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陈国安的特招(1/2)
聂海清!
这个名字,对于此刻躺在icu病床上、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如同移山填海般艰难的游川来说,不啻于一颗巨石轰然砸入死水潭,在他早已被剧痛和疲惫搅得混沌不堪的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集团军司令! 那个在界海源晶回溯的苍白天幕中看到的、于燕京核心会议室里如山岳般沉重肃穆、却又带着无尽惋惜的背影!那个将他视为“国之柱基”,并因为他的出现而火线提升“人皇剑”修复优先级的男人!
他找自己,还能是为了什么?!
修复人皇剑!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游川因伤痛而迟钝的神经。来此之前,那界海源晶映照出的天幕影像,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深处。此刻,虽面瘫般的脸上无法做出表情,动一下都痛彻心扉,但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名为“责任”与“未知恐惧”的巨大压力,正沉甸甸地碾压着他的每一寸意识!
那可是人皇剑!
名字本身就带着开天辟地、定鼎乾坤的煌煌神威!
正史记载中,它已断裂沉寂五千年!天知道剑身之上铭刻着多少时光的诅咒,内部结构承受过何等毁天灭地的反噬,存在着多少不可逆、甚至无法理解的损伤?
这玩意儿,是凡人能碰的吗?怕不是真得神只亲自出手!
但是...神秘大佬的作业...
游川内心哀嚎一声,苦涩的滋味如同胆汁逆流。 他感觉自己被架在了一个无形的炼狱熔炉之上——一边是聂海清、刘承这两位手握重兵、意志如钢的上将,以及背后那庞大国家机器的期望与命令;另一边,则是那位赋予他回溯之能、如同悬顶之剑的“神秘大佬”不容置疑的“作业”。
修? 一个不慎,恐怕自己这点残存的灵魂都会被那上古神器的反噬之力撕成碎片!
不修? 且不说聂、刘两位大佬他根本惹不起,单是“神秘大佬”那边交不了差的下场...
他想都不敢想!
游川艰难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这副浑身插满管线、绑满固定带、如同被拆解后勉强拼凑起来的残破之躯,内心的苦涩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都快被碾成渣了!躺在这icu里苟延残喘!你们这些站在权力和力量顶端的巨擘,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这头“核动力驴子”喘口气?喘口气都不行吗?!”』
然而,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苦涩吐槽、所有的疑虑恐惧——必须!全部!死死摁回心底!绝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刚入伍、因“运气好”立下泼天大功而一步登天的少校,一个重伤初醒、理应懵懂的新兵蛋子。这层身份是他此刻唯一的掩护。他绝不能开口说“伤势过重去不了”——这等于不打自招:他知道聂海清要他去做什么!他知道“人皇剑”的存在!
界海源晶的回溯是单向的“窥视”! 在那个天幕场景里,聂海清他们只是“演员”,根本不知道有一只“眼睛”在观看!这让他怎么解释?难道说“司令你好,我梦里看见你开会了”?那恐怕下一秒他就会被拉去进行最彻底的精神评估!
电光火石间! 游川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惊骇与吐槽,调动起所有的意志力,将因剧痛而僵硬的面部肌肉,扭曲成一个恰到好处的、混杂着茫然、惶恐、受宠若惊以及晚辈面对长辈时那种本能的恭敬表情。
他的声音嘶哑、虚弱,带着气管插管摩擦后的艰涩: “聂…聂司令?要…要见我?”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荣幸”和“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困惑,“是…是关于这次战斗的细节…汇报吗?我一定…全力配合…知无不言…”
这演技,如果此刻有面镜子,游川自己都得感叹:奥斯卡欠我十座小金人!
聂荣川那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在游川脸上缓缓扫过,似乎想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破绽、一闪而逝的异样。
但游川的伪装,完美地融合了他的真实伤痛与精心构筑的迷茫。那茫然不是装的,那虚弱更是刻骨铭心。
片刻的审视后,聂荣川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沉声道:“具体内容,家父会亲自与你详谈。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心无旁骛,安心养伤,竭尽全力恢复。”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这是命令,也是期望。”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这个苍白、脆弱却又蕴含着惊世力量的年轻人。 “好好休息,游川少校。早日康复。国家……需要你。”
说完,聂荣川不再停留,转身,迈着军人特有的、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大步离开了病房。厚重的隔离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咔哒。
门锁闭合的轻响,如同解开了游川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枷锁。他瞬间松弛下来,仿佛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那一直被压抑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和更深沉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汹涌地将他彻底淹没! 额头上刚刚擦去的冷汗,瞬间又渗出细密的一层。
他闭上眼,在心底无声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咀嚼着那几个字: “修复……人皇剑……”
“果然…是它。那回溯天幕的景象…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一种冰冷的宿命感攫住了他,“这条路…每一步…都他妈是淬着剧毒的刀锋啊…”
他清醒地意识到,一旦真正介入“人皇剑”的修复,他将无可避免地、彻底踏入这个时代最核心、最隐秘、也最凶险莫测的漩涡中心。没有退路! 无论是对外界的承诺,还是对“神秘大佬”的交代。
可现在的他……游川绝望地感受着这副如同破布袋般的身体:浑身挂满维持生命的“插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手脚如同灌满了铅水,完全不听使唤。
“呵呵…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自嘲,牵动全身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
“真是…最惨的一次回溯开局…咳咳…有时候,太拼命…是真的会扯到蛋啊…” 他苦涩地喘息着,“无论如何…得先…恢复…恢复到能站起来…”
于是,他摒弃杂念,尝试着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心神,小心翼翼地探向意识深处——那里,一张由界海源晶构筑而成、庞大玄奥、流淌着神秘金芒的“灵魂罗网”静静悬浮。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加速这该死恢复进程的救命稻草。
然而,精神触角刚刚触及那金色网络的边缘——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喉咙深处挤出!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仿佛要将意识彻底撕裂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仿佛强行撕扯尚未结痂的灵魂创口!
游川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连监护仪都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剧烈的反噬让他如同被重锤击中,彻底瘫软在病床上,只剩下急促而痛苦的喘息。
“看来…靠灵魂罗网走捷径…是行不通了…” 游川在剧痛中断断续续地想,绝望与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只能…靠这该死的医疗机器…和这副破烂身体…慢慢熬了…”
砰!
就在这绝望与剧痛交织的窒息时刻,病房的门被以一种极其不羁、近乎野蛮的力道猛地撞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混杂着廉价烟草、汗渍、以及…某种可疑油炸快餐气味的独特“芬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来人脸上挂着标志性的、七分贼笑三分得意、仿佛刚捡了个天大便宜的表情,正是申城(魔都)国安局的新晋局长——陈国安!
“哟吼!我们的大英雄,游川少校!真醒啦?!啧啧啧!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小子这命格,硬得能硌碎阎王爷的门牙!”
陈国安嗓门洪亮,完全无视了icu病房应有的肃穆与安静。
他拎着几个鼓鼓囊囊、印着某路边摊logo的油腻塑料袋,外加一个看起来同样廉价的保温桶,几步就跨到床边,如同回自己家一般随意,哐当一下就把东西堆在了床头柜上——其中一个塑料袋,差点就压在了那个装着六枚足以震古烁今勋章的深红色绒布盒子上!
游川看着这张熟悉到骨髓里、也复杂到骨髓里的脸,心情瞬间像打翻了五味瓶,剧烈翻腾。
感激? 确实有。
是这个老狐狸,当初在申城,把他这个原本只该烦恼高考的“普通高中生”,硬生生从平静的轨道上拽了下来,一脚踹进了这个光怪陆离、步步杀机的超凡世界。某种意义上,是给了他一个挣扎、战斗、甚至可能改变些什么的…舞台。
但恨得牙根痒痒? 更是真真切切!
他现在这一身几乎被拆碎了又勉强拼起来的伤,承受的非人痛苦,被迫背负的沉重如山、动辄粉身碎骨的责任和秘密,还有…女友被掳走、生死未卜的煎熬,哪一件不是拜眼前这个笑得像朵老菊花的老混蛋所赐?!
要不是他!老子现在可能正在为解不开的数学题发愁呢!那该是多么幸福的烦恼!
陈国安仿佛完全没接收到游川眼神里那交织的复杂射线,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大大咧咧地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毫无形象地翘起二郎腿,拿起一个塑料袋就开始哗啦啦地翻找: “饿坏了吧?瞧你这小脸白的!来来来,给你带了点硬货!老李头家秘制酱牛肉,顶顶香!张记刚出锅的生煎包,皮薄馅大汤汁足!…哦,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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