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蒲公英邮局的风信笺(1/2)
在蒲公英会乘着风旅行的草坡上,有一间用空心芦苇搭成的邮局。屋顶铺着晒干的蒲公英绒毛,摸上去像团蓬松的雪;墙壁糊着蝉翼做的纸,阳光照进来会变成透明的金纱;门口立着块光滑的青石,上面用松脂写着“邮费:一片真心”,风过时,石缝里的风铃草就“叮铃铃”响,像在催着信儿快点出发。邮局的主人是只系着绿丝带的小蚂蚁邮邮,她的背上总背着个树叶做的邮包,六条腿跑得飞快,每次盖邮戳,圆木章敲在信纸上的“咚咚”声,像在给每个字都打上温暖的印记。
这里的信从不让敷衍的生灵带走,只替“说不出想念的梦”传递。冬天见不到同伴的刺猬梦会来寄“暖冬信”,信纸是用桦树皮做的,字里裹着烤栗子的香;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梦会托人送“归海信”,信里夹着晒干的海藻,拆开能闻到咸咸的牵挂;最特别的是守着枯树枝的螳螂梦,它总来写“等待信”,邮邮会往信封里塞片向日葵花瓣,让阳光的味道陪着字儿,告诉远方的伙伴春天快到了。而让信件不会迷路的,是藏在陶瓮里的“风信笺”——那是用蒲公英的花茎和晨露做的纸,写上去的字会跟着风的方向发光,找到收信人时,纸角会开出小小的白花。
这天清晨,草坡上的露珠还挂在草叶尖,邮局的芦苇门被“沙沙”推开,像有片叶子自己钻了进来。邮邮正用松针蘸着浆果墨水写地址,抬头就看见一只翅膀沾着泥的小蜜蜂,后腿还缠着半根断了的花粉篮,六条腿紧紧抱着片卷曲的花瓣,像抱着个快碎的秘密。“能……能帮我寄封信吗?”小蜜蜂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丝,“我昨天和蜂后说好了,采完向日葵花粉就回去报信,可突然来的暴雨把我冲离了花田,现在找不到蜂巢,要是天黑前送不到信,大家会以为我弄丢了花粉,再也不让我当侦察兵了……”
邮邮赶紧用触角碰了碰它的翅膀,壁炉里烧着干苔藓,火苗小小的却很暖,把空气烘得带着草木的清香。“先烤烤翅膀,”她从花瓣碟里倒出点蜂蜜水,“喝点甜的,力气就回来了。”小蜜蜂舔了两口,翅膀上的水汽凝成小水珠滚落,才小声说:“蜂巢在三棵老槐树中间,门口有块黄石头,上面有我们用蜂胶画的小太阳,可现在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刚才在林子里绕圈,差点撞上蜘蛛网……”
邮邮的心像被露水浸过的纸,轻轻发皱。她打开陶瓮,里面的风信笺泛着淡淡的光,每张纸的边缘都带着蒲公英的绒毛,摸起来软软的。“用这个写吧,”她抽出一张风信笺,递到小蜜蜂面前,“字写在上面会跟着风跑,而且……”她往墨水里掺了点向日葵花粉,“写的时候会散出花田的香味,收信人一闻到就知道是你寄的,风还会帮你把路吹直,不会绕弯子。”小蜜蜂的触角突然颤了颤,掉下颗泪珠——那其实是颗裹着花粉的露珠,砸在风信笺上晕开个小小的黄点:“我左翅膀上有个小黑斑,像颗小芝麻,蜂后认得,能画在信封上吗?”
邮邮笑着点头,用炭笔在信封角落画了个小芝麻斑,又往封口处抹了点蜂胶——那是去年帮蜜蜂梦寄信时剩下的,能把信封粘得牢牢的。小蜜蜂用后腿抱着风信笺,爪子蘸着花粉墨水慢慢写,字歪歪扭扭的,却每个都带着力气:“蜂后,我没丢花粉,只是被雨困住了,正在找路,闻到向日葵香就知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您的小侦察兵。”写完后,它把信小心地折成小方块,塞进树叶信封,又从花粉篮里抖落出一小撮金粉:“这个当邮费,能给您的墨水添点颜色。”邮邮把金粉倒进墨水瓶,看着它扇着半干的翅膀飞出邮局,风信笺的香味跟着它飘,在草坡上画出条亮亮的线。
中午时,邮局的门被“咚咚”敲响,声音重得像颗橡果掉在地上。邮邮抬头就看见一只背着藤筐的老松鼠,尾巴上沾着松针,筐里装着些没剥壳的松子——那是给小孙子留的。“邮邮,能帮我小孙子寄封信吗?”老松鼠的声音沙沙的,像踩过干树叶,“他前天在树洞里藏的松果被偷走了,现在一到晚上就哭,说再也不想相信别人了,连我给他的新松果都不肯碰。”
邮邮从抽屉里拿出张带着松木香的信纸,那是用松树皮做的,写上去的字会带着松脂的黏,不容易被风吹散。“让他给偷走松果的小家伙写封信吧,”她往信封里夹了片松果叶,“叶子上有我们森林的规矩:‘借了要还,丢了要赔,错了要认’,风会把话带到它耳朵里,说不定还能找回来呢。”老松鼠从藤筐里掏出颗最大的松子:“这个当邮费,您煮着吃,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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