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玉盒疑云,暗棋初动!(1/2)

苏笑笑再次沉沉睡去,但这一次的沉睡与之前深陷梦魇、生机流逝的状态截然不同。她的呼吸虽然仍旧清浅,却平稳绵长了许多,眉心不再紧蹙,甚至苍白的脸颊上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点极难察觉的血色。那只融入她心口的“青木回生蛊”,正持续散发着温和的生命能量,配合着桑婆婆的巫药和宇文皓源源不断的内力温养,顽强地与盘踞在她体内的“噬心咒”及“腐魂毒”对抗着。

宇文皓在确认她状况确实稳定下来后,紧绷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半分,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小心地将苏笑笑的手放回锦被中,掖好被角,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有些僵硬的四肢。

他的目光落在外间桌上那个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玉盒上。方才苏笑笑醒转刹那提及的“玉盒”和“梦”,让他心头疑云密布。这玉盒来自那邪异的地宫祭坛,是红月祭司随从捧着的物品之一,必然与红眼派的仪式或秘密息息相关。笑笑在昏迷中竟能感知到它,甚至梦到与之相关的内容?

他走到桌边,再次仔细端详这个玉盒。玉盒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一种温润的乳白色,但触手却冰凉刺骨,仿佛里面封存着万年寒冰。盒盖与盒身严丝合缝,表面雕刻的纹路并非寻常的花鸟鱼虫或吉祥图案,而是一种极其古老、扭曲的符号,有些像星辰的变体,又有些像蠕动的虫豸,与地宫法阵的银线以及祭司骨杖上的纹饰有相似之处,但又显得更加原始、蛮荒。玉盒本身似乎有着隔绝探查的特性,以宇文皓的功力,竟也无法感知到内部具体是何物,只能察觉到那股冰冷且带着一丝不祥的气息。

他沉吟片刻,没有贸然尝试打开。此物邪异,且与笑笑的状态不明地关联着,在弄清楚其底细和潜在危险前,绝不能轻举妄动。他唤来福伯,低声吩咐道:“去请桑婆婆和陈太医再过来一趟,就说……本王有事请教,关于一件从邪教徒手中缴获的奇物。”

片刻后,桑婆婆和陈太医再次来到皓然居外间。两人脸上都带着倦色,但听闻与苏笑笑的状况可能有关,都打起了精神。

宇文皓将玉盒放在铺了软绸的桌面上,言简意赅地说明了玉盒的来历和苏笑笑醒转刹那的异常。

桑婆婆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玉盒,脸上淡青色的图腾似乎都微微发光。她没有直接触碰,而是绕着桌子走了半圈,从不同角度观察,又伸出枯瘦的手指,悬停在玉盒上方寸许处,指尖缭绕的青色雾气与玉盒散发的寒气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好重的阴煞之气!”桑婆婆收回手,面色凝重,“这玉盒本身材质就非凡品,似是‘阴魄寒玉’,只产自极阴极寒之地,常用来封存至阴至邪或需保持绝对低温之物。上面的纹路……老身在南疆一些最古老的禁忌巫文记载中见过类似的,与沟通幽冥、束缚魂灵有关。”

陈太医也仔细看了看,摇头道:“老夫对金石玉器不甚精通,但这寒气……似乎对活物气血有压制之效。苏姑娘本就体虚寒侵,此物不宜靠近她卧榻。”

宇文皓点头:“本王也是此意。婆婆可能看出,此物与笑笑姑娘昏迷中的梦魇,或她体内的邪咒,有无直接关联?”

桑婆婆沉吟道:“苏姑娘体内咒力,与此玉盒的气息,确有相似之处,同源而出。但咒力已与她自身气血魂魄纠缠,而这玉盒是外物。她能在昏迷中感知并梦到……有两种可能。一是她体质特殊,灵觉过人,对同源邪力有感应;二是……”她顿了顿,“这玉盒之中,或许封存着与施咒者,或与那‘红月仪式’核心密切相关的‘引子’或‘媒介’,对身中同源咒力之人有天然的吸引或共鸣。至于具体是何物,不打开,难以断定。但老身建议,在苏姑娘痊愈、且有万全准备之前,切勿开启此盒。阴魄寒玉所封,绝非善类。”

宇文皓记下桑婆婆的话,心中有了计较。他将玉盒重新用一块厚绒布包裹,放入一个内衬铅片的特制小匣中,封锁了寒气和不祥气息,吩咐福伯将其收入王府密室最深处,严加看管,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送走两位医者,宇文皓回到内室,在苏笑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需要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红眼派的搜捕、宫中静嫔线索的追查、落霞山后续的清理……但此刻,他只想守在这里,直到她真正脱离危险。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灯花声,和苏笑笑平稳的呼吸声。

忽然,床榻上的苏笑笑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呓语,比之前清晰了一些:“……直播……掉粉了……这届网友不行……”

宇文皓:“……”

他有些错愕地挑眉,凝神细听。

“……甲方爸爸……改第八稿了……毁灭吧……”苏笑笑眉头动了动,似乎在梦里跟什么较劲,然后声音又低了下去,变成几句破碎的抱怨,“……好苦……这药……比美式还顶……”

宇文皓虽然听不懂“直播”、“网友”、“甲方”、“美式”这些古怪词汇的具体意思,但结合语气和零星能理解的词,大概猜到她在抱怨药苦,似乎在做一个与“工作”和“喝药”有关的、光怪陆离的梦。这让他紧绷的心情莫名松了一下,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还能在梦里吐槽,看来精神是在恢复,至少潜意识里那个活泼跳脱、满嘴怪话的苏笑笑还在。

他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用干净的棉纱沾湿,轻轻润了润她有些干裂的嘴唇。

似乎是清水带来了些许慰藉,苏笑笑的呼吸又平稳下去,不再说梦话。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约莫寅时初(凌晨三点),一阵极其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随即是压低声音的交谈。宇文皓眼神一凛,起身走到外间。

赵坤一身夜行衣,带着一身露水寒气,正等在那里,脸色凝重。

“王爷,有发现。”赵坤压低了声音,语速很快,“遵照您的命令,我们严密监视静嫔所居的‘兰芷轩’及所有相关人等。就在一个时辰前,兰芷轩一名负责煎药的三等宫女‘小荷’,在偷偷处理药渣时被我们的人当场按住。从她身上搜出了一包未用完的、与静嫔日常药方中几位主药药性完全相克的东西!她熬药时,每次都会偷偷加入少许!”

宇文皓眼中寒光一闪:“人呢?招了吗?”

“已经控制住了,正在暗室审问。那宫女嘴很硬,寻常手段不开口。但我们搜查她住处时,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暗格,里面除了一些金银,还有半块非宫制的玉佩,花纹……与红眼派余孽身上发现的那香囊边缘纹饰,有七八分相似!另外,她床底砖缝里,藏着一小截燃剩的线香,气味奇特,桑婆婆之前辨认过,是南疆一种罕见的迷魂香,可使人精神恍惚,易于控制。”

果然!静嫔身边的宫人已经被渗透,甚至可能被控制了!那诡异的药方,果然是在“养”什么东西,或者是在为某种邪术做准备!

“静嫔本人近日状况如何?”宇文皓追问。

“据我们收买的眼线回报,静嫔近日嗜睡更甚,偶尔清醒时也精神恍惚,常说些胡话,提到‘红色的月亮’、‘好冷’、‘有东西在咬我’之类的。太医只说是病情加重,开了更多安神滋补的药。”赵坤回道,“另外,还有一事。大约子时前后(也就是苏姑娘短暂醒转那会儿),兰芷轩偏殿的窗户无风自动了一下,值守太监说好像看到个黑影一闪而过,但追出去什么都没发现。我们的人在外围盯守,也未发现异常潜入的痕迹。”

子时?宇文皓心头一跳。那是阴气最盛时,也是苏笑笑体内邪咒可能反扑的时刻,同时,兰芷轩有异动?是巧合,还是那逃走的祭司或其党羽,在尝试联系或启动宫中的“暗棋”?

“加派人手,将兰芷轩给我围成铁桶!明松暗紧,所有进出人员、物品,包括太医开的每一剂药,都要经过我们的人秘密检查!那个小荷,继续审,必要时……可以用些非常手段,务必撬开她的嘴!重点问清楚,她受谁指使,具体任务是什么,宫中还有哪些同党,以及……静嫔的药,到底在‘养’什么!”宇文皓下达一连串命令,语气森然。

“是!”赵坤领命,正要退下。

“等等,”宇文皓叫住他,“落霞山那边,以及京城搜捕断手之人的情况?”

“落霞山塌陷区域已完全封锁,工部派了人去初步勘察,说山体结构不稳,暂时无法挖掘。京城内外搜捕仍在继续,但至今未发现符合特征的断手之人。那祭司很可能有特殊的藏匿手段或接应点。不过,我们在几处红眼派被拔除的据点,发现了一些未来得及销毁的密信碎片,正在拼接破译,似乎提到了‘月望之时’、‘灵枢’、‘移花接木’等字眼。”

月望之时?灵枢?移花接木?宇文皓将这些零碎的线索记在心里,挥挥手让赵坤下去办事。

他回到内室,看着沉睡的苏笑笑,心中思绪纷繁。红眼派的触角比想象的更深,宫闱之内竟已埋下如此危险的钉子。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搞一次血祭仪式那么简单。静嫔,祭司,玉盒,笑笑身上的“星坠”标记……这一切似乎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着。

而笑笑,无疑是他们核心目标之一。如今她重伤未愈,更是需要绝对的保护。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即将过去,但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他低声自语,像是立誓,又像是说给床上的人听。

就在这时,床榻上传来一声略显沙哑、却清晰了许多的嘟囔:

“……宇文皓……你站着当门神呢……挡我wifi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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