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悟空残魂，真灵不昧（1/2）

一位身着朴素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盘坐于他对面，手持拂尘，面色温和。正是菩提老祖。

八戒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团金色光球。他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过去，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痛苦洪流便冲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

在那破碎的残魂光影中，他看到了无数画面在疯狂闪烁。

他看到猴哥被钉在巨大的“卍”字烙印上，一条条比手臂还粗的金色锁链贯穿了他的天灵、琵琶骨、紫府丹田，如同贪婪的蛆虫，疯狂抽取着他的力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从骨髓、从元神最深处被一寸寸掏空、碾碎的剧痛！

他看到无数细小的金色佛门符文，如同亿万只最恶毒的蚂蚁，钻入猴哥的识海，啃噬他的记忆，撕裂他的情感。他看到猴哥的记忆碎片在哀嚎：花果山水帘洞的自由，东海龙宫的意气风发，地府勾魂的桀骜不驯……这些鲜活的记忆，被梵音一遍遍地冲刷，变得苍白、模糊，最后化为虚无。

他甚至“听”到了猴哥在内心深处无声的咆哮。

“呆子……沙师弟……师父……”

“如来！玉帝！你们骗我！！”

“俺老孙……不服！！”

然而，这些咆哮很快就被更加宏大、冰冷的梵音所淹没。那是一种要将一切个性和意志都磨平，化作纯粹“皈依”的恐怖力量。

“噗！”

八戒如遭雷击，猛地收回神识，一口心血喷出，肥胖的身躯剧烈颤抖。那仅仅是残魂逸散出的万分之一的痛苦，就让他这个太乙金仙都险些道心崩溃。

他无法想象，他的猴哥，在这五百年里，日日夜夜，究竟承受着何等炼狱般的折磨！

“猴哥……”八戒泪如雨下，这个在取经路上好吃懒做、贪生怕死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那团光球，却又怕自己身上那属于净坛使者的香火愿力气息，会玷污了猴哥这最后一点纯粹的恨意。

就在这时，那团微弱的金色光球，仿佛感应到了八戒的悲痛，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光球内部，那即将被无尽痛苦与虚无吞噬的意志，孙悟空的真灵，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跨越了时空，穿透了九重天锁仙狱与万佛梵音阵，在他意志最薄弱时印入他梦境的声音。

“猴哥！”

八戒！是那个他骂了无数次“呆子”，却又一次次护在身后的师弟！

就是这个声音，成了他在无边黑暗炼狱中，唯一的灯塔！

“不……不能……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