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炉火纯青，砺锋待旦（2/2）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心念微动，一缕凝练如实质、金紫交融的龙霆罡煞自掌心浮现，如同一条温顺的小龙，蜿蜒游动。这罡煞比之以往，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凌厉，多了几分圆融内敛的厚重，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更加恐怖。

随即，他神念微凝，一点晶莹剔透、闪烁着星辉与雷光的念头自眉心飞出，悬停在龙霆罡煞之上。念头之中，纯净阳和，再无半分寂灭气息的污染，反而因其经历过寂灭意境的磨砺，显得更加坚韧、通透，隐隐带着一丝破而后立的灵性。

仙武之力，泾渭分明，却又和谐共存，彼此气机牵引，形成一种完美而稳固的平衡。

他成功地将那丝寂灭气息彻底炼化！不仅伤势尽复，神魂与真气更是因祸得福，经历了一番前所未有的淬炼，变得更为精纯、强大！尤其是神魂，经历过“寂灭”意境的洗礼，对于天地法则，对于自身道途，都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虽然境界未曾突破，但根基之雄厚，对未来突破人仙、渡过更高层次雷劫，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呼——”

一口绵长的浊气吐出，如同利箭，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痕迹，久久不散。

王文韬长身而起，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爆鸣声，如同虎豹雷音。他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如臂指使的力量，一种“砺锋已成，待斩妖邪”的自信油然而生。

七日静修，炉火纯青。

他推开静室的门，走了出去。外面天色未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但在他眼中，这黑暗却清晰可辨，并无多少秘密可言。

陈镇早已候在门外，见到神完气足、气息渊深似海的王文韬，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大人，您……您痊愈了？！”

“嗯。”王文韬微微颔首，目光投向皇城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到那依旧暗流涌动的朝堂，“外面，怎么样了？”

陈镇立刻收敛喜色，肃然禀报：“工部清查已有初步结果，揪出大小官吏十七人，都与刘明远及那几家皇商有利益输送。另外，顺着尚膳监那条线，我们查到内帑采买中，确实有数笔不明款项流向了南疆。还有……首辅张大人，前日递了牌子求见陛下，具体所谈何事，不得而知。”

王文韬静静听着，眼神平静无波。

工部的蛀虫，宫内的暗线，乃至首辅的态度……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刘明远死了，但棋盘上的棋子还有很多。他这番闭关疗伤，既是恢复实力，也是给对手们落子的时间。

现在，他出关了。

是时候，看看这棋盘上，又多了哪些新的变化，也该轮到他自己，再次落子了。

他抬头，望向东方那即将破晓的天际线，一缕微光已然刺破黑暗。

“备车，去枢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