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人皮地毯(1/2)

在摩洛哥非斯的古老麦地那,林夕为治疗弟弟的怪病,向神秘工匠求购传说中能吸走病痛的「人皮地毯」。

工匠要求她用至亲之血浸染地毯七日,林夕趁弟弟熟睡时割破他的手腕取血。

地毯吸饱血液后竟开始蠕动,表面浮现出弟弟痛苦的面容。

当夜弟弟在睡梦中被剥皮,尸体旁的地毯上却多出一个人形图案。

林夕被迫睡在地毯上完成仪式,却在半夜摸到身边多了一个温暖的人形。

非斯麦地那的巷道窄得像裂缝,两侧土黄色的高墙把天空切割成一条浑浊的蓝色。空气里混着香料、皮革和千年尘埃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林夕扶着高烧不退、意识模糊的弟弟林晨,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那个沉默的引路人身后。林晨的皮肤烫得吓人,浑身却冷得直哆嗦,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破碎的词语,某种顽固的、查不出病因的恶疾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生命力。医院已经放弃,现代医学宣告无效,林夕只能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于这片古老城区里流传的、讳莫如深的传说。

引路人在一扇低矮、被风雨侵蚀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木门前停下。门上方悬挂着一个早已风干的、不知名动物的颅骨,黑洞洞的眼窝漠然地注视着来客。引路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门,三长两短,然后便像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道缝。里面是近乎凝滞的黑暗,以及一股更浓烈的、混合了陈旧香料、某种油脂和……一丝若有若无甜腥气的味道。

林夕搀着弟弟,咬牙走了进去。

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适应昏暗。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作坊,唯一的光源来自房间角落一个炭火盆,暗红色的火光照亮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形状的皮革,还有一些无法辨认的、扭曲的、类似生物内脏风干后的东西。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用一种古怪的工具,在一块摊开的、颜色暗沉的材料上反复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图阿雷格工匠……”林夕低声说出那个在绝望边缘打听到的名字。

身影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他裹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一双深陷的、如同两口枯井般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感,只有一片死寂。他的皮肤是深褐色的,布满皱纹,像老树的皮。

“他……需要‘缄默者之毯’。”林夕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干涩而微弱。

图阿雷格工匠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枯井般的眼睛扫过林晨,然后移到林夕脸上。他伸出一根如同干枯树枝的手指,指向作坊最里面,一个被厚重布幔遮挡的角落。

林夕犹豫了一下,将几乎无法站立的弟弟靠墙放好,深吸一口气,走向那个角落。她掀开沉重的、沾满污渍的布幔。

里面空间不大,只在地上铺着一张地毯。

看到它的第一眼,林夕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那地毯的颜色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陈旧的暗红褐色,仿佛被岁月和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反复浸染过。质地看起来异常细腻,带着一种……近乎活物的微弱光泽。最让她感到不适的是上面的图案——并非摩洛哥地毯常见的几何或花卉纹样,而是一些扭曲的、抽象的、仿佛是人形在极端痛苦中挣扎的暗色纹路,看久了竟让人头晕目眩。

“它能……吸走痛苦,转移病痛。”图阿雷格工匠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同砂纸摩擦,“但代价……需要‘钥匙’。”

“钥匙?”林夕回头,不解。

“至亲的血。”工匠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地陈述,“用你的血,浸染它,连续七夜,每夜在他沉睡时,将你的血,滴在毯子上对应他心口的位置。记住,必须是你心甘情愿流出的、温热的血。第七夜,当毯子‘活’过来,将它盖在他身上,病痛自会转移。”

用她的血?浸染这张诡异的地毯?林夕看着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毯子,胃里一阵翻腾。这太疯狂,太邪异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她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问。

工匠只是用那双死寂的眼睛看着她,不再说话。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林夕回头,看向角落里蜷缩着、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弟弟,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想起父母早逝后,姐弟俩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没有选择了。

“我……我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接下来的六个夜晚,成了林夕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将弟弟安置在租住的、位于麦地那深处一间古老民舍的房间里。每当夜深人静,林晨在病痛和高烧的折磨下终于陷入不安的沉睡,她便拿出那张卷起来的、触手冰凉细腻得让她汗毛倒竖的地毯,在弟弟床边铺开。

然后,是每日例行的、如同自我凌迟的仪式。她用一把消过毒的小刀,颤抖着划破自己的手腕内侧。疼痛让她瞬间清醒,温热的血液顺着皮肤淌下,滴落在脚下那张暗红色的地毯上,对应着床上林晨心口的位置。

血液滴落在毯子上的瞬间,并没有像普通织物那样迅速晕开或者凝固。它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迅速渗入地毯内部,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点点比周围颜色稍深的痕迹,并且很快融为一体。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压抑的喘息和血液滴落的、微不可闻的“嗒”声。

随着一夜夜过去,她手腕上的伤口层层叠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那张地毯,似乎……发生着难以察觉的变化。它的颜色仿佛更深沉了一些,那种近乎活物的光泽感也越来越明显。偶尔,在极其安静的深夜,林夕似乎能听到从地毯内部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声响,又或者,那只是她失血过多产生的耳鸣和幻觉?

她不敢深想,只是机械地、麻木地重复着这血腥的仪式,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传说上。

第七夜,终于到了。

林夕割开手腕,让更多的鲜血滴落在毯子上。长时间的失血让她脸色苍白,头晕目眩。当最后一滴血渗入地毯,异变发生了。

那张一直死气沉沉的地毯,猛地蠕动了一下!

不是被风吹动,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的、如同活物苏醒般的、轻微的起伏!

林夕吓得倒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在地毯表面,那些原本扭曲抽象的暗色纹路,开始流动、汇聚,最后……清晰地浮现出一张人脸!

是林晨的脸!

那张由地毯纹路构成的脸,五官扭曲,嘴巴大张,呈现出一种无声的、极致的痛苦表情!那张脸,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他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仿佛他的灵魂被抽离了出来,封印在了这张诡异的地毯里!

林夕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恐惧和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让她浑身冰冷。但想到工匠的嘱咐,想到这是治愈弟弟的唯一希望,她强压下逃跑的冲动,用颤抖的、几乎不听使唤的手,将那张还在微微蠕动、浮现着弟弟痛苦面容的地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沉睡的林晨身上。

地毯在接触到林晨身体的瞬间,似乎……平静了下来。那张浮现的痛苦面容也缓缓消散,恢复了之前那种抽象扭曲的纹路。

林夕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墙,精疲力尽,在极度的恐惧和虚脱中,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

她是被一种浓重得令人作呕的、甜腻的血腥味呛醒的。

天刚蒙蒙亮,昏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让她瞬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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