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阴村饲煞(1/2)

雨水像冰冷的鞭子,抽打着这片泥泞的土地。林夕拖着破旧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回村的土路上。五年了,她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她发誓永不踏足的地方——黑水村。

村子比她记忆中更加破败、死寂。灰蒙蒙的天空下,歪斜的土坯房像一座座坟包,零星点缀在荒芜的山坳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的腥甜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她是被一封电报叫回来的,只有冰冷的六个字:“母病危,速归。村委。”

母亲。林夕心里一阵刺痛,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那个家,那个疯疯癫癫、被全村视为不祥的女人,是她所有噩梦的源头。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穿着褪色棉袄的村民像幽灵般伫立着,目光浑浊地打量着她,带着一种审视祭品般的冷漠。没有人打招呼,只有窃窃私语,像毒蛇爬过草丛。

“林家丫头回来了……”

“时候到了啊……”

“看她那样,能成吗?”

林夕低着头,加快了脚步。老宅就在村尾,孤零零地挨着一片黑黢黢的竹林。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草药、腐朽和那种特殊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堂屋里昏暗不堪,只有一盏油灯如豆。她的母亲,林秀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一张铺着破旧草席的木板床上,气息奄奄。但她的眼睛,却异常地亮,像两簇鬼火,死死地盯着进门的林夕。

“你……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好……好……林家……不能断……”

林夕走近,强忍着不适。母亲枯瘦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夕囡……记住……‘它’饿了……要喂……用‘那个’……方法……你知道的……不然……全村……都要死……”

又是这些疯话!林夕想甩开,却被母亲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僵住。母亲另一只手颤抖着从枕边摸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颜色暗红、油光发亮、仿佛由某种皮革缝制的旧娃娃,五官模糊,却透着说不出的邪气。娃娃的肚子鼓胀,似乎塞满了东西。

“拿着……‘孩儿’……会帮你……”母亲将娃娃硬塞进林夕怀里。那触感冰凉、滑腻,像摸到一条死蛇。林夕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它扔出去。

“等我死了……头七回煞夜……‘它’会来……按老规矩……办……”母亲的眼睛瞪得更大,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不然……你爹……你弟弟……就是下场!”

提到父亲和早年夭折的弟弟,林夕浑身一颤。那是这个家更深的禁忌和伤疤。

当天夜里,林秀英咽了气。眼睛依旧圆睁着,望着黑漆漆的房梁,死不瞑目。

母亲的死讯像风一样传遍黑水村。但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人前来吊唁。只有村长,一个满脸褶子、眼神阴鸷的老头,带着两个壮汉过来,草草帮忙将尸体收殓进一口薄皮棺材,停在堂屋。他们看林夕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某种……期待?

“夕丫头,节哀。”村长干巴巴地说,目光扫过她怀里那个被下意识紧紧抱着的红娃娃,顿了顿,“你娘都交代清楚了吧?明晚是‘正日子’,规矩……可不能错。”

“什么规矩?‘它’到底是什么?”林夕忍不住问。

村长脸色一沉:“别问!照你娘说的做!这是黑水村祖祖辈辈的债,也是你们林家的命!”说完,便像躲瘟疫一样匆匆带人离开了。

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笼罩着林夕。她想起童年破碎的记忆片段:母亲深夜抱着她在院子里举行某种仪式,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父亲在一次类似的“回煞”后变得沉默寡言,最后在一个雨夜投井自尽,尸体捞上来时,浑身布满诡异的青紫色手印;年幼的弟弟则在一场高烧后莫名夭折,死前一直哭喊有“黑影子”掐他脖子……

这个村子,她的家,都透着一股邪气。

守灵的第一夜,林夕蜷缩在棺材旁的草垫上,瑟瑟发抖。怀里的红娃娃散发出阵阵甜腥气。夜深人静时,她似乎听到棺材里传来轻微的抓挠声,还有母亲若有若无的叹息。她吓得魂不附体,紧紧抱住那个娃娃,奇怪的是,那娃娃竟传来一丝诡异的暖意,抓挠声也随之停止了。

第二天,村里一个常年酗酒、疯疯癫癫的光棍,王老五,溜达了过来。他隔着院子矮墙,看着精神濒临崩溃的林夕,嘿嘿傻笑:“林家女娃……怕了?嘿……你们林家女人,是‘饲煞人’……喂不饱‘黑煞神’,大家都得玩完……”

“什么是黑煞神?怎么喂?”林夕像抓住救命稻草。

王老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淫邪的光,凑近低语:“怎么喂?用‘阴血’喂呗!月经血,产子血……嘿嘿,最好用的,还是娘们儿的元阴……你娘没教你?头七夜,‘它’来了,你得敞开身子,‘迎接’……就像你娘当年那样……不然,‘它’发了怒,可是要直接‘吃人’的……”

露骨而污秽的话语让林夕恶心得几乎呕吐。她想起母亲偶尔疯癫时提到的只言片语,什么“伺候好了才能保平安”,什么“林家女人的身子就是祭品”。难道,所谓的“饲煞”,是一种血腥而淫邪的性献祭?

头七回煞夜,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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