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沙下之眼(1/2)

阿尔及利亚撒哈拉深处,林夕的探险队为躲避沙暴,躲进一座地图未标记的古老石城。

城中所有居民都患有重度白化病,眼球透明且极度畏光。

当晚,随队摄影师在城内拍到诡异黑影,次日被发现时已变成一具眼球被完整摘除的干尸。

幸存者接连在梦中高喊「沙下之眼」并疯狂抠挖自己双眼。

部落长老说这是触怒了沉睡的沙灵,需用最纯净的眼泪献祭才能平息。

当林夕在祭坛上强忍悲痛哭泣时,却发现流下的眼泪在沙盘里组成了「欢迎回家」的古文。

撒哈拉的沙暴来得毫无征兆。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碧空,下一秒,天地就被翻滚咆哮的、赭黄色的沙墙吞噬。狂风卷着亿万颗沙砾,如同亿万把灼热的小刀,疯狂切割着视野里的一切。能见度瞬间降至不足五米,越野车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被掀翻、掩埋。

“弃车!找掩体!”领队杰克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在风沙的怒吼中显得微弱不堪。

林夕和另外四名队员——地质学家马克、摄影师莎拉、负责后勤联络的本地向导阿尤布,以及司机本——用头巾死死捂住口鼻,顶着能砸破皮肤的风沙,踉跄着跳下车,手拉着手,像一串濒死的蚂蚱,在毁灭性的沙暴中艰难挪动。每一步都深陷流沙,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的痛楚。

就在林夕感觉肺里的空气即将耗尽,意识开始模糊时,阿尤布猛地拉了她一把,指向风沙中一个模糊的、巨大的黑色轮廓。

那是一座城。一座完全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仿佛从沙漠腹地生长出来的古老城市。城墙高大而破败,许多地方已经坍塌,形成巨大的缺口。风穿过这些缺口,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一行人连滚带爬,冲进了一个最大的城墙缺口,跌入城内。

风沙的咆哮瞬间被隔绝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沉重得让人心慌。城内是迷宫般的狭窄街道和低矮的、同样是黑色巨石砌成的房屋,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看不到一丝光亮,听不到一点人声。空气里弥漫着千年尘埃和石头风化混合的陈旧气味。

“有人吗?”杰克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街道和建筑间碰撞出短暂的回响,然后迅速被死寂吞没。

没有回应。

沙暴依旧在城外肆虐,但城内却仿佛另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世界。他们互相搀扶着,沿着街道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希望能找到可以暂时容身的地方。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拐角时,旁边一扇低矮石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极其缓慢地,从里面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张脸,从门缝后探了出来。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男人的脸,皮肤是毫无血色的、如同石灰般的惨白,头发和眉毛也是雪一样的纯白。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几乎没有虹膜和瞳孔的区别,整个眼球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如同打磨过的白玛瑙般的质感,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非人的、微弱的光泽。

他似乎极度畏光,即使外面因为沙暴而天色昏黄,他也下意识地抬起枯瘦、同样惨白的手臂,遮挡在眼前,喉咙里发出一种模糊的、不适的咕哝声。

“活……活人?”马克难以置信地低呼。

那个白化病人(他们只能如此认为)用他那双怪异的、透明的眼睛“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街道深处,然后迅速缩回门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仿佛他们是什么不洁之物。

一行人面面相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们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继续深入。陆续地,在一些半开的窗户后,紧闭的门缝里,他们看到了更多类似的身影——男人,女人,甚至孩子。无一例外,全都患有严重的白化病,皮肤、毛发雪白,并且都拥有那双令人不安的、半透明的、极度畏光的眼睛。他们沉默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欢迎,也没有明显的敌意,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非人的注视。

最终,他们在城市中心找到了一栋相对完好的、带有穹顶的圆形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座废弃的神庙或者公共集会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积尘,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沙暴持续了整个下午和夜晚。队员们惊魂未定,挤在冰冷的石屋里,分享着所剩不多的饮用水和压缩食物。

入夜后,莎拉,那个胆大活泼的摄影师,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她摆弄着自己的相机,翻看着白天在沙暴来临前和进入古城后抢拍的几张照片。

“嘿……你们来看看这个,”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把相机屏幕转向大家,“这是我刚进城时,在城墙那边拍的……”

照片因为风沙和匆忙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残破的黑色城墙。而在城墙根下一个不易察觉的阴影里,似乎蹲伏着一个……人形的黑影。那黑影的轮廓极其扭曲,不像任何正常的姿态,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它似乎没有……明确的头部,或者说,它的“头”部的位置,是一片更加深邃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暗。

“可能是光线角度问题,或者……某种视觉错觉?”马克推了推眼镜,试图用科学解释。

“也许吧……”莎拉不确定地收回相机,但她的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

那一夜,所有人都睡得极不安稳。石屋外是永无止境的风沙呜咽,屋内是冰冷的石头和彼此沉重的呼吸。林夕在半梦半醒间,似乎总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沙子流过指缝的“沙沙”声,仿佛就在门外,又仿佛……就在耳边。

第二天清晨,风沙渐歇。灰黄色的天光透过没有遮挡的窗户,照亮了布满尘埃的石屋。

“莎拉呢?”杰克清点人数时,发现了不对劲。

众人四下寻找,很快,在石屋一个远离众人的阴暗角落里,发现了莎拉。

她已经死了。

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具被抽干了水分的木乃伊,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枯树皮般的深褐色。她的嘴巴惊恐地大张着,似乎临死前想要发出尖叫。

而她的双眼……眼眶里空空如也。没有血迹,没有撕裂的伤痕,那两颗眼珠,像是被某种极端精准而温和的手法,完整地、干干净净地取走了。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窟窿,茫然地对着屋顶。

“啊——!”队伍里唯一的另一个女性,林夕,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每个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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