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困兽之斗与意外援手(1/2)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腕被铐在背后,勒得生疼。腹部的剧痛还在蔓延,刚才那王八蛋下手真狠。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照得我无处遁形,空气里那股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儿呛得人恶心。

对面那西装男,脸冷得像块冰,眼神里没半点人味儿,就那么盯着我,像打量一块砧板上的肉。他手里把玩着我的假身份证,嘴里念着“张伟”这名字,带着一股子嘲弄。

“谁派你来的?”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纹。

我咽下嘴里的血沫子,脑子里飞快转着。硬扛下去,这地方死了都没人知道。得扯个幌子,扯个能让他们内部起疑的幌子。

“…李…李志深…”我吸着气,装作艰难地开口,“他…他倒台前…塞了笔钱…让我查…查刑天先生的…一些旧账…”

那西装男的眼神动了一下,就一下,快得几乎抓不住,但我知道,饵抛出去了。“李志深?他还有这胆子?继续编。”他语气没变,但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我半真半假地往下扯,说李志深怎么不甘心,怎么想留后手,怎么让我这“外人”来碰碰运气。眼睛却没闲着,把这间审讯室犄角旮旯都扫了一遍——没监控,通风口小得钻不过老鼠,门是厚重的金属门。他妈就是个铁棺材。

正琢磨着怎么死得好看点,门开了。进来个穿白大褂、戴金丝眼镜的,像个管事的,脸上挂着不耐烦,看我的眼神跟看实验失败的小白鼠一样。

“怎么回事?”他问那西装男。

“一个闯进来的。自称是李志深派来的。”

那眼镜男眉头皱得更紧了,像嫌我们吵了他清净。“处理掉。别耽误进度。”他轻飘飘甩下一句,好像说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扔袋垃圾,“‘涅盘二阶’数据波动很大,需要立刻分析。”

涅盘二阶?!这鬼地方果然还在搞那名堂!我心里一炸,头皮都麻了。

西装男点头:“明白。”

眼镜男转身就要走。

机会!就现在!

他转身的刹那,西装男注意力稍散!我猛地用被铐死的双手抓住椅背,腰腹发力,双脚死命蹬地!连人带椅子向后狠狠撞向墙壁!

“砰!”

巨响在狭小空间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借着反冲的力道,我又向前猛扑,一头撞向那眼镜男的腰眼!

“啊!”眼镜男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被我撞得向前踉跄,眼镜飞了出去,一脸惊骇!

西装男反应极快,立刻举枪!

但我已经泥鳅似的滑过去,手臂从椅背后艰难地绕出来,死死勒住眼镜男的脖子,把他当肉盾挡在身前!

“别动!不然我扭断他脖子!”我嘶吼,手臂肌肉绷得铁硬。眼镜男吓得浑身哆嗦,拼命掰我的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两个西装男枪口指着,却不敢扣扳机。

“放下枪!退后!”我挟持着人质,慢慢往门口挪。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为首的西装男没放下枪,反而逼近一步:“放开博士。你逃不掉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这他妈是唯一的机会!

我勒着眼镜男,猛地踹开审讯室的门,冲进外面的金属走廊!

警报声瞬间尖锐地响起来!红灯疯狂闪烁!更多的黑衣安保从各个门口涌出来!

“拦住他!”

子弹呼啸着打在我脚边、身後的墙上,跳弹乱飞!他们不敢瞄准,怕伤着眼镜男。

我缩在肉盾後面,跌跌撞撞往记忆中来时的路退!眼镜男杀猪似的叫,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终於退到那扇侧门!我一把将眼镜男狠狠推向追来的安保!趁他们手忙脚乱接人的当口,我像丧家之犬一样扑进门里,拼命往上跑!身後是杂乱的脚步声、怒吼声和枪声!

冲出侧门,回到破败的厂房大厅!苏珊和那个印度保安还傻站在原地,吓得脸无人色!

“快跑!!”我冲苏珊吼了一嗓子,自己则扑向墙上那个鲜红的消防警报器,用手肘狠狠砸了下去!

刺耳的消防警报瞬间响彻整个厂区!这下更乱了!

追兵已经冲了上来!子弹打在生锈的机器上,火花四溅!我藉着堆积的杂物和弥漫开的淡淡烟雾(不知道哪来的)掩护,连滚带爬往出口冲!

苏珊这回机灵了,尖叫着跟着我跑。

冲出厂房大门,跳上那辆还没熄火的车!引擎咆哮着冲了出去!

後视镜里,几辆黑色轿车像疯狗一样追了上来!子弹叮叮当当打在车尾和後窗上,玻璃炸裂,碎片飞溅!

“趴下!”我对缩在副驾发抖的苏珊吼道,方向盘猛地一甩,车子几乎侧翻着拐进一条窄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又是一场亡命飞车!在这荒凉见鬼的工业区里左冲右突!每一次变道,每一次急刹,都感觉死神贴着耳边吹气!

终於,凭着对这片区域提前摸过的一点印象和不要命的开法,暂时甩掉了尾巴。我把车开进一个废弃仓库的破棚子底下,熄了火。

车里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引擎盖冒烟的嘶嘶声。

苏珊还在抖,脸白得像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没了魂一样。

我看着她,心里那点愧疚又冒了出来,但很快被更冷的东西压下去。这世道,谁不是棋子?谁不是挣扎着想活?

我从手套箱里摸出几沓现金,塞到她手里。“拿着。立刻回家,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永远,永远别再联系我。也别回咖啡馆了。”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惊恐和陌生,像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麽,最後却只是攥紧了钱,跌跌撞撞地推开车门,跑了。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哒哒作响,越来越远,最後消失。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肩膀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又裂开了,血湿透了衬衫,黏腻冰冷。肋骨也疼得厉害。

歇了几分钟,不敢久留。重新发动车子,绕着路,小心翼翼地开回那间豪华却冰冷的公寓。

进门,反锁。顾不上处理伤口,第一时间坐到电脑前。

那个加密的对话框还开着,像一个沉默的、等待喂食的深渊。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放上键盘。没有图片,没有视频,只有文字。把我看到的、听到的、每一个细节,那种诡异的萤光蓝液体,那人灰白皮肤下的恐怖血管网,那绝望痛苦的呻吟,“涅盘二阶”这个词…所有的一切,尽可能冷静、却详细地敲了进去。

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一份力气。写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能指向苏珊或者我现在位置的资讯。

然後,游标移到发送键上。

指尖有点抖。这一按下去,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对面是人是鬼不知道,但这边的阎王,肯定会被彻底惊动。

操。还有的选吗?

我猛地按了下去。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简短又致命。

我向後瘫进椅子里,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窗外,新加坡的夜空还是那麽假模假式地璀璨着,平静得让人火大。

接下来会发生什麽?

不知道。

也许下一秒,门就会被炸开,冲进来一群人把我乱枪打死。

也许那边的记者真有点能耐,能把天捅破。

也许…什麽都不会发生,我他妈自己吓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慢得像钝刀子割肉。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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