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虚实相探，棋局新开（1/2）

张弘谦的离去，并未让历阳城恢复平静，反而像是投入湖面的第二颗石子，激起了更深层的思量与谋划。

萧煜深知，与张氏这等千年世家的交往，如同在薄冰上起舞，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

都督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萧煜、老周、苏十三娘以及被紧急召来的影子（化身为一普通文吏模样）齐聚，分析着张弘谦此行的真正意图。

“主公，张弘谦给出的条件，看似优厚，实则处处是坑。”老周率先开口，眉头紧锁，“开放漕运渠道？我雍南特产一旦依赖其渠道，命脉便等于握于其手，定价权、销售权皆受制于人。所谓朝中斡旋，更是空话，太子恨我入骨，张氏在玉京的影响力，还不足以动摇东宫决心。至于助我经略江左……哼，无非是想借刀杀人，让我去与江左其他势力乃至朝廷驻军拼个两败俱伤，他张氏好坐收渔翁之利。”

苏十三娘补充道：“影子大人最新传回的消息，张氏内部对于如何对待主公，意见并不统一。家主张弘正态度暧昧，以张弘谦为首的部分人主张深度合作，借力打力；但还有一派，以张弘正长子、较为保守的张允之父为首，认为主公锋芒太露，与之合作风险过大，主张保持距离，甚至暗中向朝廷示好。”

影子沙哑的声音响起：“张弘谦此行，试探意味极重。他想知道主公在取得大胜后，是志得意满、急于扩张，还是能保持清醒，稳扎稳打。同时，他也想评估主公麾下的真实实力，尤其是那‘霹雳雷’的详情。”

萧煜静静听着，手指在地图上江左的区域缓缓划过。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张氏并非铁板一块，这既是风险，也未尝不是机会。

“张氏想探我的虚实，想借我的力。”萧煜嘴角泛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那我便让他们看想看的，也让他们出我想让他们出的力。”

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始布局：

“十三娘，放出消息，就说我玄甲卫历经大战，伤亡惨重，亟需休整，短期内无力外拓。但可略微透露，神工坊正在全力攻关，试图改良‘霹雳雷’，降低其使用门槛和风险。”——示敌以弱，兼且抛出诱饵。

“老周，与张氏的商务谈判，可以适当让步，同意醉龙酿在江左的销售由张氏主导，初期利润分成他们可占大头。但必须坚持两点：一，酿造核心工艺绝不可泄露；二，我方需派员常驻其销售网点，监督账目，并‘学习’其销售网络运作。”——以利诱之，趁机渗透。

“影子，你亲自去一趟江左，不必接触张氏高层。重点做两件事：其一，摸清张氏内部不同派系的详细情况，尤其是那位主张保守的长子一派的弱点与诉求；其二，设法接触江左王氏、李氏等其他大族，不必表明身份，只需听听他们对张氏、对朝廷、对雍南之变的风声。”——釜底抽薪，广布闲棋。

众人心领神会，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主公，那关于经略江左之事……”老周问道。

“江左，一定要去。”萧煜斩钉截铁，“但不能被张氏当枪使。我们的人，要以商队护卫、游学士子、落魄江湖客等身份，先行潜入，建立据点，收集情报，摸清地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尤其是那些受张氏或其他大族排挤的中小势力。待我们准备充分，时机成熟，再以雷霆之势，选定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站稳脚跟。”

他看向苏十三娘：“招贤馆来的江湖人士中，可有擅长易容、口技，或对江左风土人情熟悉的？”

“有几人符合要求，其中一位号称‘千面郎君’的，易容术极为精湛，且曾在江左混迹多年。”苏十三娘立刻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