向着废墟边缘的骨灰河床荒原仓皇退却。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白色尘埃上,留下凌乱而急促的脚印。夜魅(影)的脸色苍白如纸,之前近距离接触“不洁”污染带来的精神冲击和肉体不适尚未消退。零搀扶着她,同时还要分心关注拖架上狩(默)的状态——他皮肤下的幽紫纹路依旧活跃,呼吸急促,仿佛体内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更加危险的“谈判”或“变异”。
直到退到废墟边缘,重新踩上干涸河床那灰白色的细腻“骨灰”,身后那座沉默巨兽般的城市轮廓重新拉开距离,三人才敢略微喘息。但空气中那股微弱的、无处不在的甜腻腐败感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淡薄,如同附骨之疽。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仓皇逃离后不久,在那栋建筑深处,污秽源泉所在的地下空间,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巨大的、脉动的肉瘤依旧在汩汩涌出暗黄色的脓液,滋养着蔓延的肉膜和那些蠕动、畸形的生命雏形。腐败的低语在粘稠的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对形态的嘲弄和对无序的赞颂。
然而,就在这时,空间边缘一处未被肉膜完全覆盖的、锈蚀的金属管道阴影中,黑暗变得更加浓郁、更加……具有质感。
那不是缺乏光线的黑暗,而是一种活着的、吞噬光线的黑暗。
一道修长、优雅,却散发着绝对虚无与寒冷气息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浮现”。它披着仿佛由最深沉的夜色编织而成的长袍,袍角无风自动,边缘处不断有细碎的、如同星尘又似灰烬的光点飘散、湮灭。它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深影下,只有两点冰冷、漠然,仿佛能吸走所有生命温度的“目光”,投向中央那团不断增殖的污秽肉瘤。
纱瓦尔约斯,夜吼者,黑暗住民,侍奉于阿撒托斯宫廷的古老外神,执掌着与黑暗、虚无、寂静相关的权柄,亦是诸多旧日支配者与外神行动的隐秘协调者与“秩序”维护者(以祂自己的方式)。
祂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连空间中弥漫的“不洁”低语似乎都下意识地微弱了几分,仿佛对这片纯粹的、吞噬性的黑暗感到本能的忌惮。
肉瘤似乎察觉到了这位不速之客。顶端的裂隙微微转向阴影的方向,涌出的脓液速度略有减缓,那些畸形生命也停止了无意义的蠕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姿态。
纱瓦尔约斯没有开口,但一种冰冷、平滑、仿佛能将思想直接冻结的意念,在空间中弥漫开来:
“阿布霍斯……你这滩无脑的、只会增殖的烂泥。”
意念中不含情绪,只有陈述事实般的冰冷,却比任何辱骂都更具侮辱性。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像一头闻到腐肉的蛆虫,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肮脏的触须伸向这个脆弱的世界。如此……高调。如此……缺乏耐心。”
肉瘤微微脉动,似乎传来一阵混杂着困惑与微弱抗议的意念波动,充满了粘稠的、非理性的感知。
纱瓦尔约斯的意念更加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对祂而言)不悦:
“‘主’的沉睡并非永眠,蠢货。‘门扉’的松动需要时间,需要‘变量’的发酵,需要混沌在正确的轨道上酝酿。而不是让你这种只懂得污染和畸变的原生质团,过早地暴露在那些渺小、脆弱、却偏偏拥有‘观察’和‘记录’本能的可悲生物视线里!”
祂的“目光”扫过周围被侵蚀的设施残骸,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属于零和夜魅的微弱气息与能量痕迹(虽然被夸切·乌陶斯处理过,但仍被纱瓦尔约斯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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