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追兵骤至，绝境逢故剑（1/2）

论坛的混乱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与现实世界。尽管“天启科技”反应迅速，动用强大的公关力量和某些层面的影响力，竭力将事件描绘成“竞争对手的恶性黑客攻击与诽谤”，并紧急下架、封锁了大部分流传的证据图片和资料，但“归乡会”、“吞噬者”、“精神控制”这几个关键词，如同幽灵般，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无数目睹者的心中，并在某些小众但活跃的圈子里，引发了剧烈的讨论与深挖。马克·罗森伯格个人的公信力遭受重创，“天启科技”股价在次日开盘后暴跌，一系列监管调查和舆论风暴接踵而至。

这一切，秦无尘（林风）暂时无暇关注。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但也彻底暴露了。论坛现场与罗森伯格那短暂而冰冷的对视，足以让对方锁定自己。以“归乡会”的作风和能量，疯狂的报复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到来。

他没有返回公寓，那无疑是自投罗网。在论坛结束、混入人群离开后，他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不记名的加密电话卡，联系了一个通过特殊渠道物色好的、位于城市另一端的短租安全屋——一处老式居民楼顶层的阁楼，位置隐蔽，视野开阔，只有一个出口，且房东常年在外。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归乡会”的效率和决心，或者说，低估了罗森伯格对他的“重视”程度。

就在他换乘了三次公共交通，又步行穿过多条小巷，确认没有明显跟踪，即将抵达那栋老旧居民楼时，一股强烈到让他寒毛直竖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他的脊椎！

神念虽弱，但对恶意的感知依旧敏锐。他瞬间停步，身体紧绷，目光如电扫向四周。

黄昏的巷口，光线昏暗。三个穿着普通、但气息精悍、眼神冷漠如冰的男人，如同鬼魅般，从不同的阴影角落缓缓走出，呈品字形，封死了他前后左右的去路。他们没有携带显眼的武器，但秦无尘能感觉到，他们体内涌动着远超常人的气血之力，步伐沉稳，呼吸悠长，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甚至可能接受过某种“强化”的格斗高手。更麻烦的是，其中一人，正是那晚在废墟密室附近见过的、疑似行动队头目的男子！他看向秦无尘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反应不错，小子。” 头目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罗森伯格先生很想‘感谢’你今晚的精彩演出。跟我们走一趟，或者，死在这里。”

没有丝毫废话，直接亮明来意。对方根本没打算给他任何周旋或逃跑的机会。

秦无尘心沉到了谷底。以他现在的状态，神念近乎枯竭，身体虚弱，面对三个明显是“归乡会”精锐、很可能还持有特殊装备的杀手，硬拼毫无胜算。他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任何可能的脱身之机。

“我跟你们走。” 他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同时身体微微放松，做出放弃抵抗的姿态，脚下却不着痕迹地向侧后方——一处堆放着废旧家具和杂物的角落——缓缓移动。那里空间相对狭窄，或许能限制对方的人数优势，也离他计划中安全屋的方向更近一些。

“聪明。” 头目似乎很满意他的“识时务”，示意左侧一人上前。

就在那人伸手抓向秦无尘肩膀的瞬间，异变突起！

秦无尘看似放松的身体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猎豹般向侧后方翻滚！同时，他手腕一翻，一直藏在袖中的改装强光电击器，对着最近那名杀手的面门，按下了最大功率的按钮！

刺啦——！！！

足以瞬间放倒一头公牛的强烈电流伴随着致盲的爆闪，在狭窄的空间内炸开！那名杀手显然没料到秦无尘还有这一手，猝不及防，惨叫着捂脸后退，身体一阵抽搐。

“找死！” 头目怒喝，与另一名杀手反应极快，几乎在秦无尘动作的同时，已如离弦之箭般扑上！他们没有因为同伴受创而有丝毫迟疑，出手狠辣，直取秦无尘要害，拳风呼啸，带起凌厉的气流，显然力量远超常人。

秦无尘勉强扭身，避开袭向太阳穴的一拳，却被另一人一脚狠狠踹在肋部！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踢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堆积的废旧家具上，尘土飞扬，杂物散落一地。

鲜血从嘴角溢出，视线开始模糊。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内脏也受到震荡。完了……差距太大了。难道要死在这里？父母还在等着……

不甘与绝望如同毒药，侵蚀着他的意识。

两名杀手冷笑着逼近，如同看着砧板上的鱼肉。

就在这千钧一发、秦无尘几乎要放弃抵抗的绝命时刻——

“住手！！！”

一声苍老、嘶哑、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决绝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巷口炸响！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那两名杀手，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巷口，不知何时，颤巍巍地站着一位老人。他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和难以掩饰的病容，正是——周文远！那个本该已经“意外身亡”的、被种下“遗忘暗示”的退休考古学家！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而且，他怎么摆脱了暗示？眼神虽然依旧浑浊，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清醒的痛苦与愤怒！

“周……伯伯？” 秦无尘咳着血，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老人。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国栋和文慧！是你们！” 周文远死死盯着那两名杀手，或者说，盯着他们身上某种无形的、只有他能感应到的、代表“归乡会”的标记，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血，“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些噩梦……那些符号……那个‘归乡会’！你们不得好死！”

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那深植于灵魂的“遗忘暗示”，竟在他极致的悲愤、对老友的愧疚、以及某种外力的刺激下（或许是秦无尘之前的拜访，或许是论坛事件的余波），出现了裂痕，让他短暂地冲破了禁锢，恢复了部分被掩埋的记忆和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