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沉没之后（2/2）

那水鬼似乎发出了声音，一种混合着水流涌动和喉咙漏气的、断断续续的嘶哑低语： “冷……好冷……” “为什么……推我……” “下来……陪我……” “都……下来……”

它伸出那只肿胀腐烂的手，抓向离它最近的赵坤！

“滚开！”赵坤爆发出最后的勇气，或许是恐惧下的疯狂，他猛地抓起旁边一个丢弃的浮板，狠狠砸向那怪物！

浮板穿过了怪物的手臂，像是砸中了一团凝聚的污水和寒气，怪物的手臂瞬间溃散了一下，但又迅速凝聚！但那触碰似乎激怒了它！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厉啸，猛地加速，扑向了赵坤！

下一秒，赵坤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响彻整个泳池馆！他被那团冰冷的、污秽的东西死死缠住，巨大的力量拖拽着他，噗通一声摔进了漆黑污浊的池水中！

他疯狂地挣扎扑腾，水花四溅，但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水下拉扯他，将他迅速拖向深水区中心！他的惨叫很快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呛水声，最后彻底消失。水面上只留下一串迅速破灭的气泡和一圈逐渐扩散的油污般的涟漪。

剩下的五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哭爹喊娘地冲向出口，疯狂捶打着紧锁的大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最终是从紧急通道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最初的黑暗降临时，就悄然退到阴影里的林夕。

她静静地站在角落，毫发无伤。甚至当那恐怖的水鬼出现时，它也完全忽略了她。

此刻，池水正在慢慢恢复清澈，恶臭也在逐渐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林夕走到池边，低头看着逐渐平静的水面。赵坤消失的地方，最后一个小气泡破裂。

她的倒影在水中微微晃动，嘴角似乎向上弯起一个极淡、极冰冷的弧度。

她轻声低语，像是对水下的某个存在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安静了。” “下一个……会是谁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期待。

第二天，赵坤失踪的消息震惊全校。搜索一无所获。秦薇等人精神彻底崩溃，语无伦次，被接回家休学，关于那晚的经历，他们再也无法完整叙述，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泳池关闭了一周进行“系统维护”。

重新开放后，一切似乎恢复了原状。池水依旧蔚蓝清澈。

只是，偶尔有细心的人会发现，泳池的深水区，似乎比以前更冷了。

而林夕，依旧是那个沉默的、优秀的游泳特长生。她训练得更加刻苦。

有时，在深夜独自加练时，她会潜入深水区的最深处，久久不曾浮出水面。

仿佛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