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非常规观测（2/2）

完全忽略，后果不可控。

公开讨论，体系震荡。

于是，他们选择了最保守、也最罕见的方式。

旁观式确认。

这也是为什么，监测始终没有进入强制流程。他们没有被限制行动，没有被强制隔离，没有被要求交出所有记录。甚至在一些明显存在异常的节点，委员会刻意放缓了数据调用速度。

不是因为无能。

而是因为任何“处理动作”，都可能本身成为干扰因素。

风漪在一次权限回溯中，发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细节——所有与林澈相关的监测数据，都被明确标注为“非用于模型训练”。

这在委员会体系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意味着这些数据不会被用于更新风险预测算法，也不会被用于调整群体行为模型。换句话说，委员会在主动避免让系统“学习”林澈。

“他们在防止系统对你形成偏见。”风漪说这句话时，语气异常冷静。

洛青华听完，沉默了很久。

“所以他们不是怕他失控。”他最终开口，“是怕自己一旦下结论，就再也无法修正。”

正是如此。

一旦系统将林澈归类为“异常源”，后续所有行为都会被解释为异常延伸。那样做，也许能换来短期的安全，却会彻底失去理解的可能。

而外环委员会显然不想这么做。

他们需要确认的，并不是林澈会不会带来破坏，而是他是否仍然遵循“可自我约束”的逻辑。

是否会在缺乏信息时选择等待。

是否会在拥有优势时选择克制。

是否会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依然保留撤离与停止的判断。

这也是为什么，那次长期探索任务在被标记为【错乱】后，并没有引发进一步追责。对委员会而言，那次任务的真正价值不在于遭遇了什么，而在于三人选择了什么时机退出。

他们看到了一个明确的信号。

——这不是一个急于进入深层的对象。

——这是一个会在边界前停下的人。

这在任何评估体系中，都是极其罕见的特征。

林澈并没有因为这种“被理解的可能性”而感到轻松。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这种非常规监测是一种脆弱的平衡。

只要有一次判断被打破，只要他做出一个无法被现有逻辑解释的选择，这种旁观就会立刻终止。

“他们不是在保护我。”他说，“是在保护他们还没准备好面对的东西。”

风漪点头。“而目前为止，你让他们觉得，准备时间还存在。”

洛青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什么？”风漪问。

“继续当一个麻烦。”他笑了一下，“但不是一个失控的。”

林澈也笑了。

因为他终于明白，外环委员会之所以用这种不像监测的方式盯着他们，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是因为他们第一次遇到一个对象——

在被观察的同时，也在反向观察体系本身。

而这种对等的视角，正是所有既有规则最不擅长处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