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存还是毁灭（2/2）

那巨舰的主炮终于蓄能完毕，毁灭性的光柱咆哮而出！

但就在光柱即将吞没“夜莺”的刹那——

“夜莺”所在的那片空间，如同被整个挖走了一般，猛地向内坍缩成一个点，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毁灭光柱穿过一片虚无，射向遥远的深空。

那狰狞的巨舰似乎顿了一下，复眼般的传感器扫描着空无一物的空间，随即发出愤怒的、无声的能量咆哮，缓缓退回了空间漩涡之中。

……

混乱。

极致的混乱。

李奉笑（它）的意识仿佛被扔进了超空间漩涡的洗衣机，被无数种颜色、声音、感官都无法描述的乱流疯狂撕扯、搅拌！那0%的稳定性在这狂暴的跨越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乎要彻底崩散！

能量手套散发出强烈的幽光，死死地稳固着舰身和她（它）的意识连接，将“灯塔”自毁能量疯狂燃烧，对抗着空间跃迁的巨大负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所有的混乱和撕扯感骤然消失！

砰！

“夜莺”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扔了出来，舰身剧烈翻滚着，狠狠砸进某种…粘稠的、充满阻碍的介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警报灯疯狂闪烁，舰载ai发出断断续续的警告：“……跃迁完成……未知空域……舰体受损……环境分析……错误……大气成分异常……重力异常……”

翻滚终于停止。“夜莺”似乎斜插在了某个地方。

莎伦·卡特被惯性狠狠甩在驾驶台上，闷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额角撞破，鲜血直流。她顾不得伤势，第一时间扑向观测窗。

外面……是一片无法理解的景象。

天空是诡异的、不断缓慢变幻的紫红色，没有云朵，没有星辰，只有一种流动的、仿佛油彩般浓稠的光晕。大地是暗沉的、如同血肉与金属混合而成的诡异质地，远处耸立着一些扭曲的、不断蠕动变化的、像是巨大器官又或是机械残骸的庞大结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带着铁锈和腐败气息的味道。

这里……绝不是地球！甚至不像任何已知的星球！

“我们……到了哪里？”莎伦的声音干涩发颤。

李奉笑（它）也能“感觉”到外界的异常。那是一种…规则都似乎与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充满了恶意和混乱的…领域。

能量手套依旧在缓缓旋转，表面的幽暗之光似乎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反而变得更加活跃了一些。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混沌能量环境！与宿主意识烙印存在排异反应！稳定性：0%（无法降低）……意识存在受侵蚀风险……】 【检测到未知维度规则……正在尝试解析……进度缓慢……】

系统的提示音断断续续。

莎伦尝试启动引擎，引擎发出几声无力的嘶鸣，彻底熄火。通讯设备里只有一片嘈杂的、仿佛无数种语言和尖叫混合而成的噪音。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一个完全未知、充满敌意的维度。

莎伦靠在驾驶椅上，看着窗外那噩梦般的景象，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崩溃的茫然和无助。肩负的使命，手中的“武器”，在这完全超乎理解的绝境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个屏蔽袋，伸出手，将它拿起，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是唯一能抓住的、来自熟悉世界的东西。

李奉笑（它）感受着那透过屏蔽袋传来的、人类身体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

0%的稳定性。

未知的绝境。

一个疲惫不堪、濒临崩溃的王牌特工。

一个只剩残魂、囚于壶中的意识。

还有一件…冰冷、强大、无法理解的…

能量手套。

在这片规则错乱的混沌之地的边缘，

这艘沉默的、破损的小飞船里，

一种诡异而脆弱的……

共生关系，

悄然建立。

生存，

成了唯一，

也最奢侈的，

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