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水脉妖氛(2/2)

上层石室的聚龙鼎正在渗出金色的液体,沿着地面的凹槽汇成三条龙形,往祭坛下层流去。郭襄的倚天剑插在鼎耳上,剑身上的龙纹活了过来,与液体龙形交相辉映,发出震耳的龙吟。

“襄儿,用‘九阴真经’的内力稳住剑!”黄蓉的打狗棒在地面划出八卦阵,阵眼处放着漕帮的水龙玉佩,“玉佩能引江南水脉的龙气,我们要让三龙气反噬邪鼎!”

郭襄的额头上渗着冷汗,倚天剑烫得像块烙铁。“杨大哥他们在下面!”她能感觉到剑上传来的震动,是玄铁剑的频率,“他们在拆爆龙符!”

鼎里突然传出巨响,三条液体龙形猛地抬起头,龙头竟化作杨过、小龙女和郭芙的模样。柳月娥站在鼎边,手里拿着个青铜铃铛,铃铛一响,龙形就往鼎里缩,发出痛苦的嘶吼。“再过片刻,三龙气就会被鼎炼化,到时候襄阳城...”

她的话没说完,小龙女的身影突然从鼎后闪出,冰魄劲凝成数十根冰针,直取铃铛。“你偷了古墓的‘控蛊铃’,以为就能操控龙气?”她的白裙在金色液体里飘动,裙摆沾着的冰晶正往鼎里渗,“寒玉床的寒气能冻住地脉珠的邪力!”

柳月娥侧身避开冰针,铃铛却被一根针擦过,发出刺耳的裂帛声。液体龙形突然狂暴起来,挣脱凹槽的束缚,在石室里盘旋。郭襄的倚天剑红光暴涨,龙纹顺着液体龙形游走,将中原和昆仑的龙气引了出来,与江南水脉的龙气合在一起,形成三条真正的银龙虚影。

“不可能!”柳月娥往鼎里扔了把黑色的粉末,粉末遇金色液体燃起大火,“我用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养的鼎,怎么会被你们破掉!”

黄蓉的打狗棒突然变长,缠上最靠近的银龙虚影,将它往鼎里引。“邪不胜正,龙气本是守护之力,怎会助纣为虐!”她的内力顺着棒身注入龙影,龙影发出震耳的咆哮,撞在鼎身上,鼎身顿时裂开数道缝隙。

下层的杨过感觉到头顶传来的震动,爆龙符上的红光正在减弱。郭芙靠在他怀里,手里攥着半块水龙玉佩,是刚才从地上捡的。“上面在帮忙...”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笑意,“我妹妹长大了,比我厉害。”

杨过将断臂肱骨完全按在爆龙符上,护龙符的金光与郭芙血里的金红色交融,符纸的黑色越来越深。“还差最后一步。”他望着头顶的裂缝,能看见银龙虚影的尾巴,“要让三龙气同时注入符纸,才能彻底中和地脉珠的邪力。”

郭襄突然对着裂缝大喊:“杨大哥,把符纸往鼎底推!我们引龙气下去!”她拔出倚天剑,与小龙女的冰针、黄蓉的打狗棒组成三才阵,逼得三条银龙虚影往鼎底钻,“快!”

杨过抱起郭芙,玄铁剑挑着爆龙符,往上层冲去。金色液体在通道里漫到膝盖,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郭芙的血滴在液体里,竟开出一朵朵金红色的莲花,护住他们不受邪力侵蚀。

“就是现在!”黄蓉的打狗棒指向鼎底的小孔,那里正是爆龙符的位置。杨过将符纸对准小孔,三条银龙虚影同时钻入,与符纸的金光碰撞,发出耀眼的光芒。聚龙鼎剧烈摇晃,鼎身的符咒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断龙台残石,残石上的纹路与杨过的青铜残片一模一样。

柳月娥疯了般扑向鼎,想夺回地脉珠。小龙女的冰魄劲抢先一步,将她冻龙气,是无数冤魂的怨气。”她指着鼎里翻腾的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那些被掳孩童的脸,“你以为在炼屠龙丹,其实是在养怨气,最后只会被怨气吞噬。”

柳月娥的眼睛突然睁大,看着自己的手正在变成黑色,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影子在游动。“不...不可能...”她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溃烂,化作无数白虫钻进鼎里,被银龙虚影吞噬。

聚龙鼎发出最后一声嗡鸣,彻底裂开,断龙台残石滚落出来,与杨过的青铜残片合在一起,发出柔和的金光。三条银龙虚影盘旋而上,冲出祭坛,融入太湖的水面,水面顿时泛起粼粼波光,之前的墨色和紫色都消失了,露出江南水脉原本的清澈。

郭芙靠在杨过肩头,看着水面映出的银龙倒影,突然笑了。“你看,它们回家了。”她的左手腕已恢复正常,伤口处留下个淡淡的莲花印记,像朵洗尽铅华的花。

第五折 桃花影落忆前尘

太湖的水退去时,露出了湖底的青石路,路两旁长满了新抽芽的芦苇,像极了桃花岛的芦苇荡。小龙女坐在块青石上,用帕子擦着杨过玄铁剑上的水渍,剑穗上的桃花瓣早已换成新的,是郭襄从岸边摘的野桃枝。

“襄儿说丐帮在清理祭坛,发现了很多被救的孩童,都送回家里了。”她将剑递还给杨过,指尖划过他左臂的伤疤,那里的月牙胎记已淡得几乎看不见,“护龙符的金光把它盖住了。”

杨过接过剑,望着远处正在收网的渔船,渔民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水汽的甜。“其实当年在绝情谷,我就知道那不是普通的胎记。”他想起冰潭里的血沫,想起小龙女说的人皮地图,“只是没想到,它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郭芙提着两串烤鱼走过来,左手的动作还不太自然,却稳稳地拿着树枝。“黄蓉妈妈说,忽必烈在漠北又有动作,好像在找什么‘通天塔’的图纸。”她把一串烤鱼递给小龙女,自己咬了口另一串,“但襄阳暂时没事了,丐帮弟子在运河沿线设了关卡,莲心蛊都清干净了。”

小龙女接过烤鱼,却没吃,只是看着郭芙的左手。“你的剑法进步很快,左手比右手更稳。”她突然笑了,像想起什么趣事,“当年过儿初学左手剑时,连剑都握不住,还是我用冰魄劲冻住他的手腕才学会的。”

郭芙的脸微微发红,低头看着烤鱼。“是杨大哥教得好。”她小声说,“还有...那天在祭坛下层,谢谢你。”。

杨过正望着水面,那里的银龙倒影渐渐淡了,融入粼粼波光。“该谢的是你自己。”他转过头,玄铁剑在阳光下映出她手腕的莲花印记,“你用自己的血破了子母蛊,这印记是龙气给你的护身符。”

远处传来马蹄声,郭襄骑着匹白马奔过来,倚天剑在背上晃悠,剑鞘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杨大哥,姐姐!黄蓉妈妈说我们得回襄阳了,爹爹派人来报,说有批蒙古使者要去桃花岛,好像想和黄药师前辈谈什么。”

“黄岛主?”杨过挑眉,想起那个脾气古怪却护短的老头,“他不是早就不管江湖事了吗?”

郭襄跳下马,从怀里掏出封信,是黄药师的笔迹,字里行间带着惯有的傲气:“蒙古人说有他师兄的消息,他不得不见。但他怕有诈,让我们去桃花岛接应。”

小龙女站起身,白裙在风中飘动,像朵即将随风而去的云。“桃花岛...很多年没回去了。”她看着杨过,眼里带着笑意,“当年你在那里骗我练《九阴真经》,还偷了我的玉蜂浆。”

杨过挠了挠头,想起自己当年的小聪明,忍不住笑了。“那时候不是怕你走吗?”他握住她的手,玄铁剑在鞘中轻鸣,“正好,去看看黄岛主,顺便...把欠他的玉蜂浆还上。”

郭芙翻身上马,左手剑佩在腰间,莲花印记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我去通知黄蓉妈妈,我们三日后出发。”她策马转身时,红绸再次扫过杨过的剑穗,这次却没缠上,像终于放下了什么。

三日后,桃花岛的渡头飘着细雨,黄药师的箫声从竹林里传出来,吹的是《碧海潮生曲》,却比当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平和。杨过牵着小龙女的手走上岸,玄铁剑的剑穗沾着雨珠,像挂着串细小的水晶。

郭襄和郭芙跟在后面,倚天剑和左手剑的剑鞘都挂着新采的桃花。黄蓉和郭靖早已在山庄门口等候,郭靖的虎头枪立在门边,枪缨上的红绸与郭芙剑上的红绸遥相呼应。

“过儿,龙儿。”黄蓉笑着迎上来,打狗棒上还缠着漕帮的水龙玉佩,“黄岛主在书房等着呢,说有东西要给你看。”

黄药师的书房里摆着幅画,画的是终南山的雪景,雪地里有个独臂男子牵着个白衣女子的手,远处的重阳宫若隐若现。画的角落题着行字:“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是我师兄王重阳的画,当年他送给林朝英的。”黄药师收起箫,指着画中的独臂男子,“他说终南山的龙脉藏着个秘密,只有至情至性者能解开。现在看来,他说的就是你,杨过。”

杨过看着画,突然明白断龙台、锁龙桩、聚龙鼎都不是为了争夺龙气,而是为了守护。守护这世间的情,守护这江山的安稳,守护每个普通人的安宁。

雨停了,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画中的雪地上,像撒了层金粉。小龙女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桃花岛的春天,比终南山的雪暖和。”

杨过握紧她的手,玄铁剑在鞘中发出满足的轻鸣。江湖路还远,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人,再冷的雪,再烈的风,都挡不住春天的脚步。

第六折 碧海潮生藏玄机

桃花岛的夜带着海腥味,杨过坐在书房外的石凳上,玄铁剑斜倚着石桌,桌上摊着黄药师给的《地脉图》。图上用朱砂标着七处红点,除了终南山、昆仑山、太湖,还有四处分别在漠北、东海、西域和蜀中,红点间用金线连着,像条盘踞的巨龙。

“这是‘七星龙脉’。”黄药师的箫放在石桌上,箫身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王重阳当年走遍天下,才画出这张图,说七龙气相连,天下才得太平。若有一处被断,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杨过指着漠北的红点,那里标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座塔。“蒙古使者说的‘通天塔’,是不是在这里?”他想起柳月娥的聚龙鼎,“忽必烈想仿造断龙台,用七龙气做什么?”

黄药师拿起箫,轻轻敲了敲符号:“这是‘镇魔塔’,前朝用来镇压‘戾气’的。忽必烈想打开塔,用龙气催动戾气,让中原武林自相残杀。”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师兄的信里说,塔门要用‘七情泪’才能打开,他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敢毁掉塔基。”

“七情泪?”小龙女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玉蜂浆,“是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感的眼泪?”

黄药师接过玉蜂浆,点了点头:“蒙古使者说,他们已经收集了六种,只差‘爱’之泪。他们以为我会为了师兄的消息,帮他们找...”

他的话没说完,郭襄突然从墙上跳下来,倚天剑上挂着只海鸟,鸟脚上绑着个竹筒。“黄蓉妈妈收到的密信,丐帮在漠北的分舵被端了,所有弟子都...都被戾气控制,见人就杀。”她打开竹筒,信纸是用血写的,字迹扭曲,“他们说,三日内若不交出‘爱’之泪,就屠了雁门关!”

郭芙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喘息:“爹和娘去召集人马了,让我们...让我们即刻出发去漠北。”她的左手剑上沾着草叶,显然是刚从练剑场赶来,“黄岛主说,镇魔塔的钥匙...在你断臂的护龙符里。”

杨过握紧断臂肱骨,骨上的护龙符突然发烫,映出塔门的虚影,虚影上刻着七道凹槽,正好对应七情泪。“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他将《地脉图》折起来,玄铁剑归鞘,“从断龙台到聚龙鼎,都是为了引我们集齐七龙气,好让护龙符成为打开塔门的钥匙。”

小龙女将玉蜂浆递给郭襄和郭芙:“喝了它,能安神。”她的冰魄劲在指尖流转,凝成七枚冰针,“这是‘清心针’,能暂时压制戾气,到了漠北或许有用。”

黄药师的箫突然响起,这次吹的不是《碧海潮生曲》,而是首平缓的调子,像母亲哼唱的歌谣。“这是我师兄创的‘镇魂曲’,能安抚被戾气侵蚀的心智。”他将箫递给郭襄,“你倚天剑能养龙脉,用剑鸣配合箫声,效果更好。”

郭襄接过箫,有些不知所措。郭芙拍了拍她的肩:“我教你,小时候娘教过我们吹笛子,差不多的。”她拿起箫,试吹了个音,虽然生涩,却带着股认真劲儿。

杨过望着窗外的海,月光在海面上铺了条银路,像通往未知的远方。“我们分两路走。”他指着地图,“我和龙儿去镇魔塔,设法阻止他们打开塔门;芙儿和襄儿带丐帮弟子去雁门关,拖延时间,保护百姓;郭伯伯郭伯母从西域绕路,截断他们的后路。”

黄药师突然站起来,从书架上取下个木盒,里面装着半块青铜镜,镜面刻着与护龙符相同的纹路。“这是王重阳的‘照妖镜’,能照出戾气的源头。”他将木盒递给杨过,“我老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在桃花岛等你们回来喝庆功酒。”

出发前,郭芙往杨过的剑穗上系了个小小的平安结,红绸在月光下格外鲜艳。“这是用峨眉山的护脉草编的,比之前的更管用。”她别过脸,“到了漠北...小心点。”

杨过看着平安结,突然想起十六年前在襄阳城头,她也是这样别扭地关心人,只是那时他没看懂。“你也一样。”他说,“雁门关的风沙大,别让戾气沾了身。”

郭芙的左手剑在沙地上划出个圈,将那株草围在中间。“当年在桃花岛,我总嫌你聒噪。”她转头看向郭襄,嘴角带着难得的笑意,“现在才知道,你的热闹,比剑穗上的红绸还让人安心。”

郭靖的虎头枪在沙地上顿了顿,枪缨扫过的地方,竟冒出几株嫩黄的草芽。“过儿,”他声音里带着欣慰,“你比我懂龙气。它不是用来争天下的,是用来护天下的。”

黄蓉的打狗棒轻敲掌心,棒上的水龙玉佩映着阳光,在地上投出游动的龙影。“忽必烈在西域吃了败仗,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犯。”她望向镇魔塔,塔身上的符咒已化作淡金色,“但戾气这东西,就像野草,只要人心有贪念,就还会再长。”

杨过握住小龙女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冰魄劲的凉意,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暖。“那就让它长。”他玄铁剑上的平安结被风吹得轻颤,“只要我们还在,只要还有人愿意守护,就总有春风吹又生的时候。”

拔都瘫坐在沙地上,望着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原来我追求的,从来都不是权力。”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是他女儿送的,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狼图腾,“是想让她看看,爹爹不是只会杀人的魔头。”

郭襄走过去,将那株骆驼草放在他手里。“现在明白,还不晚。”她的倚天剑在沙地上刻了个“守”字,“守住心里的善,比守住城池更重要。”

夕阳西下时,镇魔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蛰伏的巨龙。杨过最后看了眼塔门,护龙符的金光已完全融入石壁,七道凹槽里的水晶在余晖中闪着柔和的光。

“该回家了。”小龙女轻声说,白裙上沾着的沙砾正在滑落,露出原本的洁白。

郭靖和黄蓉走在最前面,虎头枪与打狗棒偶尔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谣。郭芙和郭襄并肩走着,时不时凑在一起说些什么,笑声被风吹得很远。

杨过牵着小龙女的手走在最后,玄铁剑的剑穗与她的裙角偶尔相碰,像十六年前在古墓里,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时那样小心翼翼。

“你说,江湖是不是永远有打不完的仗?”小龙女问,抬头望着漫天星辰,北斗七星格外明亮。

杨过望向襄阳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应该已经亮了,像无数双等待的眼睛。“或许吧。”他握紧她的手,“但只要我们在一起,仗打完了,就总有桃花可看,有玉蜂浆可喝。”

风穿过镇魔塔的风铃,这次不再是骷髅的碰撞声,而是清脆的铜铃响,像在说:

江湖路远,

有你,

就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