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玉盒疑云，暗棋初动！（2/2）
宇文皓猛地转身，只见苏笑笑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半眯着，眼神虽然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迷茫，但已有了焦点，正懒洋洋地、带着惯有的嫌弃表情看着他。
她真的醒了！而且，一醒来就开始吐槽！
宇文皓瞬间忘记了所有纷乱的思绪，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几步跨到床边，想伸手碰触她又怕弄疼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笑笑？你……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渴不渴？饿不饿？”
苏笑笑似乎费了点劲才适应光线和清醒的状态，她尝试动了一下，立刻因肩上的伤口和全身的酸痛倒吸一口凉气：“嘶……疼……浑身跟散了架又被拼回去似的……”她看了看四周熟悉的陈设，眨了眨眼，“我这是……回王府了？那个红眼睛的老妖怪呢？仪式搞砸了吧？我好像……扔了把匕首？”
她的记忆有些断片，只记得最后掷出匕首的决绝和巨大的冲击。
“仪式被你成功打断了，祭司重伤遁逃，留下了一只断手。你受了很重的伤，中了毒和咒。”宇文皓简略解释，目光紧紧锁着她，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一天一夜？”苏笑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脸，“难怪这么饿……还有，嘴里苦得跟吃了黄连拌苦瓜似的……水……”
宇文皓连忙小心地扶她靠坐起来一些，在她背后垫了好几个软枕，然后端来温水，一点点喂给她喝。
温水润喉，苏笑笑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一点。她打量了一下宇文皓，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下巴新冒出的青色胡茬以及掩饰不住的疲惫，心里某个角落微微软了一下，嘴上却道：“你这样子……好像被人蹂躏了三天三夜没睡觉的苦情男主……”
宇文皓：“……”
他自动过滤掉听不懂的部分，只捕捉到“没睡觉”这个关键词，无奈道：“你伤成这样，我如何能安睡？”
苏笑笑撇撇嘴，想说什么，肚子却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笑笑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宇文皓眼底却漾开一丝真实的笑意，转头对外面扬声道：“福伯，让厨房把一直温着的燕窝粥和小菜端来，要清淡易克化的。”
很快，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粥点被送了上来。宇文皓本想亲自喂她，被苏笑笑以“我又不是手断了”为由拒绝，自己用没受伤的左手，略显笨拙但坚持地小口吃着。热粥下肚，她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活气。
吃了几口，她停下来，看向宇文皓，眼神变得认真了一些：“那个玉盒……你拿回来了吗？我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跟它有关。”
宇文皓神色一正：“拿回来了，已妥善收好。你梦到了什么？”
苏笑笑努力回想，眉头微蹙：“很模糊……感觉在一片冰冷的黑暗里，听到有人在念经，不是和尚念经那种，是那个红眼老妖怪念咒的那种调调……然后有个声音，忽远忽近的，好像说什么‘钥匙’、‘门扉’、‘血祭未成，灵枢为引’……还有，好像看到玉盒自己打开了，里面……里面好像是……一颗冰冷的、不会跳动的……心脏？”她说着，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不确定地道，“也可能是看错了，梦境光怪陆离的。”
钥匙？门扉？灵枢为引？冰冷的心脏？
宇文皓将这些信息与赵坤汇报的“灵枢”、“移花接木”等词联系起来，心中的疑云更重。玉盒中封存的，难道是某种用于替代“血月之心”完成某种仪式的“灵枢”？或者，是其他更诡异的东西？
“此事你先别多想，养好身体要紧。玉盒我已让桑婆婆看过，邪气甚重，需从长计议。”宇文皓安抚道，随即转移话题，“你肩上的毒咒，桑婆婆和陈太医正在设法，七日之内，需找到解药或施术者。你可还记得，那祭司伤你时，有无特别的动作或言语？”
苏笑笑仔细想了想，摇头：“当时光顾着扔匕首和躲血光了，没注意。不过……”她顿了顿，“我现在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两股力量在打架，一股阴冷粘腻让人很不舒服，另一股……很微弱，但暖暖的，在护着心口。是你们用了什么方法吗？”
“那是南疆的‘青木回生蛊’和我的内力。”宇文皓解释，并未提及她体内可能存在的另一股“位格极高”的力量，免得她多虑。
苏笑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吃了两口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静嫔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我总觉得她的病和那个药方，跟红眼派脱不了干系。”
宇文皓便将赵坤汇报的关于宫女小荷下药、发现可疑玉佩和迷魂香，以及静嫔近况异常、子时异动等事，拣重点告诉了她。
苏笑笑听得眉头紧锁：“果然！那个祭司跑是跑了，但肯定贼心不死！宫里还有他的暗桩，静嫔可能就是他们养的‘药人’或者‘祭品预备役’！我们必须尽快把那个下药的宫女审清楚，把宫里的钉子都拔了！还有，得想办法救静嫔，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者本身也是受害者。”
她语气急切，牵扯到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你别急，这些事我会处理。”宇文皓连忙按住她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配合治疗。桑婆婆说了，你元气大伤，最忌劳神动气。”
苏笑笑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状态帮不上什么忙，悻悻地“哦”了一声，乖乖把剩下的粥喝完。
放下碗，一阵倦意再次袭来。重伤初醒，精力终究不济。
宇文皓扶着她慢慢躺下，重新盖好被子。
“你再睡会儿，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他温声道。
苏笑笑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含糊地应了一声，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瞬，她勉强睁眼看了宇文皓一下，小声道：“你……也去休息一下吧……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丑……”
说完，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匀。
宇文皓站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被那句别扭的关心熨帖得一片柔软。他轻轻抚了抚她散落在枕边的发丝，低声道：“好。”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床边又守了片刻，直到确认她睡得安稳，这才悄然退出内室，在外间的软榻上合衣躺下。他也确实需要短暂的休息，以应对接下来更复杂的局面。
然而，无论是宇文皓还是苏笑笑都不知道，在皇宫深处，兰芷轩偏殿那扇无风自动的窗户后，一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正远远望着宸王府的方向，手中一枚暗红色的、形如眼珠的珠子，正微微发着光，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而城中某个更隐蔽的角落，断了一只手、气息衰败的红月祭司，正对着一个简陋的祭坛，将一些暗绿色的粉末撒入一碗浑浊的血水中，口中念念有词。血水翻腾，渐渐映出一些模糊扭曲的画面，似乎有宫殿的一角，有挣扎的人影，还有……一点微弱却独特的灵魂波动。
“找到你了……‘星坠’……”祭司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猩红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贪婪，“七日……时间不多了……这次，你逃不掉……”
夜色，依旧深沉。暗处的潮水，正在悄然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