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朗姆酒香(1/2)

慕容婉离去后的日子,我如同一艘失了舵的船,在名为悲伤与空虚的灰色海面上漫无目的地漂浮。hello和猴子,这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成了我最坚实的浮木。我们几乎形影不离,用酒精和喧嚣构筑起一道脆弱的堤坝,试图阻挡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内心的寂寥。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我们仨又窝在那家烟火气十足的烧烤摊。炭火炙烤着肉串,发出滋滋的声响,混合着啤酒杯碰撞的清脆和周围食客的喧哗,试图驱散秋夜的清冷与心头的阴霾。我机械地灌着酒,听着猴子和hello插科打诨,努力让自己融入这表面的热闹,但灵魂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遥远而不真实。

就在猴子又一次举杯,嚷嚷着“喝到位,啥烦恼都忘掉”的时候,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门口,恰好看见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人说笑着走进来。其中一道身影让我微微一怔——萧箐。一年多不见,她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多了几分职场女性的干练与明媚。她穿着合身的针织衫和长裙,圆圆的脸上化着淡妆,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确实有几分“胖版张柏芝”的娇憨与靓丽,在人群中很是扎眼。她曾是我在一个比赛培训时认识的学员,那时她快毕业,活泼开朗,给我留下过印象。

她也看见了我们,目光相遇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落落大方地朝我们这边点头笑了笑。hello眼尖,用胳膊肘碰碰我,压低声音:“认识?!”猴子也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我有些尴尬,勉强举杯向她示意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内心却因这意外的邂逅,泛起一丝微澜,但很快又被更大的空虚感淹没。

那晚我们喝到很晚,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灌了多少酒,只记得迷迷糊糊往回走。回到家,瘫倒在冰冷空旷的沙发上,白天强撑的洒脱瞬间瓦解,巨大的孤独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就在我盯着天花板,感觉快要被这寂静吞噬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代老师,我是萧箐,晚上看到你们了。你……还好吗?感觉你状态不太对。”

她的直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酒精麻痹的大脑反应迟钝,:“没事,喝多了而已。谢谢关心。”

“一个人在家?”她问。

“嗯。”

“要不要出来走走?醒醒酒。”她提议道,语气自然得像老朋友。

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或许是真的害怕独处,或许是那点微澜在酒精作用下被放大成了好奇。我们约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广场。深夜的公园寂静无人,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我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她则安静地等在那里,夜风吹起她的发梢。

我们沿着小径慢慢走着,一开始有些沉默。她没问我为什么喝那么多,也没提林薇和慕容婉(她或许从别处听说了),只是聊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关于工作(她毕业后进了东航做地勤),关于培训时的趣事,语气轻松。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柔和。走着走着,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话也多了些,虽然依旧避重就轻,但那种有人陪伴的感觉,像寒夜里一点点微弱的炭火,暂时驱散了刺骨的冰冷。

不知走了多久,酒精的后劲和疲惫感一起涌上来,我脚步有些虚浮。她适时地扶住了我的胳膊。“回去吧,代老师,你该休息了。”她说。

我点了点头,走向我住的那栋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们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到了家门口,我摸索着钥匙,她却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站在门口,我们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空气中,除了我身上的酒气,还隐隐飘来她身上一股独特的香气——不是花香,果香,椰香,沉香,而是一种微甜、醇厚的朗姆酒的味道,在这清冷的秋夜,有种奇异的诱惑力。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晶晶的。酒精、夜色、悲伤后的脆弱、以及眼前这具鲜活温暖的躯体……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引力。我鬼使神差地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她。

她的嘴唇柔软而温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过分热情,只是静静地回应着。那个吻带着朗姆酒的微醺气息,漫长而窒息,像是一种无声的慰藉和暂时的遗忘。一吻结束,我们气息都有些紊乱。被某种急切的需求驱使着,我拉着她进了屋,黑暗中将她抵在墙上,更深入地吻她,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游走。意乱情迷中,我试图进行下一步。

然而,就在那一刻,她却突然用力抵住了我的胸膛,偏开头,气息不稳但语气清晰地说:“不行……哥,现在不行。”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我的动作僵住了,燃烧的欲望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拒绝的难堪和莫名的恼怒。“为什么?”我声音沙哑,带着不解和一丝挫败,“都这样了……你明明也……”

她微微喘着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眼神在黑暗中显得复杂而坚定:“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这样……太快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今晚我陪你,但你不能做过分的要求。”说完,她轻轻推开我,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独自躺在床上,浑身燥热未退,心里却充满了巨大的空虚和一种被戏弄的荒谬感。她是什么意思?撩拨了我又推开?是吊着我吗?各种猜测和负面情绪涌上心头,让本就混乱的心绪更加烦躁,迷迷糊糊我睡着了。接下来的两天,仿佛陷入一种奇异的、悬而未决的平静。萧箐没有离开,而是以一种近乎默许的姿态,留在了我这间骤然空旷的屋子里。我们像两个默契的室友,度过了两天极其日常又极不寻常的时光。

白天,我去工作,她会独自留在家里,或者出去逛逛。晚上,我会带回简单的食材,我会下厨,煮两碗面条,或者炒两个小菜。吃饭时,我们会聊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她工作中遇到的趣事,我听来的八卦,偶尔提及培训时共同认识的人,但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任何可能触及内心深处的话题,比如那晚戛然而止的亲吻和随之而来的尴尬。她的存在,像一道温和的屏障,暂时隔绝了外界和回忆的侵扰,让屋内的空气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但到了夜晚,那种微妙的张力便重新浮现。我们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间,隔着一堵墙。夜深人静时,我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轻微的翻身声,甚至隐约的呼吸。这声音提醒着我,这屋子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的孤寂,还有一个鲜活、温暖、触手可及的存在。我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感受着内心两种力量的拉扯:一种是理智的告诫,提醒我这种关系的复杂和潜在的危险;另一种是身体本能的需求和情感空虚催生出的、日益强烈的渴望。空气中,似乎总若有若无地飘散着她身上那缕独特的朗姆酒香,不再是那晚浓烈的诱惑,而变成了一种持续的、撩拨心弦的暗示。

萧箐的表现同样矛盾。她白天显得从容自然,仿佛一切如常。但偶尔的眼神交汇,我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类似探究或犹豫的光芒。她会在我靠近时,身体有瞬间不易察觉的僵硬,又在下一秒迅速放松,恢复常态。这种若即若离,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人心绪不宁。

第三天晚上,我们像前两晚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内容是什么,我几乎没看进去。时间缓缓流逝,接近午夜,该是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了。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在我体内积聚,我知道,某种临界点即将到来。

“不早了。”我站起身,声音有些干涩。

她也站起来,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挪动脚步。

我们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步的距离,客厅的顶灯已经关了,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暧昧地勾勒出她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默,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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