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螳螂与黄雀（1/2）

琉璃窑的爆炸与随之而来的宫廷对峙，瞬间让玉京本就紧张的局势炸裂开来。

三皇子萧烁与司礼监掌印曹谨淳彻底撕破脸皮，双方的攻讦从暗处转向明面，在朝堂之上、宫闱之内激烈上演。

萧烁一口咬定曹谨淳私造大威力火器，图谋不轨，甚至意图行刺皇子，证据便是琉璃窑的废墟、死伤的工匠以及部分抢救出来的、半成品的火器陶罐。

他联合了一批勋贵武将，在朝会上慷慨陈词，要求严惩曹谨淳，肃清宫闱。

曹谨淳则老泪纵横，跪在皇后面前喊冤，声称琉璃窑乃是奉先帝早年密旨，研究“祈福祥瑞”之用（将火药爆炸美化为“平地生雷”的祥瑞），所用物料皆经内承运库合法调拨。

他反指三皇子萧烁无旨擅闯宫禁要地，毁坏先帝遗泽，屠戮内侍工匠，其行径与谋逆无异！

他掌控的言官系统也开始发力，弹劾三皇子骄横跋扈，目无君父。

皇后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方面，曹谨淳是她掌控内宫、秘不发丧的重要倚仗；另一方面，三皇子势大，且抓住了曹谨淳的切实把柄（无论初衷如何，私造火器是事实）。

她试图和稀泥，将此事压下，但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岂肯轻易罢休？

玉京的官场人心惶惶，各级官员不得不在这骤然白热化的斗争中站队，或是绞尽脑汁试图置身事外。

整个帝都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更大的冲突。

悦来居密室内，萧煜冷静地听着各方情报的汇总。

“三皇子调集了其掌控的部分京营兵马，在皇城外围几个关键街巷增加了巡防力量。”

“曹谨淳则加强了宫内禁军的戒备，尤其是皇后寝宫和他本人居所附近的守卫，同时，我们监测到，北漠使团驻地与曹谨淳心腹之间的秘密联络，在爆炸发生后变得更加频繁。”

“都察院那边吵成一团，支持三皇子和为曹谨淳辩护的官员几乎在朝堂上动起手来。”

苏十三娘一条条禀报着。

“都在预料之中。”萧煜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曹谨淳被逼到墙角，与北漠的勾结只会更深，他需要外援来对抗三皇子。而三皇子，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因其鲁莽行动，也引起了部分中立官员和皇室宗亲的反感。”

“公子，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莫七问道。

“等。”萧煜吐出一个字，“等他们斗得更狠一些。影子，我们之前撒网寻找的、关于曹谨淳与北漠勾结的确凿证据，有进展了吗？”

影子的虚影晃动了一下：“有一些线索。我们跟踪到曹谨淳的一名心腹太监，曾数次深夜密会北漠副使，地点在城南一所不起眼的民宅。但对方很警惕，我们的人无法靠得太近，尚未拿到他们具体交易内容的实证。”

“继续盯紧，务必拿到铁证。”萧煜沉声道，“那是压垮曹谨淳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我们将来制约北漠的关键。”

就在这时，福宝从外面匆匆进来，低声道：“公子，外面有一位自称‘玄尘子’道友的小道士求见，说是代师送还前日借阅的经卷。”

玄尘子？萧煜心中一动，他此时派人来，必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