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余食赘行(2/2)

里面是什麽?“样本”?涅盘的药剂?还是别的东西?

我拿出凯给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汇报。这东西太扎手,留在身边就是炸弹。

还没等我决定,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凯的频道。

“东西到手了?” citation:6]

他知道了?这麽快?

“嗯。”我回了一个字。

“很好。暂时别打开。原地隐藏,等待下一步指示。对方会疯狂反扑,确保自身安全。” citation:7]

命令简短冰冷。

“刚才那些是什麽人?不是警察?”我追问。

“竞争者。或者…想黑吃黑的鬣狗。别管他们。看好东西。” citation:6]

通讯断了。

我看着那个箱子,又看看这破地方。这里不再安全了。刚才闹出那麽大动静,警察和那帮“鬣狗”肯定在附近大肆搜捕。

必须转移。

可去哪儿?

脑子里飞快过着新加坡的地图。不能去酒店,不能去任何需要身份的地方…

忽然想起以前帮环亚“评估”过的一个废弃小型冷库,在更偏僻的郊区,因为产权纠纷荒废很久了。那里够偏,也够隐蔽。

说走就走。我把箱子塞进一个破烂的双肩包,用几件旧衣服裹好,再次潜入夜色。

叫了辆黑车,绕了无数弯,在离那冷库还有一公里多的地方下车,步行摸过去。

冷库大门的锁早就坏了,轻轻一推就开。里面一股冰冷的、混着铁锈和腐败食物的怪味。温度比外面低很多,我冻得一哆嗦。

找了个最里面的角落,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坐下。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但神经却紧绷着,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把箱子放在面前,手电光打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

竞争者…鬣狗…凯到底在跟多少人博弈?刑天知道样本被抢了吗?他会怎麽反应?

还有陈子豪…他在酒吧那个眼神…

脑子乱糟糟的。拿出压缩饼乾,机械地嚼着,味同嚼蜡。

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摩擦声从外面传来!

不是风声!是脚步声!极其小心谨慎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他们找到这里了?!怎麽可能这麽快?!

我瞬间汗毛倒竖,猛地熄灭手电,拔出枪,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後,冷库那沉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两个黑影闪了进来,动作轻捷专业,手里拿着带消音器的手枪,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视。

他们一步步向里面搜来。

心脏狂跳。退无可退。

就在光柱快要扫到我藏身的角落时,我猛地举枪!

几乎同时,对方也发现了我!光柱瞬间锁定我!

“别动!”

“放下枪!”

双方同时低吼!枪口互相对准!气氛紧张到极点!

手电光晃得我睁不开眼,但我勉强能看到对方其中一人的轮廓…有点眼熟…

“…飞机?”对面那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不确定。

是陈子豪的声音!

怎麽会是他?!

“陈子豪?”我声音发紧,枪口没放下,“你他妈怎麽找到这的?”

他的手电光往下移了移,不再直射我眼睛。“追踪器。你从酒吧带回来的‘纪念品’。”语气复杂。

我瞬间想起那个撞我的醉汉!他妈的!

“你们想要这个?”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箱子。

“我们需要它。”陈子豪旁边那个身影开口了,是个女人,声音冷静,“这东西太危险,不能落在任何人手里,最好彻底毁掉。”

“你们?”我冷笑,“你们现在替谁干活?杨老人?还是刑天?”

陈子豪沉默了一下:“我们只替自己干活。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了断?”我盯着他,虽然看不清表情,“怎麽了断?像你爹一样,变成另一个刑天?还是像你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像条野狗?”

话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太他妈伤人。

陈子豪身体猛地绷紧,呼吸变得粗重。旁边那女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飞机,”女人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我们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刑天的‘涅盘’,必须阻止。这箱子里的东西是关键。把它交给我们,我们或许能找到彻底终结这一切的办法。”

“交给你们?然後呢?你们拿着它,是去毁掉,还是想用它做点别的?”我毫不退让,“我他妈谁也不信!”

僵持。冰冷的空气里,三把枪互相指着,谁也不敢先动。

就在这时,冷库外面远处,突然传来隐约的、更多的脚步声和车辆引擎声!还有人声!

又有人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我们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警察?还是刑天的人?”女人急促地低声问。

“不知道!”陈子豪声音紧绷,“先离开这!”

对峙瞬间被外部的威胁打破。

“从後门走!”陈子豪显然对这里比我熟,指了个方向。

我犹豫了一秒,一把抓起地上的箱子:“带路!”

我们三人不再互相指着,但警惕丝毫未减,快速向冷库深处移动。陈子豪推开一扇隐蔽的铁门,後面是一条狭窄的、满是污水的通道。

钻进通道,扑鼻的恶臭差点让我吐出来。我们猫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漆黑黏腻的通道里狂奔,身後隐约传来进入冷库的搜索声和叫喊。

跑了不知道多久,前面出现微弱的光亮。是一个通往地面的铁栅栏出口。

陈子豪用力推开栅栏,我们先後爬了出去。外面是一条荒凉的後巷,堆满垃圾。

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巷口,车门打开。

“上车!”开车的司机低声喊道,是那个女人之前的同伙!

我们钻进车里,车子立刻加速离开。

车厢里,我们三人喘着粗气,浑身污臭,互相看着对方,眼神里依旧充满不信任和警惕。

我紧紧抱着那个银箱子。陈子豪和那女人则盯着箱子,又看看我。

“现在,”我喘匀了气,看着他们,“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了?关於这玩意儿,关於刑天,关於…你们到底想干什麽?” citation:8]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车厢里无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引擎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