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牧羊人杖（2/2）

伊琳娜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突然，林间的雾气开始凝聚，温度骤降。林夕躲在一棵树后，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那是低等生物面对天敌时的本能战栗。雾气中，那个她梦中出现的高大身影逐渐清晰——它接近三米高，身形瘦长，穿着仿佛由阴影和旧裹尸布拼凑而成的“衣物”，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如同抛光黑曜石般的平面，映不出任何光线。它的手中，握着一根长约两米、非木非金的扭曲长杖，杖头微微发光。

伊琳娜向着那身影跪拜，用林夕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喃喃低语。那无面的“牧羊人”似乎“看”了伊琳娜一眼，然后，它的“脸”微微转向林夕躲藏的方向。虽然没有眼睛，但林夕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沉重、充满审视意味的意念锁定了她。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所有秘密、恐惧、欲望都暴露无遗。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牧羊人”却似乎失去了兴趣，身影缓缓消散在雾气中。伊琳娜站起身，朝着林夕的方向，露出一个混合着怜悯和残酷的诡异微笑，然后转身离去。林夕瘫软在地，许久才能动弹，内衣已被冷汗浸透。

林夕失魂落魄地逃回暂住的小屋。她检查了所有防护措施：大蒜山楂环完好，银镜摆放正确，门前的白垩粉圆圈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她稍微安心，但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倒了一杯水，手依然在颤抖。

她走到房间里那面模糊的旧镜子前，想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给自己打气。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擦掉脸上的尘土。

就在抬手的一瞬间，她僵住了。

透过镜子的反射，她清晰地看到，在自己因为紧张和疲惫而一直微微皱起的额头正中央，皮肤之下，一个淡淡的、圆圈中间带着一个点的印记，正由内而外、慢慢地浮现出来。颜色很浅，像是初生的瘀青，但那个眼状符号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辨。

它不是画上去的。

它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

林夕的血液瞬间冰冷。日记里的话在她脑中炸开：「符号开始自己出现了……」伊琳娜那个诡异的微笑……“牧羊人”那审视的一瞥……它不是放过了她，它只是……在她身上留下了标记。

下一个祭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