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养伤日常与蛛丝马迹！（1/2）

接下来的两日，宸王府皓然居成了苏笑笑临时的“康复中心兼吐槽直播间”。

虽然重伤未愈，体内毒咒犹存，但苏笑笑强悍的生命力（或许是“星坠”体质的功劳）和桑婆婆精湛的巫医手段，加上宇文皓不惜血本的药材供应和内力温养，让她的恢复速度超乎了陈太医的预期。肩上的伤口开始收敛结痂，黑气被压制在伤口周围寸许范围，不再蔓延。内腑的震荡也渐渐平复，虽然仍气血两亏，浑身乏力，但至少能靠坐着说说话，用左手笨拙地吃吃东西了。

而这两日里，宇文皓几乎将所有公务都搬到了皓然居的外间处理，除了必要的会议和必须亲自出面的场合，他几乎寸步不离。批阅公文时，每隔一刻钟就要进去看一眼；听赵坤等人汇报时，心也分了一半在内室的动静上。王府上下都清楚，这位爷是把心尖上的人看得比什么都重。

苏笑笑对此的感受是——甜蜜的负担。

“宇文皓，你能不能别老跟监工似的盯着我？”她第n次抗议，半靠在引枕上，看着又一次端着药碗进来的某人，“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感觉喝的不是药，是kpi。”

宇文皓自动忽略听不懂的词汇，将温度刚好的药碗递到她左手边，面不改色：“桑婆婆说了，此药需按时辰服用，不可延误。我看着你喝，放心。”

药汁乌黑浓稠，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草木清香和某种腥气的古怪味道。苏笑笑的脸皱成了一团，视死如归地接过，屏住呼吸，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立刻抓起旁边备好的蜜饯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这玩意儿……比我们公司楼下那家‘死亡苦瓜汁’还绝……桑婆婆是不是把黄连当主料了？”

“良药苦口。”宇文皓接过空碗，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她被苦得龇牙咧嘴又拼命嚼蜜饯的样子，竟觉得有几分可爱。他顺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渍，“陈太医说了，你能恢复这么快，这药居功至伟。”

“陈太医还说我要静养，忌思虑。”苏笑笑翻了个白眼，“可你们一天到晚在外间嘀嘀咕咕，又是抓人又是审问又是查案的，我能不‘思虑’吗？我这该死的责任心和好奇心啊！”她拍了拍胸口，随即又因动作牵动伤口而“嘶”了一声。

宇文皓无奈：“你好好养伤，便是最大的责任。外面的事，有我。”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进展啊！”苏笑笑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个下药的宫女小荷招了没？静嫔怎么样了？那个断手的老妖怪有线索了吗？还有那个玉盒，你们研究出什么没？”

看着她虽然虚弱但充满探知欲的眼神，宇文皓知道瞒着她反而会让她胡思乱想，不利于养病，便拣了些能说的告诉她。

“小荷受刑不过，招了一些。”宇文皓在床边坐下，低声道，“她原是浣衣局的低等宫女，一年前因家中母亲重病需要银钱，被一个自称能帮她弄到宫外珍贵药材的‘姑姑’找上，威逼利诱之下，开始为对方办事。那‘姑姑’每次联系她都戴着面具，声音也刻意改变，她并不知道真实身份。交给她的任务，就是在静嫔的药中加入那包药粉，每次微量，长期为之。至于那药粉具体作用，她不清楚，只知道每次加入后，静嫔会睡得更沉，偶尔说胡话。那半块玉佩和迷魂香，也是‘姑姑’给的，说是护身符和安神香，让她随身携带。”

“典型的底层棋子，所知有限。”苏笑笑评价，“那迷魂香估计是用来控制她，防止她叛变或者清醒时说漏嘴。线索又断了？”

“那‘姑姑’虽然隐藏了身份，但小荷记得她右手手背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一片扭曲的枫叶。”宇文皓道，“我们正在暗中排查宫中所有可能符合此特征的宫女、嬷嬷甚至女官。范围不小，但总算有了方向。”

“枫叶状红色胎记……”苏笑笑记下，“那静嫔呢？她情况怎么样？”

宇文皓神色微沉：“不太好。我们的人设法让信得过的太医重新为静嫔诊脉，发现她脉象虚浮杂乱，体内似有数股阴寒之气流窜，侵蚀生机。陈太医怀疑，她长期服用的那药方，配合小荷加入的药粉，可能是在她体内‘培育’某种阴邪之物，或者是在不断削弱她的阳气与神魂，使其逐渐成为适合某种邪术的‘容器’或‘媒介’。她现在大部分时间昏睡，偶尔醒来也神志不清，时常惊恐呓语，与苏姑娘你之前梦魇时有些相似，但更严重。”

苏笑笑听得心头一紧：“那赶紧让她停用那害人的药啊！换个太医好好治！”

“已经暗中换掉了她的药，用的是陈太医开的真正固本培元的方子。但……效果甚微。”宇文皓摇头，“那阴寒之气似乎已深入骨髓，非寻常药石能轻易拔除。而且，我们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大张旗鼓地治疗，只能暗中缓慢调理。桑婆婆去看过一次，说静嫔体内的情况……与苏姑娘你所中咒力有相似之处，但表现不同，更像是被‘饲养’和‘侵蚀’了很久的结果。”

“饲养……”苏笑笑打了个寒颤，想起祭司那猩红的眼睛和地宫的血池，“红眼派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拿活人当培养基吗？！”她愤愤道，随即又担心起来，“那祭司跑了，会不会狗急跳墙，对静嫔不利？或者利用她做别的？”

“极有可能。”宇文皓点头，“所以兰芷轩现已在我们严密监控之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眼睛。只是敌暗我明，仍需万分小心。”

“那个玉盒呢？”苏笑笑追问。

“玉盒仍封存在密室，未曾开启。”宇文皓道，“桑婆婆与陈太医，连同本王从钦天监请来的两位精研古符阵法的大人，一同研究过盒外纹路。初步判断，这些纹路构成的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封魂镇灵’与‘血祭共鸣’复合阵法。盒中封存之物，极有可能与魂魄、血液或某种‘核心祭品’有关。你梦中见到的‘冰冷心脏’，或许并非虚妄。”

“共鸣？”苏笑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它跟我……或者跟静嫔，有共鸣？”

“桑婆婆推测，此盒可能是某种‘定位器’或‘吸引装置’，对身中同源咒力或具备特定‘资质’之人，会产生感应。你与静嫔，可能都符合某种条件。”宇文皓看着她，语气严肃，“所以，在你彻底清除体内咒力前，绝不能靠近那玉盒。静嫔那边，我们也会设法隔绝任何可能的外来影响。”

苏笑笑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和静嫔就像两个被邪恶gps定位了的倒霉蛋。她定了定神，又问：“那个断手的祭司，还有京城里其他红眼派的杂鱼，一点线索都没？”

“祭司藏匿得很深，我们搜遍了京城内外可能的地下据点、废弃宅院、甚至一些勾栏瓦舍的隐秘角落，都未发现其踪迹。他可能用了我们不知道的邪术隐藏气息，或者有极其安全隐秘的巢穴。”宇文皓眉头微锁，“至于其他余党，拔除了几处之后，剩下的似乎都蛰伏起来，活动迹象锐减。但越是平静，越可能酝酿更大的阴谋。赵坤截获的那些密信碎片，经过拼接，反复出现‘月望’、‘灵枢’、‘移花’、‘接木’等词，钦天监的人说，‘月望’指的是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下一个‘月望’就在七日后。”

“七日后？”苏笑笑心中一算，脸色微变，“那不就是桑婆婆说我体内‘噬心咒’可能全面爆发的最后时限附近？”

宇文皓沉重地点了点头：“恐怕不是巧合。红眼派很可能在筹划一次新的行动，时间点就定在七日后的月圆之夜。目标……或许不止一个。”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压力如同无形的网，笼罩下来。

苏笑笑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在有线索，有防备，总比两眼一抹黑强！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解咒的办法，让我能活蹦乱跳地出去帮忙！还有静嫔，得想办法救她！那个手上有枫叶胎记的‘姑姑’，也要揪出来！”

看着她明明虚弱却强打精神、努力乐观的样子，宇文皓心中一片柔软，又夹杂着心疼。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碎发，低声道：“这些事交给我，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按时喝药，快点好起来。”

他的指尖温热，动作轻柔。苏笑笑愣了一下，感觉被他触碰的额头皮肤有些发烫，不太自在地别开视线，嘀咕道：“知道了知道了，跟老父亲似的……”

宇文皓失笑，收回了手。

这时，外间传来福伯恭敬的声音：“王爷，靖王妃来了，还带了些滋补的药材和点心，想看看苏姑娘。”

“快请皇姐进来。”宇文皓起身。

靖王妃宇文月款步而入，今日她穿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宫装，气色看起来比前两日好些，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看到靠坐在床上的苏笑笑虽然面色仍白，但眼神有了光彩，她明显松了口气，露出温和的笑容：“笑笑，看着精神多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劳王妃挂心，好多了，就是浑身没劲儿，嘴里发苦。”苏笑笑老实回答，对这位多次帮助自己、性情爽朗的靖王妃很有好感。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这次伤得这么重，自然要慢慢养。”宇文月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几样制作精巧、一看就很有食欲的点心，还有一小盅炖得晶莹剔透的燕窝，“我带了些宫里御厨做的点心，不怎么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这燕窝是陛下赏赐的极品血燕，最是滋补元气。”

“多谢王妃！”苏笑笑眼睛一亮，她对苦药汁深恶痛绝，对美食可是来者不拒。